“還有一點，這應該是秘密，我不確定該不該說。好吧，為了不讓家鄉再陷入戰爭，我寧愿被驅逐出境或者去某個荒涼的地方服苦役。
聽我的一位學生講，他在畢業后選擇了去建設部工作，具體地點在遙遠的北方。大明帝國好像正在北方修建一條極長的鋼鐵軌道，目的地是波斯還是別的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
但不管是那里，只要建好，都將成為可以部分代替海運的新通道。以后產自大明的貨物不僅可以通過海運前往歐洲，還能通過陸路抵達。
根據我的猜測，這條軌道的盡頭可能不是波斯，而是俄羅斯。諸位的眼光過于集中在歐洲西部和南部了，好像忘了北方。
這些年俄羅斯帝國與大明帝國的交往非常密切，沙皇的大使常年居住在這座院子的西邊，有時候還會去皇家學院里聽課，我們見面也交談過幾次。
最初俄羅斯帝國對大明帝國的態度并不友好，也不重視，還慫恿北方的一些游牧部落對大明邊境進行過騷擾。結果是徹底失敗，大明軍隊橫掃了北方的游牧部落，并規定了兩國之間的分界線。
我曾經當面詢問過皇帝陛下，為何要對寒冷荒蕪的北方土地那么看重，每年投入大量資源建設居住點，并從內陸大規模移民。
皇帝陛下說那里是帝國的未來，他這輩子可以不用，卻不能讓給別人。由此可見這位皇帝想得比普通人要長遠，看到的東西也比普通人多，有些東西可能是我們不曾看見也不曾想到的。
就拿與俄羅斯帝國的間接沖突舉例，在處理這個問題時皇帝陛下再次出人意料。他沒有繼續施壓，而是向俄羅斯提供了大量武器，用來對抗波立聯邦和瑞典人。
同時還派出了很多批工程技術人員，幫助俄羅斯人建造煉鋼廠、采礦場和造船廠。做為回報，俄羅斯人不再派遣探險隊向東，而是把注意力轉向了南、西、北。
據學院里的大明教授講，當時很多官員都不理解皇帝的用意，畢竟俄羅斯距離大明本土很遙遠，既成為不了敵人也做不了盟友，這些投入豈不全成了無用功。
我當時也是這么認為的，但這些天突然想明白了，皇帝陛下的選擇非常明智且長遠。那些援助與大明帝國的財富相比非常少，只用微不足道的代價，就為國家換來了一種新的可能性。
千萬不要小看這種可能性，在關鍵時刻每多一種選擇就有可能贏得最終勝利。
假如歐洲切斷與大明帝國的商業往來，封鎖海上航線不允許大明商船進入歐洲海域，也包括地中海。先不探討這樣做有沒有可能，到時候俄羅斯人應該是最高興的。”
受到兩位同事的鼓舞，赫爾蒙特也打算在歐洲老鄉面前算露露臉，為此不惜冒著違反保密條例的風險，透露出一個誰都沒想到的新思路。
奧蘭治親王聽完這段推測之后，平淡的臉上略過一絲不安，雙手握在一起，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手背。彼得議長則皺起了眉頭，眼神不停瞟向親王。科恩總督半抬著頭，望著屋角發呆。
“俄羅斯人沒有膽量挑戰整個歐洲，如果這么做了，他們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唯有科內利斯市長瞬間暴起，來回踱步，高聲叫囂，好像在座的有俄羅斯代表，不這樣不足矣震懾。
“該說的話我們都說完了，該送達的東西也送到了。如果沒有起到效果，打消某些人靠武力威懾大明帝國的念頭，明天的參觀可能會比語言更有說服力。
親王殿下、議長和市長先生、總督閣下，我們先告辭了。明天一早會有馬車前來，我代表皇家學院所有教授和學生，恭候殿下蒞臨！”
對于科內利斯市長的表現笛卡爾已經見怪不怪了，從見面到交談短短幾個小時，就能看出每個人的大致傾向以及教養。
親王的表現只能說中規中矩，有些令人失望。議長聽的多說的少，表態更少，好像只是個隨從，缺乏主見。
市長倒是挺有主見，也勇于表態。可他的水平太低了，屁股也太歪了，根本不是來尋求解決方案的，更像是來下通牒的。
與這種人多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看來皇帝陛下又說中了，對有些人光靠講道理沒用，必須舉著大棍子先揍一頓，再談就比較順暢了。
那就明天見吧，皇家學院里有的是大棍子，不用都拿出來，只需展示幾種就能讓這位市長好幾天無法入睡。然后再進入溝通環節，應該就不會對牛彈琴了。
春節期間的皇家學院要比城市里大部分街道都熱鬧，很多來自外地的學生由于路途遙遠和費用問題并不是每年都回家過節，但孤身在外的時候又容易在節日里倍感孤獨，于是不回家的學生和教授們就開始想辦法自娛自樂了。
首先被提上日程的就是聚餐，華人在吃的方面向來不湊合，哪怕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得吃好喝好。
學院里有宿舍，宿舍里有共用的廚房，不缺乏基礎條件，唯獨缺少的是廚藝。平日里大家都忙于學習和研究，能吃食堂絕不開火做飯，但到了假期就可以抽出些時間來展示廚藝了。
此時來自天南地北的學生和教授們就是優勢了，可以把各地不同的飲食文化集中展示出來，還可以互相學習取長補短。
即便做的不好吃或者口味太怪也沒人會挑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多少得嘗兩口，然后禮貌性的點頭，至少說句挺獨特。
可半個月的假期總不能天天琢磨吃，吃飽喝足之后該干嘛呢？在這方面就得感謝皇帝陛下了，他從海戶司開始就一直致力于創造各種游戲，比如麻將牌、撲克牌、軍棋、大富翁棋。
這些游戲人多了玩著熱鬧，人少了玩著專注，哪怕只有一個人照樣能沉迷幾個小時，暫時忘卻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