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天堂漸行漸遠（元旦快樂）
第253章天堂漸行漸遠（元旦快樂）
回林蔭美人的路上，亞瑟特意繞了個大圈，防止被人跟蹤。
根據先前在圣丹尼斯打探到的情報，平克頓偵探與執法部門不斷增強搜捕各地通緝犯的力度，必須得多加小心。
然而抵達營地后，亞瑟發現自己的謹慎完全是無用功。
因為平克頓偵探已經找到了他們。
不久前拜訪過韓森的米爾頓與羅斯，此時站在營地中央，周圍是一群同仇敵愾的范幫成員。
被十幾條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兩名高級探員仍舊面不改色。
亞瑟觀察過營地附近，沒有任何埋伏，說明他們兩個的確是孤軍深入。
如果放在以前，亞瑟大概無法理解兩名探員為何如此有恃無恐，可當擔任過警長后，他明白了。
米爾頓代表的不單單是他個人，也不止是平克頓偵探社，而是恐怖的國家機器。若是范幫敢動手殺人，遼闊的美洲大地將再無他們的容身之處。
想到這，亞瑟不由得長嘆口氣，然后走進林蔭美人。
“看來我們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他說。
“不是麻煩，而是客人，一個解決辦法。”米爾頓回頭道：“摩根先生，又見面了，我其實并不想在這里看到你。”
“身為一個有幸被特赦的良好公民，你非但沒有心存感激、改邪歸正，反而選擇繼續和一幫罪犯廝混，實在令人感到惋惜。”
亞瑟來到正面，和其余成員站在一起。
盡管沒有掏槍，但意思已經很明確。
米爾頓見狀笑著搖搖頭。
這時，作為首領的達奇開口道：“請問二位大駕光臨有何貴干，白癡探員？”
米爾頓完全不把這種程度的辱罵當回事，平靜地闡述道：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現在美利堅已經是文明之地。我們殺光那幫野蠻的原住民，可不是為了讓伱這種沒有人類尊嚴與基本道德的人出來興風作浪。”
“曾經混亂的日子，不復存在了。”
達奇聽完這番理論，一步步走到探員面前，表情冷峻地說：“這片土地.毫無文明可言。每個人都貪得無厭，到了不知廉恥，只剩欲望的境地。”
米爾頓嚴肅地問：“難道這就是你隨心所欲，想拿就拿，想殺就殺，完全無視聯邦法律的理由？！”
說著，探員的目光掃過所有范幫成員。
“是誰讓你自詡為救世主，把這些迷失的靈魂帶入迷途？”
達奇斬釘截鐵地回：“米爾頓先生，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救世主，我只是一個尋求真理的人。”
米爾頓立刻反駁：“你不過就是個殺人犯。”
“但我今天來是想做個交易，你跟我走，而我會給其他人三天時間離開，遠走高飛，活得像個人樣。”
達奇突然笑道：“你們是為我而來？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個下等人和殺人犯的賊窩里，就是為了讓他們學會熱愛生活？別扯了，你沒那么好心。”
米爾頓認真地說：“我不想殺太多人，達奇，只要你就夠了。”
達奇狂妄地舉起雙手：“能夠加入你們，我很榮幸，但”
話音未落，幫派成員們用行動表明了態度，子彈上膛的聲音接連響起。
達奇放下雙手，驕傲地說：“看來我們有著一些可以為之出生入死的東西，太遺憾了，米爾頓先生。別再跟著我們，否則我很難保證下次見面時，我們還能保持克制。”
“恐怕我做不到。”米爾頓臉上終于露出幾分憤怒：“等我們下次見面，我會帶五十、一百個人。你們全都會死！趕緊逃命吧，你們這群自大無知的白癡！”
說罷，米爾頓撞開人群，和手下走出營地。
亞瑟憂心忡忡地望著兩名探員逐漸消失的背影：“現在怎么辦？”
達奇也不復剛才的鎮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要盡快離開。”
“藍尼，你去跟著那兩個白癡，確認他們都走了。”
新營地剛住沒幾天又要搬家，成員們雖心不甘情不愿，可也明白目前的局勢非常緊急，已經到了必須要走的地步。
于是各自默默散開，去收拾行李。
幫派三巨頭則留在原地，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首先搬去哪兒就是個大難題。
達奇思索良久，道：“去東邊的羅諾克山，那里人煙稀少，應該足夠我們躲一段時間。”
“亞瑟，黑水鎮你去過了嗎？情況怎么樣？”
假如能拿回那批藏匿的黃金，他們就算解脫了。
然而亞瑟給出答復并不樂觀，黑水鎮依然戒備森嚴，幫派里只有他能安然進入，但光憑一個人沒法帶回那么多黃金，而且藏錢的位置只有達奇知道。
其余兩巨頭盡管早已預料，可難免有些失望。
達奇叼著煙斗來回踱步，最后道：“看來我們還得干票大的。”
亞瑟便將報紙上看到的焦油廠和賭船的事說了出來。
“不夠，還遠遠不夠。”達奇搖著頭，吐出一大口惆悵的煙霧：“何西阿，你那邊有沒有什么想法。”
老家伙道：“還真有。”
接著，他掏出一張圣丹尼斯的地圖，平鋪在營地的桌子上。
“萊莫恩國家銀行。”
“這幾天我一直在觀察等待。當然，我不保證一定可以成功，但我可以保證它是可行的。”
經常違法犯罪的人有路徑依賴，而之前范幫每次銀行搶劫都成功了。
“聽著，我讓幾位女士去探查過，她們都非常確定，這家銀行里只有一個武裝守衛。”何西阿指著地圖：“至于巡邏的警察，我或許能想辦法在隔壁街鬧出點動靜，把他們引過去。到時候，你們的機會就來了。”
達奇轉頭看向亞瑟：“你覺得怎么樣？”
亞瑟頓了幾秒：“嗯，我覺得我們沒什么別的選擇。大家都清楚，繼續在這里逗留會死的。”
點子王又問：“可是.計劃呢？”
也許是和李昂接觸多了，亞瑟簡單粗暴地說：“我們有很多好手，知道該怎么戰斗，那幫城市警察看著也不怎么難纏。只要我們動作足夠快，應該沒什么問題。”
何西阿補充道：“我建議傍晚行動。”
“我同意。”亞瑟說。
達奇最后拍板：“我也同意，聽起來是個好計劃。”
“只不過亞瑟，你不能去，我希望你可以護送其他人去新營地。”
亞瑟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有些人似乎想把我踢出團隊。”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達奇語重心長道：“我只是覺得你繼續保持清白的身份，將來可能會派上大用場。”
可無論他如何苦口婆心，亞瑟仍然堅持參加行動。
何西阿在考慮良久后，選擇站在達奇一邊，因為他也覺得亞瑟以后可能會是他們的退路。
兩票對一票，亞瑟再堅持都沒用。
“是時候了，先生們！最后一次，假如運氣好，幾周后我們就會在一片熱帶田園開始新生活！”
達奇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做著戰前動員，幫派里所有戰斗人員都會參加這次行動，唯獨戰斗力最強的亞瑟，以及和幫派貌合神離的莎迪被留了下來。
對于達奇的決定，大家很是疑惑。
難道亞瑟有別的任務？
經過數小時的準備，范幫全員就緒，他們將兵分兩路，達奇率領眾槍手進城，亞瑟則帶著其他人前往羅諾克山。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兩路人馬便能重新匯合。
“亞瑟，交給你了，好好看家。”
囑咐完，達奇一聲令下，帶著手下們揚長而去。
留下看家這種活，亞瑟沒怎么干過，心里越想越不舒服。
莎迪此時還在旁邊說風涼話：“可憐的孩子，就這么被爸爸丟下了。”
亞瑟怒目而視。
莎迪笑著說：“我是說小杰克，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父親即將面對全城的警察，該有多擔心。艾比蓋爾應該也會很著急吧？”
亞瑟沉默幾秒，道：“阿德勒夫人，看在我們曾并肩作戰的份上，幫我一個忙。”
說到這，他看了眼身后的車隊：“幫我送大家到新營地。”
莎迪瞬間領悟：“你要去找達奇他們？那得抓緊時間，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進城了。”
亞瑟明白她這是答應幫忙了：“多謝。”
“用不著，就當是報答你們當初的救命之恩。”莎迪說。
隨后，亞瑟告別車隊，快馬加鞭朝圣丹尼斯趕去。
一路上都沒有發現達奇等人的蹤跡，或許真如莎迪所說，他們已經進城了。
亞瑟心急如焚，再次加快速度。
當距離銀行還有三個街區時，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遠處響起，緊接著，便是滾滾而起的黑煙。
這代表何西阿開始行動了。
附近的警察迅速向事發地點趕去，亞瑟還在其中發現了平克頓的身影。
這讓他瞬間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米爾頓那幫家伙現在該不會也在城里吧！
隨著銀行越來越近，密集的槍聲響起，行人四散奔逃，尖叫連連，現場一片混亂。
此情此景，讓亞瑟的心徹底落至谷底。
如今已無暇考慮，達奇他們為什么會這么快暴露，必須盡快趕過去幫忙。
可當亞瑟離銀行只剩一步之遙時，幾個警察攔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前面有暴徒當街行兇，非常危險，您不能過去。”
亞瑟勒緊韁繩，停下馬步，茫然地環視四周。
各個路口早被封鎖，到處都是身穿藍色制服的城市警察，他甚至還看到一輛裝載馬克沁機槍的馬車，正在往銀行的方向趕。
“該死！”亞瑟當機立斷，直接從馬上跳下，朝著旁邊的小巷狂奔。
幾名警察對視一眼，察覺不對，趕忙追了上去。
得益于這幾天沒少在城里亂逛，收集情報，亞瑟對地形路線還算熟悉，甩掉身后的尾巴，他通過一棟公寓樓的外掛樓梯，爬到天臺。
劇烈地咳嗽幾聲，亞瑟掏出挎包中的望遠鏡。
他看到平克頓和警察把銀行圍了個水泄不通，說明達奇幾人還在里面，并沒有逃出來。
于是亞瑟馬上收起望遠鏡，掏出槍來。
他打算從樓頂接近銀行，打執法者一個措手不及，給達奇爭取逃跑的機會。
跑著跑著，槍聲突然停了。
忐忑不安的亞瑟再次用望遠鏡觀察。
原來是兩撥人陷入了僵局，執法者不敢貿然進攻銀行，達奇他們也不敢從銀行里出來，所以暫時停火。
而執法者那邊的老大正是白天剛見過的米爾頓。
“應該能趕得上，我得再快一點！”亞瑟全速疾馳，奮力在樓宇間跳遠，全然不顧自己的肺部像臺破風箱般呼哧亂響。
幾秒鐘后，槍又響了。
負責分散警察注意力的何西阿，不知怎么落到了米爾頓手里，然后被一槍擊中胸口，倒地不起。
鮮紅的血液刺痛了亞瑟的神經，急火攻心的他顧不得射程夠不夠，舉槍朝米爾頓及其手下瘋狂扣動扳機。
“樓頂有人！”
執法者們發現了他的位置，立即還以顏色，密集的子彈轉眼間將其籠罩。
亞瑟閃躲不及，腹部傳來劇痛，一條胳膊也被流彈擦傷。
好在他的付出得到了回報，達奇等人趁機用炸藥炸開了銀行后墻，成功逃出了包圍圈。
但整座城市已徹底戒嚴，執法者展開地毯式搜查，每個交通要道都設立哨卡，想順利逃出去難如登天。
亞瑟本想和達奇匯合，可追捕他的人同樣不少。
無奈他只能放棄這個想法，捂著不斷流血的肚子，轉頭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大抓捕一直持續到深夜，追兵總算稍微放慢了腳步。
可亞瑟依舊沒能找到逃出城的方法，唯有躲進一間陌生的馬廄，忍受著糞便與蚊蟲的侵擾，靜待黎明的到來。
也不知道達奇他們情況怎么樣。
懷揣著焦慮和不安，失血過多的亞瑟慢慢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陽光重新照耀大地。
圣丹尼斯的街頭巷尾，到處都是討論銀行劫案的居民，有人將此次事件與去年震驚全國的黑水鎮劫案相提并論。有人卻認為，其惡劣程度遠遠超過黑水鎮。
今天就敢進城搶劫，明天去哪兒，華府白房子嗎？
有人則完全對此漠不關心。
比如說，瑪麗·靈頓。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怎么更好的適應新工作，給夫人和幾位小姐留個好印象。
今天的第一個任務，吩咐馬廄備馬，因為大小姐要出門。
在人生地不熟的莊園里走了好久，瑪麗終于找到了馬廄的位置。
剛想繞到正門，卻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艱難地從馬廄窗戶往外爬。
瑪麗下意識要喊抓賊，結果賊人的身形越看越熟悉。
“亞瑟？”
還有一章，會很晚，不用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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