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折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厲害。”
果然在記憶中，自己教的那個少年是小醫修。
東野閑被江素仍到了草堆里，這時候爬出來，就看到彩衣少女正沖著一個紅衣修士笑語晏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抱上江素的小腿，嘟著嘴，奶聲奶氣道:“蝶蝶，這是誰呀？！”
江素差點把這個崽子給忘了！
方折眉頭微皺，蹲下身子，一只手拎起東野閑，“這是誰？快有千歲的魔修，他怎么喚你……”
比我還老。
江素扯了扯嘴角，尷尬道:“啊……，方折你懂的。”
她已經不是頭一次讓別人管自己叫爹了，這種爽感別人欣賞不來，只有她這種跳脫的靈魂才能理解。
方折勾了勾唇角，微微頜首。
東野閑見這兩人再打啞迷，掙扎間往方折的腳邊扔了幾塊石頭。結界瞬間升起，他猛地一蹦……
沒蹦出去。
方折抓住他的那雙手就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將他固定在空中，根本移動不了分毫。
東野閑摸了摸鼻子，又將結界解開。
方折沉默的看著他的所作所為，心中極為不解，“你是陣修？”
“哼，那是自然，我乃北域東野家東野閑！”
小矮子氣勢洶洶的沖著方折大聲吼著，像個來了脾氣的小狗。
紅衣修士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東野閑追問道。
“很吵。”
陣道，是百道之師，為人師者，好……嘮叨。陣修確實都很喜歡給別人講道理。
“啊啊啊啊啊啊臭和尚，我給你拼了啊啊啊啊啊！！！”東野閑張牙舞爪的亂動，甚至想要用牙咬方折的手。
江素默默抬了抬刀，刀刃穿過崽子的衣服，她猛地用力一甩，將東野閑整個扔到不知田地的哪里。
周圍突然安靜。
彩衣少女手持雙刃，微微弓腰，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喂，方折，跟我打一架。”
方折先是怔了怔，隨后敏銳的察覺到她身上盈滿則溢的靈力，二話不說抽出自己的斬寒殘刀。
“嗯，速戰速決。”
江素現在還沒經歷雷劫，身體無法支撐遠超過化神的靈力，幾乎隨時都有被靈力撐炸的可能。
她現在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去耗盡多余的靈力。
方折突然發作，殘刀猛地向少女砍去。
江素耳尖微動，聽風聲，聽刀鳴，雙刃交叉于身前，強強擋住這人的巨力。
“天罡三十八式？！”
方折用的正是昔日教過她的刀法。
“嗯，且看你用的如何。”
話音未落，男人手持長刀，第二式已經豎劈而落，紅衣翻飛，舉手翻腕，側身，寒光頃刻而至。
這一幕，那日樹下他憑借著殘缺的記憶做舞，刀風颯颯。
刀勢大開大合，洶涌澎湃的殺意從刀刃之下向四面八方擴散。
江素拆開雙刃，一刀凝聚大半的靈力抵擋，另一刀，刀帶人走，整個翻轉后偷刺向他的腹部。
少女的刀風含蓄，不似行走于天地的悠悠之風，更像是穿堂而過的疾風。
她的殺氣尚不足以抵擋男人的殺氣。
這哥們是瘋刀殺神啊，手里的人命估計比自己救的人命都多！他那殺氣都能凝結成液體了，就差他心情不好呼啦呼啦開始降雨。
第三式走的是起承轉合中的轉，方折攜刀做旋轉躲過少女的豎刺，而江素也用同樣的招式，硬生生的去磨掉他的少許刀風，最后仗著自己的身形嬌小，專打他的下盤。
“你可以不用這種方法。”
江素這種打法太臟了……專打下三路，到底是誰教的？！！
彩衣少女微微勾唇，“我只要最用的方法，管他干不干凈？”
方折微微瞇眼，直接用身法上前進身，一把抓住少女的刀。
“既然如此，那咱們可以結束了。”
江素意識到自己的刀再難為自己所用，眼下唯有棄刀這一個辦法。她果斷松手，直接轉用自己的常用法寶。
曾經的六轉爐！
江素急了，直接手握爐耳，猛地將銅爐往方折身上砸，奈何這人也走練體的路子，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當銅爐碰到方折時候，就是江素被飛出去的時候！
“靠！”
她無語的罵了一句。
她就知道自己打不過這人！
自己的酣暢淋漓不過是他的熱身！
“害……這就是修真界的武力天花板嗎。”
江素被甩飛的不遠，幾乎就在同時，方折抓上她身后的綰青絲，法器無限伸長，愣是任由這人將自家主人帶回原位。
東野閑看著原本奔向自己這片田野的彩衣少女，頃刻之間又飛了回去。
“哇啊啊啊啊啊。”
他一整個沒繃住，坐地上就開始哭。
江素重新落在地上，這次耗盡了靈力，腿一軟，顫顫巍巍的坐在一旁。
“方折，你很可以。”她感嘆道。
紅衣修士蹲在她的身旁，重新將雙刃插好，恢復成盲杖的模樣遞到她的手里。
“小醫修，你變厲害了。”
在以前，江素根本沒辦法在他的手下走一招。
江素懶洋洋的就地躺著，手指摩挲著袖子里的瓶子，倒了大半的蓄靈丹進肚子。
“都是化神了，再不厲害點，回頭飛升到上界，我豈不是要被人欺負死。”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就是個醫修啊……很脆弱的。”
忽然想到天道所言，她沉默了片刻，一把抓住方折的袖子，扯了扯。
“嗯？”男人不解的看著她。
方折坐在地上，板正的撈過小醫修，讓她枕著自己的腿，復又用寬大的紅袖蓋住她大半的身體。
“你……”她頓了頓。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飛升？”
方折從沒想過飛升的問題，他一直認為，這都是機緣，時間一到，他自然就會去自己該去的地方。
他手上的人命多，就算下無間地獄也是應該的。
“怎么。”
他知道江素突然說這種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可能發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就是我感覺自己修煉的速度太快，各種機緣加在一起，如今不到一年，我從筑基升到化神，這個速度太離譜。”
“好像有人催著我去上界。”
說著她指了指天。
方折順著她的指尖，仰頭望天。
“你年紀小，飛升就不會長高了。”
謝謝，不愧是瘋刀，一句話斬斷我的飛升夢，已經想留在修真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