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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神與人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06日  作者:拿刀劃墻紙  分類: 奇幻 | 史詩奇幻 | 拿刀劃墻紙 | 40k:午夜之刃 


黑暗籠罩著審判長號的主艦橋,康斯坦丁·瓦爾多卻對此事無動于衷。

日神之矛像一根無害的木棍一樣斜靠在他手邊,一如既往地散發著金光——而這,就是這片無邊黑暗中僅存的一點光芒。

某個東西對此事非常不滿,它充滿威脅地發出了一陣低吼,寒意和血氣一同蔓延開來。

禁軍元帥平靜地看向它,伸手握住長矛,原本尚算微弱的光輝在這一刻驟然明亮起來,幾乎到了足以刺傷人眼眸的地步。

那東西嘶吼起來,本就猙獰的姿態變得愈發恐怖。康斯坦丁冷笑起來,右手一揮,便將日神之矛遞出——只聽見鐺的一聲,兩排細密的獠牙死死地咬住了神器的鋒刃,使它不得寸進,然而金光卻揮灑而出。

帶著焦糊氣味的青煙即刻飄起,黑暗中響起某種灼燒之聲.

那頭野獸松開嘴,化作一道陰影撲向了康斯坦丁·瓦爾多。

禁軍元帥雙手平舉長矛,想要格擋,但它卻詭異地分散了開來,視日神之矛為無物,竟然就這樣硬生生地頂著光芒的灼燒咬向了瓦爾多的脖頸——明明似乎馬上就要血濺當場,禁軍元帥卻不慌不忙,只后退一步,就躲過了這一擊。

與此同時,他雙手一擺,長矛再次刺向了那頭野獸。

沉重而尖銳的碰撞聲再度響起,金光四濺,火星飛起,惡獸咆哮著遁入黑暗,遠離了日神之矛的攻擊范圍,以及瓦爾多那可怕武藝的漩渦。

從后者的頭頂,它悄無聲息地躍出,形體膨脹到了極限,其內布滿血腥的眼眸,邊緣細密的利齒蠢蠢欲動,眼看著就要一口咬下禁軍元帥的頭顱

一只修長且慘白的手悄然出現,硬生生地拉住了它。

“還沒鬧夠嗎?”卡里爾輕柔地問。

黑暗顫抖了一會,隨后順著他的手臂攀附而上,變回了那件大衣。

“還有你——”審判官皺著眉轉向禁軍元帥。“——干嘛非得挑釁它?”

“閑來無事,剛好可以解決一下我與它之間的恩怨。”

“恩怨?”卡里爾將他的話重復一遍,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

“不要說你忘記了”禁軍元帥嘆息一聲。“我可是到現在還記得它纏住我脖頸的感覺。”

“我以為這件事早就過去了。”

“我記著,它也記著。我盡忠職守,它也同樣如此。”

“它是惡魔。”

“你有時候真是不近人情得可怕。”禁軍元帥搖搖頭。“我甚至都有些為它打抱不平了。”

卡里爾笑了,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大衣。拉爾赫得到了某種準許,它不情愿地蠕動起來。

數秒后,卡里爾抬起頭,告訴瓦爾多:“它說它謝謝你的這句話,但仇它還是要報的。”

瓦爾多順手提起日神之矛,對審判官背后漂浮而起的一只猩紅眼眸點了點頭。

“我等著你。”他說。

片刻后,他們聚在了艦橋一側的一張戰術桌前。熟悉的漂浮著的藍光像是一張無情的面具,遮住了瓦爾多的臉。他緩緩低下頭,沉入數據與推演的世界中久久不語。

卡里爾耐心地等待著,并不打算對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發表任何看法。

片刻后,禁軍元帥指向了七大巨城中的一座。

赫利奧沙,又名為燈塔之城。

它坐落在廣闊的蓋薩爾海邊,是所有庇護城中最為孤立的一座,就連位于沙漠中的克萊梅恩都無法與之比肩,畢竟赫利奧沙只能通過水空二路抵達。

卡里爾看向全息地圖上的那座巨城,腦海中浮現出了他在高恩書中看見過的手繪插圖。那純白色的反射著耀眼陽光的圍墻正是它擁有燈塔之城別稱的最大原因,但他反倒覺得這座城市更像是一顆孤單的落于海中央的珍珠。

“假設我們真的要在夜曲星上迎戰魔潮,這里最有可能成為它們的首要目標。”康斯坦丁·瓦爾多說。“雖然多數惡魔都沒有任何戰術思維或戰略方向,但信仰血神的那些并不一樣。只要它們的神想,它們同樣也能打出精妙絕倫的戰術只是,我認為情況會更加糟糕。我認為他們不會再像以往一樣動蕩帷幕,送來大量的爪牙。”

他抬手指向卡里爾,后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因為你在這里,而既然你在,數量的多少便失去了意義。”

“或許吧。”卡里爾說。“誰能理解祂們的想法?這些概念的化身,其人格實際上每分每秒都在變化。再者,主導祂們行為的也并非所謂的人格。”

“的確如此。”瓦爾多同意道。“用‘為什么’這種邏輯去理解祂們只會使人發瘋,相反,我們應該問為什么不?”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苦澀,這是卡里爾從沒有在他身上看見過的情緒。但是,他說對了。

是的,為什么不呢?

的確,數量在卡里爾·洛哈爾斯面前的確沒有意義,但是,為什么不呢?

祂們之間的關系并不是此消彼長這樣單純的數字游戲,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合。

戰爭會為恐虐帶去增益,期間智慧與人性的爆發卻能讓奸奇與色孽為之鼓掌,更不要提戰后普遍發生的瘟疫,以及殘疾士兵們的病痛,甚至是心理上的疾病.

所以,為什么不呢?

他閉上雙眼,將心神沉入黑暗深處,一如既往,它們歡欣雀躍,慶祝他的歸來

荒原發出一陣呼喚,于其上徘徊的亡魂向他揮手致意,第八軍團的惡魔們在胸前比出天鷹禮,而他沒有停留,只是繼續深入。

逐漸的,在這畸形、恐怖的另一種世界中居住著的許多東西都注意到了他。它們中有些只是不感興趣地看了一眼,便回去繼續進行那萬古的長眠。但更多的、在人類的世界中被稱之為無生者的存在,卻因他的到來而放聲尖叫。

于是神明即刻到來。

“好久不見.”

一個他曾見過的征兵官的形象嬉笑著從一片星云中走出,對他脫帽致敬。

“你怎么有空回到我們之間,兄弟?還是以如此不設防的狀態?”

卡里爾看他一眼,雙手一抖,兩把尖刀于袖中滑落。

征兵官大笑起來,連連擺手,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你的威脅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它止不住地笑著,幾乎到了喘不上氣的程度。“但是,你有聽過一個詞嗎,兄弟?”

“色厲內茬。我知道。”卡里爾說。“不像你,我讀過幾天書。”

征兵官怔住了,也不笑了——可是這次,唯獨這次,它那不斷變換著色彩的眼瞳深處有真正的笑意涌出。

“其他三個呢?”卡里爾問。

“啊,他們都忙著干自己的事呢。”征兵官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可以稍微向你透露一二——我們的小妹妹正盤算著想放她的那顆寶石出去玩一玩呢。她的皮又癢了,正欠你這位嚴厲的兄長去收拾,只可惜你似乎心在別處。”

卡里爾不為所動。

征兵官咂咂嘴,很是失望地嘆了口氣:“真遺憾”

“祂會失敗的。”卡里爾平靜地說。“只是,這對祂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

“是的,是的,對她來說自然是這樣——只是,你就不擔心嗎?”征兵官相當好奇地挑起眉。“你就不怕,我們趁著這段時間去做一些你無法接受的事?”

“我相信費魯斯·馬努斯。”

“哈!”

征兵官再次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大笑,這笑聲的余波像是數百萬顆足以毀滅世界的炸彈集中爆發一般,將他們所處的這片星云從里到外地橫掃了一遍.

待到笑聲平息,星云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閃閃發光的玻璃屋。

征兵官優雅地將門打開,摘帽彎腰,對卡里爾做出了邀請的姿態,十足謙卑。

“請進。”他輕聲說道。“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卡里爾也笑了,只不過是輕蔑的笑。

一個念頭閃過,周遭急速變換,他就這樣坐在了玻璃屋內的一把椅子上,面前擺著一杯熱茶,內里深色的葉片和他曾在伏爾甘的記憶中品嘗到的那杯一模一樣,就連數量,都分毫不差。

征兵官的雙手食指交叉著放于桌面,愉快地坐在了他對面,輕快地吹著口哨,雙腳在桌下不停地晃動。

“啊,啊,啊。”征兵官抽出右手,豎起食指,對他搖了搖,將他的注意力從那杯茶上轉移了過來。“我當時可不在場,這是我后來看見的事你總不能不讓我行使我的天性吧?我求知若渴啊,兄弟。”

“求知若渴,卻又不敢真正意義上的全知全能。”

“那么你呢?”征兵官反問道。“你敢全身心地投入到神圣的、偉大的、正義的復仇事業中去嗎?你敢將自己完全交給這項永無休止的殘暴工作嗎?你也不敢,兄弟,正如那黃銅王座上的癱子拒絕為每一場戰爭祝福,花園里的癌癥病人不愿意讓世界永寂,我們的小妹妹既放蕩又純情一樣.”

“我們本就是矛盾的集合。”

他放平左手,右手豎起,撐住臉頰,對著卡里爾露齒一笑。

“換句話來說,我們本不該誕生出自我意識,可偏偏我們有了,而且它還如此的.”征兵官抬起頭,長長的一嘆。“糟糕。”

卡里爾端起那杯茶,喝也不喝,只是把它傾倒過來,放在了桌面上。滾燙的茶水從杯中蔓延而出,卻沒有一滴溢出桌面。

征兵官伸出一根手指,蘸取其中一滴,在閃閃發光的桌面上寫下了一行小字。

它起初沒有任何意義,但很快就扭曲成了古往今來的第一種人類所使用的語言,然后是第二種、第三種數萬年的演變與分化在數秒之內一閃而過,最終定格成為一行漂亮的花體高哥特語。

擺平她,傷害她,讓她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聚集力量依靠本性行事。我就幫你這一次,如何?

“為什么?”卡里爾問。

征兵官蘸取第二滴茶水,耐心地寫下第二行字。

因為她在玩弄一些她根本就不在乎的東西,而這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要保持自身的獨一性,兄弟,你明明對此心知肚明,我們不是已經為此合作過一遍了嗎?

卡里爾冷笑起來:“你還真是誠實的可怕啊。”

征兵官微微一笑,對他點點頭,用口型說道:只對你如此。

“但我不是來此尋求你的幫助的。”卡里爾說,他緩緩地站起身。

那尊惡神那尊古往今來在物質界中最為強大的神明短暫的一閃而過,僅僅只是虛影,卻仍然足以讓征兵官感到如芒刺背。

他知道背后的緣由——這個神曾經傷害過他,甚至一度使他瀕死,這種聯系在亞空間內回蕩了不知多久的年歲。因此,若有朝一日這尊惡神再度以全盛姿態出現,他便難以與其對抗。

不過他并不在乎。

“是的,我知道。”奸奇微笑著站起身。“我明白你只是來發出警告的,我也相信你擁有玉石俱焚的決心可你來錯了地方,你找錯了人,兄弟。”

“我可沒找你。”

“有什么差別?”奸奇反問。“在這片海洋里,誰不是憑心意行事?你最先遇到我,就代表你想來找我——又一次把所有事推到我頭上,你和你保護著的這個種族真是相似,喜歡錯怪他人。”

卡里爾不再言語,怒焰于他腳下燃起,開始焚燒玻璃屋。

奸奇嘆息著坐回原地,放正玻璃杯,戴好帽子,正經卻又滑稽地對他敬了個禮。

“這次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他很平靜、很平靜地說。“你們要對付的東西是你們自身的反面。”

火焰高漲而起,將一切焚滅——在最后一刻,征兵官的臉即將融化之際,他問了一個非常突兀、卻非常誠懇的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將如何收場?”他問。

卡里爾睜開雙眼,右手一抖,尖刀再次入手。

“以這個。”他自言自語道。“以汝等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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