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為沒有。”韓行思壓著聲音“其實我們都知道化學系的朱耷副教授就是天子啦，但是你不能說有這個人在這里。就像威武大將軍朱壽，你不能當他面說他是正德皇帝什么的。他要演戲你就陪他演一下好了。”
“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天子來國子監講課那叫辟雍，是個很重要的儀式。而且他不可能跟伱講他本專業的‘一種新型甲酰胺的合成’之類的玩意兒，他一定是跟你講經書。他自己搞自己的研究室肯定要搞個化名，要不然研究上搞錯了怎么辦。天子怎么能出錯呢，天子錯了一定是自然規律有問題。所以他必須搞個化名。”
“哦對了”商洛忽然想了起來。
“學姐，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就是.我有這么個朋友。”
“通常這么說的就是你自己吧”
“不是不是，是真的是另一個人。”
“我可以作證。”旁邊的韓行知補充道，“確實是個人，是女的。”
“女朋友？”
“是的！”韓行知點頭道，“那個人是我嫂子。”
哈？黑豆！小伙子，你的路越走越窄了。你在我這里之前可沒有紅豆哦！
“咳”商洛咳嗽了一聲，“先不說這個。我想問問，她能否入學國子監？入學國子監需要什么條件？”
“還有人上趕著要進來的嗎？好事好事，你的朋友應該也是靠得住的，況且人根本招不滿。”她回憶了一下：
“我校入學方式有優、貢、蔭、例、恩、附這么六種，入學方式很多的啦，中一個就能進來了。這里頭除了附生是朝貢國選來的人質，這和他沒關系。前面的都可以：學校推薦，提前批次考試，統考，或者南洋特別錄取，勛戚特別錄取之類都可以。”
“等下.其實就是最后一個和她有關。”
“哈？她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嗎？”
從行政上說，她是馬耳他將軍的女兒.也可以算是公主。
“啊對，是公主。”商洛點頭道，“這個要怎么入學？”
“這個啊，我得問問我同學，有個朝鮮公主來著不過我記得好像是這樣：我們有六部，各朝貢國有對應設立的六曹。這件事是朝鮮禮曹給應天禮部發一個報告，禮部同意之后再讓朝鮮王給天子上一個表，說一下這件事，然后就可以讓公主來國子監。一般沒什么難度。是哪國公主啊？”
“是是羅馬那邊的公主”
“哈？”韓行思愣了一下，“羅馬那邊的？那這個就.這個對不上啊，我們和羅馬那邊沒有對接的傳統。等下，要不你給文閣老打個電話？你有他號碼嗎？”
“有，我問問。因為我的朋友也打算入學，所以得問問。”
商洛和文仲通了電話。
“啊這件事是吧。”文仲那頭答道，“原則不可以，實際上可以。我來給你說說怎么回事：首先，入學必須考試，所有人都要考。但是考試你得先有戶籍，你得在黃冊庫里面錄一個名字。像南洋僑民，他們在黃冊庫里面以‘客籍’來記錄，所以他們可以直接參加畿內的考試。”
“那要是，沒有戶籍呢？”
“這就是原則上不可以，實際上有這件事的辦法。沒有戶籍，就按照附生的例子入學，讓兩邊有關部門行文，然后該國君主本人給天子上表，這是上貢人質。所以限定為君主本人的直系血親，或者王位繼承人，或者最遠不超過該國重臣之子。”
“啊這.”商洛愣了一下，“那法厄同，閣老你知道吧？她要入學的話，得怎么辦？”
“參照這個例子，得讓羅馬凱撒給天子致書才行.但是這要走國書的渠道，前后得幾千人忙活吧。”
“那這太隆重了吧！”
“國交。我們就這么一個外國，也只有羅馬能算是‘外國’，古往今來就這么一個，他們住在地球的另一邊，我們這邊出太陽的時候他們那邊頂著月亮，和我們不是一片天。因為就這么一個外國，所有的事都很隆重。”
“啊這.那有沒有別的辦法？”
“嗯”文閣老想了想，“其實我們偶爾有在朝鮮之類的近藩開恩科，確實有朝鮮那邊硬考進來。不只是學生，留學生和留學僧都是有的。硬考對他們來說難度非常大，因為畢竟這不是他們的母語。這樣的話.”
文閣老頓了一下：“我們這里什么事都是可以通融的。恩科恩科，顧名思義是天子開恩。商洛你和天子熟悉，你讓他開個‘恩科’好了，總好過讓兩邊的外交部門大幾千人跟著前后忙活。”
“哈？這就行了？”
“天子辦什么事都可以，只是有一定的定例——之前天子辦理過的，尤其是太祖高皇帝辦理過的，沒有例外就需要循舊例來辦理。這里參照開恩科的例子，確實可以在沒有戶籍的情況下讓她考試。但以往所有的恩科都是參與公開招考，也就是說她得自己考。”
“啊這.”
“她能考進來嗎？就硬考，走統招。”
“難嗎？”
“不難，一點都不難。國子監的入學考試真的不難，因為人都招不滿。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懶了，都不愿意來給我們這些老頭子干活.咳，說實話，能多找幾個人來也挺好。只是，我說的不難，是以我們的水準來說。畢竟漢語不是她的母語，要通過還是相當難的。”
“好家伙那她還能準備到什么時候？考試什么時候開始？”商洛算了一下，現在都快年底了。
“統考她是參加不了的，我們有非統招的考試單獨錄取，讓她來考就行了。4月份為止，到現在還有還有一次。回頭讓人給你寄一份考試范圍和考試要求，讓她照著來學就行。基本上和統考的難度一樣，科目都是一樣的，可能還會更難一點，畢竟我們這里的出題老師偶爾會沒有數總之，讓她自己加把勁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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