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12.仇恨的極限(三)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奇幻>> 40k:午夜之刃 >>40k:午夜之刃最新章節列表 >> 12.仇恨的極限(三)

12.仇恨的極限(三)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01日  作者:拿刀劃墻紙  分類: 奇幻 | 史詩奇幻 | 拿刀劃墻紙 | 40k:午夜之刃 


有時候,我會發瘋。

當我說發瘋的時候——你應該清楚,你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清楚我到底在指什么——我就會短暫地變成一個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我的意思是,瘋狂。

失去理智?不,比那更糟。

有趣的是,多數情況下我都是個理智得有點過了頭的人,如果你不信,請允許我告訴你我知道阿澤克·阿里曼用他愚蠢的交易葬送了我們中幾乎所有人和整個普羅斯佩羅時的反應。

我沒有叫喊,沒有暴怒,沒有哭泣或做其他任何多余的事情,我做的事情僅僅只是確認。

首先,我做了調查,很多調查。然后我想到我不能再使用靈能,因為這件事絕對與我們賴以生存的靈能有關,于是在那段時間里我完全拋棄了自己過去的生活習慣,變成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人。我強制性地讓我的身體適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盡管這讓我痛不欲生。

我現在也依舊如此。

回到正題上來——我們剛才在談論瘋狂,是嗎?我虛構出來的唯一聽眾?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明白,我,伊斯坎達爾·卡楊絕對是這銀河中少數擁有資格說以下這句話的人。

“我真應該瘋掉或死掉,我配得上這兩種結局。”

事實是,有時候,我真的會發瘋。

我目前還沒有體驗過死亡的感覺,我有很多次瀕臨死亡,但沒有真的死過。可是瘋狂?哈,我跟它是老朋友了。

我得知原體之死時瘋過一次,后來回普羅斯佩羅被那兒巡邏的野狼們抓住時又瘋過一次。我不喜歡他們,但是這件事的確怨不得他們,我當時簡直是個失心瘋的流浪漢形象,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是渾渾噩噩地回到那里的,而他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我。

那剛好是泰拉之戰結束后的第十年,帝國仍然沒有完全擺脫這場戰爭帶來的影響。我那時候對此一無所知,因此,當野狼們把我摁在斬首臺上威脅我要么說出真相要么就去死的時候.我甚至有點開心。

我記得我當時在喊好的,你們最好趕緊殺了我。

然后阿澤克·阿里曼來了,他媽的阿澤克·阿里曼。

天殺的雜種,被詛咒的狗,該死的畜生。

我的兄弟。

他穿得和他們一樣。

你能懂嗎?一個千子,穿得和太空野狼們、黎曼·魯斯的兒子們一模一樣。

他瞎了,瘦了,瘸了,看上去老得仿佛一具墳墓里的干尸,矛盾的是,我現在回想起來,他的相貌其實并沒有如何改變。

他披著一件淡金色的皮毛,穿著刻著芬里斯符文的盔甲,腰上還掛著把手斧,看上去簡直是個地道的芬里斯人。我第一時間甚至沒認出他來,因為我做夢也想不到他居然還活著——但他偏偏就是活著,而且還讓我也活了下來。

他走進野狼們臭烘烘的行刑室,蹲在我面前仔細地看了我一會,最后說:“這是伊斯坎達爾·卡楊,我的兄弟,放了他吧。”

然后他們就真的放了我。

其中有一個我比較熟悉的還很親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我那幾天受到的毆打與折磨都是另一個人干的。這個王八蛋。

我第三次瘋是因為我知道了泰拉之戰的真相,或者說,大叛亂的真相。

我被野狼們帶到了芬里斯,在那里我讀完了他們對于這場戰爭的記錄。當然,那是他們的視角,他們的版本。我可以信,但我心里清楚我必須看到更多,否則我哪怕死了也會變成怨靈。

所以我離開芬里斯,朝另一個地方啟程——諾斯特拉莫。

我沒能成功登上它,夜刃們告訴我,它如今已被封鎖,任何人都不得在沒有得到亞戈·賽維塔里昂允許的情況下出入。而且,對于我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而言,如果他不準許,他們也不會給我透露半點。

我等了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

我后來所掌握的那些禁忌學識可以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但我當時對它們一無所知。二十五年來我一直在遙遠的地方透過舷窗觀察諾斯特拉莫,我親眼看著它的大陸地塊和高聳入云的陰森巢都逐漸被巨大的鋼鐵天穹所籠罩。

一整個世界,就這樣真正意義上地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與世隔絕。

因此,當沈而不是亞戈·賽維塔里昂走進我暫時居住了二十五年的房間時,我——一個胡須能拖到地面,頭發遮住了面容的臟兮兮的散發著惡臭的瘋人——沒有追問我一直追尋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實際上,我甚至沒問為什么是進來的是他,而不是那個傲慢的混蛋。

相反,我問,夜刃到底想對諾斯特拉莫做什么?

沈看了我很久,然后扔了一把刀在我腳下。緊接著,他慢吞吞地說:“我們打算封鎖這里。”

“封鎖?”我問他。我那時候的語氣聽上去完全像是個白癡。

“是的。”他很是和緩地說。“完全的封鎖,不再接受商業往來,不再接待沿途旅客,不再有任何形式的交流諾斯特拉莫人今后將永遠生活在諾斯特拉莫上。”

“你瘋了。”我說。“你們瘋了。”

“我不否認這件事。”他點點頭。“現在跟我來,除非你突然改變主意了。”

“你們不能——”

我追上他,他回身把我打倒在地。那一拳很重,然后他把我拉起,架著我到了一個滿是書籍的地方。

從它們的尺寸來看,這些書應當是為了比凡人的身材更巨大的生物所編纂的。幾秒鐘后,我擺脫了那陣暈眩,并意識到這些書的尺寸對于阿斯塔特來說甚至都有些大了。

它們是為了原體編寫的。

“康拉德·科茲大人在這兒?”我當時這樣問。我想我的語氣一定很開心,否則沈不會露出那種可怕又可憐的笑容。

在他開口以前我就知道答案了。

“不,他不在。”沈對我說。“他死了。”

然后他關上門,把我扔在那里。

兩年后,我離開了諾斯特拉莫,我得到了我需要的全部東西——真相,真相與真相。

很多真相。

比如說,這一切因誰而起?這是個很好回答的問題,多數人會用名字來解答,而如果我不打算和你深入交流的話,我唯一的聽眾,我也會用名字來回答你。可能一個,或許兩個。

但是不行,你就是我,我不可以糊弄你,所以我要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

這一切因誰而起?

因我們。

我們。

人類。

我們生來有罪。

我不是在對你講述一些老生常談的過時的宗教屁話,我只是在告訴你結論,所以聽好了,我們生來有罪,我們罪在活在這個銀河里,我們罪在情感豐富、靈魂純凈且四散于銀河各處對于亞空間中的東西來說,我們是完美的食糧、玩具與寄生對象。

這就是我們唯一的罪。

我們進化的并不完美,靈族會蔑稱我們為猴子。誠然,人類中的絕大多數在生理學角度上來說都缺陷驚人,完全不足以和它們進行對比。但我們又進化的太完美了,因為我們.

我們高尚又墮落,聰明又愚蠢,至死不渝又放蕩下賤,殘暴兇狠又憐憫善良。

所以我們被盯上了,從很久以前就被盯上了,我們對此一無所知。

當古代的原始人在篝火下慶祝勝利時,他們不會想到恐虐同樣待在一旁揮舞祂的手臂;當宮殿中的君王面帶微笑著想著如何寵幸他的妃子時,他不會想到,色孽正在一旁舔舐嘴唇;當鼠疫、天花和一千種你能叫出名字或不能的疾病使人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時,納垢也同樣在場;我們的每一個智者,每一位偉大的領袖,留下了書籍和智慧的古老的他們,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即將留芳萬年的筆觸下其實正蔓延著奸奇的祝福。

只有一個人知道。

帝皇。

我曾仰視他,崇敬他。然后我鄙夷他,憎恨他。現在我理解他。

我明白他為什么那么急切了,為什么他一定要將數千年的偉業濃縮在短暫的一百年中做完。

他沒有時間了,人類沒有時間了,我們就只有這一次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一定知道那四個要對我們做什么,所以他急得要命,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變成工具來用。

為此他允許帝國真理和洛珈傳播的教義同時存在。為此他認同夜刃們所行的殘暴,甚至稱它是必要之舉。為此他抹除雷霆戰士、捏造虛假的歷史、處死異見者、操縱政治、籠絡人心、發了狂地將所有權力攝在自己手里。為此,他將自己變成怪物,一個任何事都可以拿來利用、任何人都能被算計的怪物。

唯獨那一次,唯獨尼凱亞那一次,他短暫地掙脫了這種自己給自己設置的桎梏,在公眾面前流露出了真情實感。

那時我不理解,我們都不理解,我們以為他是暴君,滿腔怒火,覺得他背叛了我們——但實際上,他是在嘗試拯救我們,以及他的兒子。

那是一次挽救。

我感到非常遺憾。這種遺憾和我的游蕩一起持續了四十二年,那之后我被馬卡多的人找到了,他們把我帶回了太陽系。

我親眼看見了破碎的泰拉,以及正在修建中的諸多星球級別的要塞。那段時間我很忙,因為阿澤克·阿里曼不知怎的似乎知道我會在這個時候回到太陽系,他提前將軍團的事務都交給了我。于是我留了下來,在無休止的政務里忙活了接近兩個世紀

直到帝國靈能學院的雛形教材被編寫出來,我才決定離開。

走之前,禁軍們將我帶上了殘破的、飄蕩在宇宙里的王座間。第四次,我瘋了,而原因不再如此前三次一樣稱得上悲劇。

細數起來,這次的原因甚至算得上榮耀——只是我沒辦法承擔這份榮耀,僅此而已。

但我必須承擔。

必須的后果非常嚴重,我陷入了一種靈魂與肉身分離的狀態。五十年后,我才清醒過來,留下的后遺癥至今都嚴重到我沒辦法解決。其一是你,聽眾,我一直在心里對你描述我所經歷的一切和我思考的全部。

我看著那輪太陽于我眼前緩緩升起。

他似乎對我說了些什么,我沒聽懂,他的聲音現在非常虛弱,幾乎如同耳語。我已竭盡全力去聽,卻仍然無法完全理解,我僅能聽懂一個詞語。

不過這不要緊,我想我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卡里爾看著伊斯坎達爾·卡楊睜開眼睛,來到了自己面前。

這個命運多舛的赤紅之王子嗣在不久前主動對他吐露了一個秘密:他有辦法與遠在泰拉的某位帝皇進行溝通。

這聽起來像是瘋人的囈語,實則不然,在場三人都知道此事貨真價實。而卡里爾知道的更多一些——這是對卡楊的一種保護,除此以外,它還是一種必要機制,可以在某種時刻直接徹底摧毀他的靈魂與生命。

很殘酷,但那人沒有掩蓋或欺騙,他是在得到了卡楊的允許后才這樣做的。

“怎么樣?”卡里爾問。

“他的聲音很模糊,很虛弱。”千子猶豫了一下,側頭看了一眼安格朗。“但他還是為我們指出了一件事。”

“說吧。”群山之子很平靜地用左手比出一個手勢。“洛珈的情況不可能更糟糕了。”

伊斯坎達爾·卡楊為這句話苦笑了一下。

“恐怕可以.”他非常、非常、非常緩慢地說。“他希望我們能繼續推動您兄弟的.境遇,他希望他更進一步,以抵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仇恨的極限。”

幾秒鐘后,卡里爾從荒蕪的戈壁灘上站起身。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勾動手指,讓身上的大衣變成了一片跳動的陰影。

它落入他手中,歡呼雀躍,欣喜而狂熱地變成了一把狹長、鋒利的利刃。

卡楊注意到亞戈·賽維塔里昂齜起了牙,如窺見了威脅的猛獸。緊接著他發現安格朗的表情變得非常陰沉,他過去從未在他臉上看見這種表情。最后,他看見卡里爾·洛哈爾斯消散在了原地。

取而代之是那尊惡神。

卡楊渾身冰涼地握緊雙拳,幾乎感到茫然。

“很好。”神說,雷聲滾滾,努凱里亞的天空為黑云所遮蔽。“給我十分鐘。”

言罷,祂轉身踏入地窟。


上一章  |  40k:午夜之刃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