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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諸葛出征,遍地開花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14日  作者:浙東匹夫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浙東匹夫 | 舍弟諸葛亮 


視線且回溯到建安十六年十一月初的幽州。

也就是夏侯惇從河北撤軍之前大約二十天。

在遼東憋了很久的趙云,終于悄悄回到了漁陽郡,并且低調地帶了數百騎兵,到雍奴縣海邊的碼頭,等著迎接走海路而來的援軍。

當時畢竟才農歷十一月初,所以渤海還沒有徹底封凍,海船還是可以航行的。海面上略微有些小片的浮冰碎冰,也不影響安全。

之前一個半月,隨著扶余和高句麗的零星戰事完全平息,趙云其實早就閑下來了。

遼東那邊也沒什么軍務非得他親自操心,劉備回信給高句麗國主冊封侯爵、并且承諾世官的事兒,也不需要趙云當面盯著。

但趙云就是勤勤懇懇地親力親為,嚴格按照主公回信里的要求,親自在遼東多滯留了那么久。怕的就是自己回到薊縣,萬一保密工作做不好,在薊縣街頭露面、被敵軍細作發現,之前的驕兵之計就徹底穿幫了。

為了演得更真實,趙云只能是連自己人也一起騙。讓己方陣營的中層文武也都覺得“扶余和高句麗那邊至今為止一直在鬧騰,趙將軍抽不出手來”。

只有到了糜竺,或者至少田疇這個級別的文官,才知道全部真相。

不過,保密工作做得再好,到了十一月初,趙云也必須回廣陽郡了,否則他來不及親自操持臨戰前的戰備動員工作。

而且按照約定好的日期,諸葛瑾和他從南邊帶來的援軍,也會在十一月間抵達,趙云必須提前幾天回來,才好盡地主之誼,迎接諸葛瑾。

最終,趙云本人是在十一月初一抵達的漁陽郡雍奴縣,然后在那兒休整準備了三天。初四這天,就迎來了運送諸葛瑾及其援軍的船隊。

“末將見過司徒,司徒遠來不易,此番定能率領我軍,平定冀州。”

諸葛瑾的船剛剛靠上碼頭,趙云就親自上前,在諸葛瑾沿著搭板走下船時,趙云便伸手扶了一把,禮節非常周全。

諸葛瑾本來還想勸趙云不用見外,大家都十五六年的交情了。不過看趙云這么鄭重,而且還有外人,他也就順水推舟接受了。

而跟在諸葛瑾身后上岸的馬超,看趙云對司徒都如此謙卑,他也連忙收起了談笑之色,變得一板一眼。

本來么,諸葛瑾此番調了馬超來河北戰場一展所長,因為一路上同行,馬超也跟諸葛瑾稍稍混熟了,知道司徒寬以待人,漸漸也就沒一開始那么怕他。

誰知道一上岸,就見到趙云這種官階比他高得多的高級將領,都這么謙恭有禮,馬超哪里還敢托大?這一張一弛的用人之道,也就被拿捏得非常完美。

趙云接了諸葛瑾后,親自為他引路,一行將士都先去雍奴縣城歇腳。

趙云還仔細問了諸葛瑾、征途是否勞累,要不要坐車。諸葛瑾隨意地擺擺手,示意大伙兒都騎馬就行了。

車子的顛簸程度也不亞于騎馬,他這些年經常鍛煉,騎術已經很不錯,還是騎馬舒坦。

趙云就落后諸葛瑾半匹馬的身位,一路同行,這樣既方便引路和攀談,也保證了禮數。

“司徒此番遠來,定是海上顛簸久了,故而不耐坐車,騎騎馬散散心也好。這個季節,渤海上風浪可大,一路北上迎了不少頂頭風吧。”

趙云隨口說道,共情了一下諸葛瑾的旅途不易。

諸葛瑾淡然笑著,隨口解釋:“這個時節,西北風確實盛行,不過好在我們也沒坐多遠的船。這些我都早有規劃了,從徐淮一路到青州,都是走的陸路,騎馬而行。

到了北海郡,才上船,穿過半個渤海,至此登陸。要不是渤海郡沿岸,都被高覽的兵馬滲透了,我怕暴露行蹤,全程沿著海岸騎馬北上都行。”

趙云順著諸葛瑾說的路線回憶了一下,這才恍然,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冬季坐海船北上,確實是違背了地理和氣象條件的,屬于沒苦硬吃。

諸葛瑾這么懂天文地理,哪里會犯低級錯誤,他最后稍稍坐一段船,只是為了保密。

在他的計劃里,渤海郡大部分無險可守的地盤,本來就有可能先被作為誘餌、遭到張郃高覽的暫時侵占。要避開敵人耳目,就不得不謹慎。

一行人很快進入雍奴縣城,趙云也提前讓人備好了接風酒肉,便請諸葛瑾先上座,又請馬超等援軍將領也一并入席。

諸葛瑾讓大家不必拘束,先敞開了吃喝,緩解舟車勞頓。

酒過三巡,野味也吃了不少,趙云才問起后續的具體作戰計劃,看看是否有需要微調的地方。

諸葛瑾便放下酒盞,讓趙云先說說他自己的初步計劃。

趙云便根據他對幽州戰區現狀的了解,大致提了一個方案:

“我與張郃對峙數年,對張郃的用兵稟賦、習性也有些了解。此番他圍困公瑾在南皮,已有月余,頓兵堅城之下,師老兵疲。

他本部的兵馬,都是從渤海以西緊鄰的河間郡出擊的。高覽的部隊,則多是從清河郡調來,還有少量平原郡之兵。至于夏侯惇的主力,則是從魏郡、趙郡等冀州后方郡縣抽調而來。

所以我想一旦開戰,就從涿郡東南部的易京出擊,先南渡易水,沿著易水南岸的支流泒水一路南下,約行百余里,途經武垣、中水二縣,再往南走一段陸路,便可抵達河間郡治樂成。全程不過一百五十里。

樂成不但是張郃本部的巢穴,更兼其位置在南皮正西六七十里,我軍圍攻樂成,不但可以讓張郃無巢穴可歸,動搖其軍心,也能掐斷其往正西方的歸途。

到時候張郃想要撤軍,就只能沿著漳水逆流往上游回撤,走東光、修縣一路回清河郡。

這時,如果子義那邊能夠按照戰前的計劃,以青州之兵北渡黃河,進攻平原郡。到時候我們南北夾擊,是很有可能在渤海與清河交界的修縣,截斷張郃歸途的。

這樣既能解了公瑾的渤海之圍,徹底恢復渤海各縣,也能把張郃的生力軍包圍殲滅——不知司徒可還另有高見?”

趙云籌劃進攻路線時,對于易京這個進攻點始終是念念不忘。這個位置,大致相當于后世的保定雄縣,而他要進攻的樂平,則相當于后世河間市的獻縣。

一方面是因為易京這地方確實是幽冀之間的咽喉要地,交通樞紐。否則當年公孫瓚死前,也不至于在這個地方修“易京樓”,覺得守住了這里就能卡住袁紹北上的脖子。

另一方面,趙云當初也在公孫瓚手下干過幾年,對于公孫瓚的覆滅教訓還是有點執念的。他就潛意識想證明這個戰術路線本身沒錯,只是當年公孫瓚氣數已盡才沒法用好。

而諸葛瑾琢磨著趙云的既定方案,下意識就啪地打開折扇,想要搖幾下。被冷風襲得略一哆嗦,才想起如今是大冬天,只好再把折扇合上,用扇骨有節律地敲擊著桌案。

敲了幾下之后,諸葛瑾中肯地點評道:“正所謂求上而得中,求中而得下,子龍用兵實在是謹慎吶。

就這么中規中矩地用兵,只奔著殲敵、解圍而去。最后一旦稍有變故,說不定兩者只能實現其一。多半就是解了圍,但沒能圍殲張郃。”

趙云本就謙虛謹慎,聽大舅子這樣給他指出問題,他也毫無情緒波動,只是平靜謙虛地請諸葛瑾另外想個計劃。

諸葛瑾指節有節律地在桌面上敲擊著,又琢磨了一會兒,然后分情況推演道:“要我說,既然我軍兵強馬壯,而且做好了打算等敵軍南線吃緊、夏侯惇抽走后軍再動手,那就索性堵大一點。

讓主公和云長益德在南線黏住曹軍主力,算是一次圍魏救趙的嘗試。而我們在河北地界上,為何不能再來一次圍魏救趙?要劃包圍圈,就再劃大一點,曹軍打曹軍的,我們打我們的。

幽州和冀州接壤的州界那么漫長,整條易水何處不能渡河?青州和冀州之間也是,整條黃河,何處不能渡河?你剛才設想的路線,就作為保底方案好了。

如果形勢合適,我們就更激進一點,從比易京更上游得多的涿郡范陽縣和中山郡北平縣之間渡河。從北平進入冀州中山后,可經蒲陰直撲郡治盧奴縣,也可沿恒水順流至安喜。

反正我軍在北線,名將如云,完全可以分兵,到時候子龍你和孟起一人分一路都行,一個從涿郡入中山,一個從涿郡入河間。

我們就奔著拓地去,別管什么圍殲不圍殲。只要張郃后院四處起火,他自然要回救,到時候我軍隨機應變,能在哪里圍殲他就在哪里圍殲。

他的兵馬有相當一部分步軍,不可能行軍太快的,而我軍只要純騎兵部隊的規模夠大,把敵軍拉扯運動起來,哪里都可以殲敵。

如此一來,我軍一開始就奔著解圍、拓地這兩個主目標去,而且這兩個主目標是肯定可以實現的。殲敵不過是捎帶的,也很有可能實現。哪怕實現不了,至少第一階段偷襲的時候,拓地能拓得更多,怎么看都是賺的。”

趙云順著諸葛瑾畫的餅想象了一下,卻沒敢像諸葛瑾那么樂觀。

“我軍雖精,兵力也多,但若是分兵滲透,要想全速圈地穿鑿數百里,怕是還有些托大,可別給了敵軍各個擊破的機會……”

諸葛瑾不由笑了,提醒道:“子龍,打仗雖然要謹慎,不打無準備之仗,但你也過于小看自己,小看我軍那些戰場之外的額外優勢了。

依我這條計策,如果你和孟起真的兵分兩路,那么走河間那一路,肯定需要大量的兵力,需要占用北線的主力。

而從涿郡去中山那一路,人數可以少得多,那一路的目的只是造大聲勢,讓敵軍誤以為易水沿線數百里處處開花、全線崩潰,從而手忙腳亂。真正參加圍殲張郃任務的主力,說到底還是南下河間那一路。

但是,主公在涿郡、中山一帶頗有遺澤,你試想,主公出身涿郡涿縣,本鄉本土,我軍收復幽州又有六七年了,在當地知根知底,易水對岸的百姓也知道主公的仁德,有念著主公的好的。

主公當初討黃巾立功入仕,算來也有二十八年了,從二十八年前,到二十五年前,他在中山郡治盧奴縣旁邊的安喜縣當過三年縣尉,跟中山民間士紳也多有結交,當地知他德望、念他仁義的人也不少。

子龍你率大軍入境,豈會沒有當地人自甘為內應?豈會沒有人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再退一步,拿下盧奴、安喜之后,再往南由無極南渡滹沱河,無論是由下曲陽去巨鹿,還是往常山郡治真定縣,那些地方你還不夠熟門熟路?當地沒有鄉黨豪強迎你?

所以,這一路人馬,用少量的兵力,就可以辦大事,鬧大聲勢,讓敵軍全局都愈發混亂,不知該救何處、又不知該如何救。”

到時候,夏侯惇也好,張郃也好,就算想救,看著這遍地開花爛到根子里的局面,也根本救不過來。

趙云聽到這兒,終于徹底被諸葛瑾說服了,他內心追求穩扎穩打的謹慎用兵習慣,也被稍稍扭轉了。

司徒之策,乍一看有點冒險,其實一點都不冒。中山郡是劉備本人做過幾年官的地方,再南邊的常山郡,是趙云自己的老家。趙云坐鎮幽州這些年,對易水對岸也有過滲透、收買,當地一部分人心是可以爭取的。

把這些因果都想明白之后,趙云心悅誠服,接受了諸葛瑾幫他修改后的進兵方案。

諸葛瑾見趙云終于想通了,也微笑點頭。或許是解決了心病,心情愈發放松,思維也更發散了,諸葛瑾趁熱打鐵,又幫著趙云分析了兩點推演:

“而且,我依常理推斷,張郃高覽久攻南皮、天津不下,如果真到了南線吃緊,夏侯惇不得不抽調部分兵力回防,那么張郃就更無力攻堅,只能改為圍困了。

張郃也算用兵二十余年的宿將了,他必然會意識到,天寒地凍時節,利于守而不利于攻,他兵力減少了那么多,還要繼續保證徹底圍死公瑾,那他就只能借助于把圍城營壘修得更堅固,把甬道壕溝土墻都修得更加高深。

所以,如果我軍直接從易京南渡易水、走泒水去樂成,斷南皮敵軍歸路。那敵軍還有可能高壘深溝,固守待援。反正張郃打算圍一個冬天,夏侯惇一走,也會把糧食留給他,張郃一時也吃不完。

他們本土作戰,士氣也就很難崩潰。到時候,我軍還得承擔攻堅的不利,之前公瑾在南皮贏得的那點地利優勢,就又被我們吐出來了。

可是,如果我們從整個北線遍地開花,從涿郡就兵分兩路,既打河間,又打中山,聲勢浩大,張郃必然恐懼,擔心冀州全境糜爛,他就得乖乖撤兵,從南皮的圍城堅營里鉆出來。

到時候無論他把圍城工事修得多好,都已經用不上了,我軍能確保盡快在河北平原上跟張郃野戰,他還沒法躲避。”

這個補充理由,趙云自然是更加沒法反駁,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最后就決定完全照做。

此后多日,趙云就按照大家新頭腦風暴出來的這個調整方案,慢慢悄咪咪地調整軍隊部署,進行出征前的最后秣馬厲兵。

而一切也果然如諸葛瑾所料,不過十余日,夏侯惇準備退兵的情報,就傳到了趙云那兒,趙云立刻就準備動手。

諸葛瑾卻讓他再稍微等幾天,至少等夏侯惇走遠了、行軍到別的戰區被黏住沒法回頭了。

趙云一想也對,猛然醒悟,就讓部隊再按捺幾天。

而也就是在趙云打探出擊機會的時候,他又從前線打探到一條軍情:

司馬懿帶了曹操的鈞命,讓夏侯惇從河北撤軍抽人去河南,而夏侯惇臨走時,也不知道誰向他獻了一條具體的守戰策略,或許就是司馬懿獻的。按照這條策略,張郃派人打水澆灌,把南皮的圍城營壘又加固了一次,變成了一圈冰墻和冰壕溝。

趙云得知這一點時,也是微微捏了把汗:張郃把圍城工事修得那么堅固,要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計劃,只取河間樂平,然后斷漳水截張郃后路,那張郃說不定就不急著走了。

反正冀州是曹操的本土,張郃是本土作戰,他又不怕被圍了沒補給。本土作戰,哪里都是補給,前線反而是屯糧點,不可能餓死的。

那樣的話,趙云豈不是要去硬沖張郃的冰城?

但是現在按照諸葛瑾調整后的方略,數百里易水和黃河,處處都能遍地開花,只要把聲勢鬧大,張郃就不得不從烏龜殼里鉆出來,回救各處了。

而只要張郃被調動出來,一切就更好打了。

于是,最終在諸葛瑾和趙云收到夏侯惇退兵消息的第十五天——算算日子,估計夏侯惇都已經到雒陽了,至少也到陳留了。

諸葛瑾終于宣布,大軍正式南征,從幽州的涿郡全線渡過易水,進入冀州。

北線東路軍由馬超統領,從易京南渡,沿泒水南下,直取樂平,滲透整個河間郡。

北線西路軍由趙云統領,從范陽南渡,直取中山郡東部半壁。

南線從青州出發的太史慈,也會在差不多的日子,從黃河南岸的高唐縣,渡河直取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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