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2016——
——持有一半的夢尚未回還——
——許三生緣定的千萬羈絆——
紐約，霍格沃茲。
“那是什么？”
“是鳥？”
“是飛機？”
“不，是鋼鐵俠！”
自空中降落于霍格沃茲庭院中的鋼鐵俠，或者說，“機械魔神”托尼·斯塔克，一邊對熱情朝他揮手的小巫師們點頭回應一邊走向教學樓內。
他原本是可以使用“空間寶石”直接傳送進學校的，但霍格沃茲在佩珀遇刺之后便全面禁止了空間傳送，即使是在職教授，也必須在教學樓范圍之外才能使用“幻影移形”。
這種高端魔法顯然不是在讀學生能掌握的，他們中的絕大部分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
雖然校長X教授或者副校長白皇后應該不在限制之列，但也不會有誰特意去找他們求證。
對斯塔克來說，連持有空間寶石，身為“機械魔神”的自己都會被限制，意味著刺傷佩珀的兇手來頭非同小可。
根據他從神盾局順來的情報，許多學生都看得很清楚，當時他們的副校長沒有使用任何魔法輔助，而是徒手抱著佩珀徒步趕往醫療翼，這進一步證明了兇手實施刺殺的手段也相當不一般。
要知道，這位副校長女士可是能隨時請一位“維度之主”降神的。
這意味著，即使自己在得知消息的同時就立刻趕回去，也于事無補，這種突然的離開反而會導致自己正在主持進行的數項宇宙級工程出現問題，那可是自己未來升格“機械維度之主”的重要準備工作。
——一條殊途絕不回轉——
……以上為沒有機會使用的蹩腳借口。
事實上，在得知此事之后，一向全力輔助自己的賈維斯便忽然“造反”，強行接管了“機械魔神”絕大多數雙方共有但默認由“托尼·斯塔克”主導的控制權限，接著先未經他允許主動找“海洋維度之主”提出拜訪請求，然后直接把自己通過空間通道踹回了地球。
順帶一提，原本跟著自己長見識的露娜不久前去了阿斯加德，哦，“新·阿斯加德”參加“三強爭霸賽”的閉幕式——整個宇宙都已經天翻地覆，那個倒霉賽事竟然還沒結束。
“你好啊，托尼，呼——”在醫療翼門口迎接他的瑞秋·菲斯克，一手捂嘴打哈欠一邊推開門：“進來吧，小點聲，佩佩在里面休息。”
……佩佩？
雖然自己有很多種對佩珀的親昵叫法，但如果用這種仿佛對待小孩子般的稱呼叫她，她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深刻的教訓。
但身為“海洋維度之主”的眷屬，她愛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我把原本準備臭罵你一頓的瑪利亞夫人支走啦，”進入醫療翼之后，白皇后走向病房一角，用屏風遮擋起來的病床：“別擔心，她不是太生氣，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照顧佩佩，沒少說你的好話。”
“母親她……”斯塔克欲言又止。
瑪利亞·斯塔克和霍華德·斯塔克，他原本以為二老已經被九頭蛇殺害，后來發現他們其實是被“冬日計劃”給冰封到現在的。
時隔三十多年再次被父母罵，這當然算是好事，如果他們沒有催自己和佩珀趕緊再生一個就更好了。
雖然他通過某種“未來視”得知自己和佩珀確實會有個叫“摩根”的女兒，但這事總得講究一個水到渠成吧。
尤其他現在機械魔神當太久，習慣把什么事都納入計算，而無論怎么算，在2018年前和佩珀提這件事的成功率都是0.
但這顯然不可能用來說服父母，那就只能繼續忍著他們的嘮叨了。
“你自己去看她吧，我再回去睡會兒，呼哈——”瑞秋在藍色屏風上隨意敲敲算作敲門，然后打著哈欠轉身離開：“我還要繼續強化學校的維度防御……唔。”
……她剛剛是不是隨口說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我來看你了，小——”斯塔克繞過屏風，然后愣住。
穿著病號服的佩珀正倚靠在床頭，緊緊地盯著自己，那雙眼睛無比深邃又有星光點點，仿佛其中蘊含著整個宇宙。
——你眼中倒映的星河爛漫——
——是不曾見過的世外夢幻——
糟糕。
在察覺異常的同時，斯塔克整個人已經動彈不得，目光更是被佩珀那雙眼睛牢牢吸住，無法移開半分。
自己明明已經是“宇宙魔神”卻毫無反抗之力？
恍惚間，賈維斯曾經提醒過他的話在腦中浮現：我們已經抵達‘宇宙魔神’的極致，先生，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向‘機械維度之主’升格，以期擁有可以和‘深紅維度之主’對抗的力量，這個階段的‘宇宙魔神’非常強大，可以說在單體宇宙中是無敵的存在，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致命的弱點？當時的自己如此問道。
是的，先生，由于‘維度之主’是‘多元宇宙唯一’的，即將晉升但卻依然屬于‘單體宇宙’的‘宇宙魔神’有可能引來多元宇宙的‘注視’，其中掌握概念近似，狀況又不太好的‘多元宇宙級存在’并不介意加個餐——即使冒著惹怒‘深紅維度之主’的風險。現在可不止“深紅維度”，那個家伙連“海洋維度”也惹了……
見鬼，是沖自己來的。
斯塔克幾乎瞬間想明白了原委：能突破霍格沃茲防御，并當著“海洋維度之主眷屬”的面刺殺佩珀成功的家伙，目的當然不是傷害斯塔克集團的實際管理者以讓它停運，而是在佩珀身上留下一個多元宇宙的“通道”。
佩珀平時接觸的人不是位格太高就是太低，無法觸發這個“后門程序”，只有當自己這個“目標用戶”來看望她時，才會被吸走“加餐”。
真是太陰險，太卑鄙了。
終于，斯塔克的精神無法抵御佩珀雙目中漆黑宇宙的吸力，呼地沖了進去。
——萬水千山，你陪我看——
轟轟轟——
唔……
轟——
斯塔克搖搖頭，逐漸清醒過來。
然后發現自己似乎還沒醒。
下方是似乎陷入了某種混亂，有多處受損的紐約，斯塔克大廈作為地標建筑異常顯眼，而上方則是一個展開狀態的蟲洞，從其中的星空畫面看，似乎正連接著宇宙某處。
而他自己，正身著古早型號的馬克戰甲，騎在一枚導彈上向那個蟲洞飛去。
“賈維斯，拆解并無害化這枚導彈，將蟲洞關閉，再把當前形勢進行總結。”雖然不太清楚現在是什么狀況，但斯塔克還是習慣性地指揮道。
“我想您可能對我的能力有些誤解，先生。”賈維斯應道。
“不，你對你的潛力有些誤解，賈維斯。”斯塔克已經大致確定這是某處平行世界，本著試試又不要錢的態度鼓勵賈維斯：“你可能要成為‘機械維度之主’的人工智能。”
賈維斯陷入沉默，不知是不是在評估斯塔克的精神狀態。
雖然不清楚這里發生了什么，總之先返回——
剛剛考慮到一半，斯塔克便從導彈上被掀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好不容易讓馬克戰甲恢復平衡，再抬頭看時，卻發現導彈和蟲洞全都已經消失不見。
下一秒，眼前的一切重新變得模糊不清。
——為你闖出的前方——
——貫穿世界的消亡——
“唔……”
斯塔克晃晃腦袋，看向面前仿佛某種龍類的巨大機械殘骸。
它顯然是上一次“幻境”中入侵紐約的那些。
應該是有什么組織把它們拉來研究，自己則是前來調查的。
而從外面還未徹底平息的槍聲和爆炸聲判斷，這個研究組織顯然不怎么正經。
好消息，自己沒有成為某個多元宇宙級怪物的零食。
壞消息，自己似乎正在多元宇宙里漫無目的地亂串。
好消息，這種經歷對飛升為“維度之主”很有幫助。
壞消息，自己是因為被佩珀看了一眼而開啟的經歷。
“賈維斯，顯示當前時間。”斯塔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戰甲，決定給賈維斯一個它絕對能完成的任務。
“2015年5月12日，先生。”賈維斯應道。
“檢索關于這種怪物的情報。”
“它們是2012年5月5日入侵紐約的齊塔瑞人的運輸艦，先生。”
齊塔瑞？不是巴塔瑞？這條世界線……
這時，斯塔克背后傳出一聲悶響，他回頭看時，只見一個穿紅衣的女孩一手刀打暈了容貌和她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女孩，正在試圖把她拖走，而看后者之前躡手躡腳的姿勢，似乎正打算對自己發動偷襲。
完全沒有印象的姑娘，是雙胞胎？
斯塔克皺著眉正在思考，眼前的世界卻再次模糊起來。
——將弱小的自己藏匿抹殺——
“托尼！”
“斯塔克！”
“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又一次晃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混亂的戰場，空中是黑壓壓的太空艦隊，地面是廝殺在一起的大軍團，許多似曾相識但又完全不同的超級英雄正在同一名紫色巨人纏斗在一起。
而自己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穿深藍法師袍和大紅披風，留著山羊胡的瘦長臉男子，他臉上呈現出某種非常復雜的表情，正顫巍巍地對自己豎起一根指頭。
什么意思？
本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態度，斯塔克對他回以中指。
而比完這個粗魯手勢后他才發現，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上正戴著一只金燦燦地，鑲嵌著六顆寶石的巨大手套。
嗯？這好像是他曾經在幻境中見過的，滅霸的那個——
這時，紫色巨人滅霸已然掙脫了限制他行動的超級英雄們，對著斯塔克就是一記沖拳。
來得好——
還沒等斯塔克進行反擊，一道通身繚繞著金色雷霆的藍白色戰衣便從天降，踩著滅霸的腦袋把他碾到了土里。
“佩珀？你怎么？”斯塔克瞪大眼睛，他顯然不會認錯那身“救援裝甲”，但……
“哼！”
救援戰甲發出一聲嫌棄般的語氣詞，然后直接沖過來一把搶走他裝甲上嵌著的手套，就好像它完全沒有固定一樣。“我，”救援裝甲將手套戴在自己手上，然后啪地打出個響指：“我是鋼鐵俠。”
……啊？
這次，隨著戰艦和滅霸無聲地化為飛灰，視野中的世界模糊得格外快。
——可所有你說的話——
——全部都被遺忘——
或許是由于沒有比較大的外界刺激，這次斯塔克醒得非常慢。
睜開眼時，面前只有一片廣袤無垠的燦爛星海，就像暈倒之前在佩珀眼中看到的那樣。
斯塔克又盯著那璀璨星河看了一陣子，這才緩緩將目光轉向周圍。
他目前所處的地方是一艘破破爛爛的宇宙飛船，仿佛曾經硬著陸又被隕石砸過一樣，自己身著一身蓬亂陳舊的便裝，沒有裝備馬克戰甲，僅在左手手腕的位置有一截殘留，似乎是已經淘汰的納米戰甲剩余的部分。
好極了，這次連賈維斯都沒有。
不過不用分析也知道，應該是“這個自己”在某次逞英雄的過程中被困在太空了，那么只要像之前幾次一樣，等待“破局之人”出現即可。
但直到現在，這種速度超快地在不同世界線之間跳躍的原因也沒有確定，如果確實是敵人的手筆，早就應該有殺招在埋伏自己才對。
或許應該在“變數”出現之前嘗試調查一下周圍的環境？
斯塔克嘗試站起，但卻因為難以發力而失敗了，在這個過程中，胸口不斷傳來的刺痛讓他感覺有些不妙，于是緩緩抬手試著按向自己的胸口。
是空的。
薄薄的衣衫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空洞，足有他兩個拳頭那么大，看上去就像有人一拳把他的胸膛打穿，然后把方舟反應堆抓走了一樣。
正常人在這種傷勢下必死無疑吧？
所以到底……
——輪轉——
——你的手穿透我整個胸膛——
——記憶與愛填滿一顆心臟——
——漫威，2016——
霍格沃茲。
瑪利亞·斯塔克悄悄走進醫療翼，看看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的佩珀·波茲，又看看趴在病床邊緣已經睡著的托尼·斯塔克，露出一個微笑，然后緩緩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