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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期內破獲了天陽大學案,連續奮戰三個晝夜,幾乎沒睡覺,大家都累壞了,姜局給所有參與辦案的干警放了一下午假。有的補覺,有的逛街,真是各有各的休息方式。第二天早上,所有人按時到崗。大家仍未從案件當中完全解脫出來,趁閻剛和黃一為去參加新聞發布會的時間,討論著案子的細節。
姜局在新聞發布會中提出了“360°追兇”的說法,這既是對技偵組的表揚和肯定,也意味著更大的期望和壓力。黃一為感到責任重大,剛回到辦公室,皮鵬就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皮鵬說:“家興說過,我們是360°追兇,但我覺得這個案子,我們的證據鏈有瑕疵。”
黃一為很感興趣,問他:“你說,瑕疵是什么?”
皮鵬說:“由于兇手方國正死亡,我們只能無口供定案,我們的證據里有一條死者的褲子,褲兜里發現了一根尼龍繩。褲子上有死者的血跡,褲子確實屬于兇手,再加上其它證據,證明方國正一定是兇手。我們推斷兇手自己準備的兇器是尼龍繩,是因為死者反抗得比較激烈,導致兇手無暇把尼龍繩拿出來,而改用草叢里的磚頭打死受害人。除此之外,兇手為什么不把褲子扔掉?根本無法解釋。”
黃一為很贊賞地點點頭:“你能想到這些,我很高興。我們能推測的是把其它衣物扔在垃圾桶里的時候,他只穿了一條褲子,因為褲子里邊發現了他的皮屑組織。所以他沒法扔褲子了,總不能光著回家。回家以后,為什么還沒扔,就無法判斷了。方國正的老婆說,那條褲子是方國正過生日的時候她給方國正買的,有一定紀念意義。我猜可能是這個原因吧,但已經無法考證了。正如你所說,這些確實是疑問,由于兇手已經死亡,我們確實無法得到兇手的證實。不過,方國正有殺人動機,有作案時間,磚頭上的血跡與他扔掉的襯衫上的血跡一致,而襯衫只有他一個人的皮屑和汗液,所以我們的證據是沒有問題的。”
“是的,組長。我明白!”皮鵬說。
“姜局已經對記者說了,我們重案大隊是360°追兇——無死角追兇。我更在意的是第一次勘查現場時我們沒有發現何春陽的包,雖然是范若軍故意隱藏的,但我們重案隊所有的人都有責任。另外,第一次勘查現場時我們也沒有發現那個廢棄的小門。我們到底能不能做到360°追兇,還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在每個案子里都做到無死角追兇,還很難說。我們就用這個案子引以為戒,認真對待每一個現場、每一件證據、每一位受害人。我很贊賞大家對于這個案子的思考,今后我們要戒驕戒躁,我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黃一為強調了一下。
戴家興說:“沒想到方國正這樣一個知名教授,在私底下卻如此齷齪。學術造假,殺人滅口,真是人面獸心。”
成麗雅說:“這個案子給了我們一個重要啟示:不要以貌取人。教授可以是兇手,保安也可以是兇手,大家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欲望一旦超越了理智,罪惡就發生了。”
“橙子姐說得對!”戴家興認同成法醫的說法。
兩周后的一天,成麗雅和戴家興接到了一個任務,做一起交通事故的傷情鑒定。
戴家興聽了,立即抱怨起來:“傷情鑒定也歸我們管了,我們是重案隊,開什么玩笑!”
成麗雅也不認可局里的安排:“傷情鑒定交給支隊的法醫科就行了,我們是為構建整個案件的證據鏈條服務的。可是,這種鑒定連案件都不是,怎么會把這種任務分到重案隊。”
黃一為說:“我跟章隊反映了,但任務還是分到了我們這兒。麗雅,你原來就是法醫科的,法醫科的鑒定任務非常繁重,他們手頭的工作都已經滿負荷了。正好我們這兒有空閑,所以就分到了重案隊了。鑒定本身并不難,難在讓人信服,可以說我們重案隊是刑偵支隊的特種兵,是專家,我們做的鑒定更權威,更具說服力。麗雅、家興,你們倆去一下。”
成麗雅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沒再說什么。戴家興一邊抱怨著,一邊出發了。
南城交警大隊大隊長馬英瑞接待了成麗雅和戴家興,向他們介紹了具體情況。傷者趙國志說他準備過馬路,寶馬車車速過快,撞到了他。寶馬車車主王冬妮卻堅持說,她在正常行駛。寶馬車經過時,傷者突然走向馬路中間,她剎車不及,撞了上去。
最大的困難在于該路段沒有監控,寶馬車沒有安裝行車記錄儀,不僅無法觀看事發過程,也很難找到目擊證人。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傷者認為寶馬車主應付全責,賠償其所有損失。寶馬車主則認為傷者突然行動,有故意訛詐的嫌疑,所以堅持不賠償。馬隊想讓法醫做一下鑒定,了解事情的真相,以便做出合理的處理。
在病房里,馬隊帶他們見到了傷者趙國志。趙國志剛才還神氣活現地與人聊天,見到有人來,突然開始呻吟起來。成麗雅很煩感這種兩面派,心里有了一個簡單的判斷。
趙國志向馬隊抱怨:“警察同志,明明是那個女的撞了我,她還耍賴,你們可不能放過她。我相信警察是公正的,不會偏向有錢人。要不然,讓我們這些老百姓怎么活?”他說話夾槍帶棒,不像一般的傷者,有很強的“社會范兒”。
與馬隊同來的干警通知主治醫生換藥,好讓成麗雅利用換藥的時間檢查傷者的傷情。傷者趙國志左側小臂骨折,腰部有瘀青,左腳腳踝扭傷。離開病房后,成法醫查看了趙國志的X光片,發現骨折不是最近受的傷,骨折斷口處已經有愈合的跡象,只是斷骨處沒有接好,有一定錯位。成法醫能夠肯定,傷者趙國志確實被車撞過,但只有軟組織挫傷和腳踝扭傷。肇事車輛是一輛寶馬2系轎車,是一輛兩門四座跑車,底盤很低,很難造成小臂骨折,因此左側小臂的陳舊性骨折并不是此次車禍造成的。
成法醫把鑒定結果告訴了馬隊,馬隊很為難。鑒定結果與他的推斷一致,但這仍然很難讓傷者信服,馬隊希望有更為確鑿的證據。傷者的女兒和女婿很難纏,他們把這件事情發在了短視頻平臺上,引起了很廣泛的關注。網絡上盛傳寶馬車主為富不仁,甚至還有人說警察就是為有錢人服務的。看來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交通事故,成麗雅把情況向黃一為作了匯報。
黃一為帶著彭鷹來到了南城交警大隊。按照黃一為的建議,馬隊告訴趙國志,車主已經同意賠償了,需要他來一趟交警隊。趙國志聽了,立即換好了衣服,趕到了交警隊,再也不演戲了。
詢問室里,黃一為說:“我們絕不能放過這樣為富不仁的人。有些事情,需要你確認一下,這樣我才能幫你爭取更多的賠償。”
趙國志聽了,臉上露出了掩藏不住的驚喜:“好。謝謝警察同志,我終于盼到這一天了。”
黃一為說:“我問你的問題,你只需要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你想清楚了再說,要不然會影響賠償。我想幫你,清楚了嗎?”
趙國志說:“是,清楚。”
“你叫趙國志?”
“是。”
“你今年51歲?”
“是。”
“你左臂骨折了?”
“是。”
“你被撞的地方沒有監控?”
“是。”
“你沒有固定收入?”
“是。”
黃一為問:“你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女婿?”
趙國志略一停頓:“是。”
黃一為也停了一下:“你看一下這張圖片,這是不是撞你的那輛車?”
趙國志看了看圖片:“車牌是對的,但是車標不對。這個是法拉利的車標,撞我的那輛車是寶馬2系。”
黃一為問:“你希望對方賠償你多少錢?”
趙國志說:“3萬塊!”
黃一為問:“骨折是你自己弄的?”
趙國志愣了一下,說:“警察同志,你是不是幫我的?我怎么會把自己弄骨折?”
“口誤!我說錯了,對不起。”黃一為解釋說,“我會盡力幫你爭取賠償!咱們就到這兒,你可以回去了。”
“謝謝警察同志!”趙國志站了起來,準備向外走。
就在這時,黃一為突然問:“片子是在哪兒拍的?”
“五——”趙國志脫口而出,后來覺得不妥,因為他住在第一人民醫院。他略一思索:“是第一人民醫院。”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黃一為心里有數了。
黃一為向馬隊說明了自己的判斷。趙國志很大可能是碰瓷團伙的成員,另外兩名成員是扮演女兒和女婿的那兩人。趙國志胳膊上的骨折就是他們用來訛詐的工具,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是故意不讓骨折好的。
馬隊很疑惑:“你是說他們用苦肉計來訛詐別人,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黃一為繼續解釋:“我問他被撞的地方沒有監控,他竟然不假思索地回答是,說明他提前踩過點。一個50多歲沒有固定收入的人認識寶馬車標還可以理解,竟然還認識法拉利的車標,這太奇怪了。車牌記得也很清楚,車牌是我讓彭鷹P在那輛法拉利上的。這說明他早就知道該路段沒有監控,也早就認識車標,這說明他們專門找沒有監控的地方碰瓷豪車。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的車主太較真了,不僅要報案,還堅持認為他們是碰瓷,拒絕賠償。有幾個女兒和幾個女婿,他還要思考一下,很有可能女兒和女婿是編的,說不定下一次的詐騙里那兩個人又成了他的兒子和兒媳。我說他的骨折是自己弄的,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辯解。如果我冤枉了他,一般來說他會憤怒,而不是吃驚,這不合常理。詢問結束,他放松了警惕,我突然問他片子是在哪兒拍的,他第一反應說的是‘五’,后來才改口為第一人民醫院,所以我推斷此前他一定在五醫院拍過片子。馬隊,你可以到五醫院查一下他的就診記錄和X光片,對比一下現在的X光片就能確定他的受傷日期了。”
馬隊忍不住為黃一為鼓掌了,大為贊賞地說:“怪不得姜局說你們是360°追兇,果然厲害。”
黃一為說:“馬隊你過獎了,既然他們是專門碰瓷的,一定還干過別的案子,我們可以篩查一下南城一帶的天眼錄像,也許可以發現他們的活動軌跡。”
馬隊很為難:“錄像太多了,我們真的看不過來,這樣的案子一般來說車主同意賠償以后,就不再深究了。”
黃一為笑了笑:“我已經安排彭鷹篩查了,需要花點時間,我把他留下來幫你們。”
彭鷹和網監的同事一起,運用人像精準識別技術,查了兩天,最近一個多月的錄像沒有發現,查完了半年以內的錄像終于有了發現。篩選出了6段錄像,有4段碰瓷未遂,有2段碰瓷成功。兩位車主沒有報案,給錢了事,只要找到兩位車主,就有了趙國志碰瓷的人證。趙國志到案后,供出自己已經從事碰瓷一年有余,成功作案十幾起。最近兩個月才專找沒有監控的地方作案,所以很難查到錄像。一個月后,法院開庭審理了這起案件,黃一為、成麗雅和彭鷹出庭作證。最終,趙國志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三個月。
一天上午,技偵組接到了坪北縣刑警大隊的電話,他們在配合消防隊鑒定火災現場尸體時發現了異常。法醫不敢下定論,于是求助了市局刑偵支隊。章江支隊長過去曾經在坪北縣工作過,知道那里民風彪悍,治安情況在全市范圍內是比較差的,一時不慎,就會出問題。坪北縣刑警大隊隊長簡彥平向章江說明了情況,坪北縣的田法醫認為有他殺的可能性,章隊把鑒定任務交給了重案隊技術偵查組。
已經有一個月沒有案子了,大家很興奮。十分鐘以后,大家已經上了坪北方向的高速。戴家興沒忘那一句:“東東專車,及時到達!”根據簡隊發的手機定位,四十分鐘以后,到達了現場。
現場位于坪北縣東邊距縣城20公里的崔家夭村,這個村原先是鎮政府所在地,后來政府搬遷到了移民新村,目前崔家夭村的地位有點尷尬。去政府辦事到移民新村,買日常用品還到崔家夭村。崔家夭村處在出省的省道上,大多數的商店都在省道兩旁。其中有一家叫“二虎超市”的店,店主居住的南房發生了火災。
店主和他的父母全部死亡,他老婆和女兒回了娘家躲過一劫。火災發生在晚上,正在睡覺的鄰居聽到了爆炸聲,發現起火了,打了119。由于距離較遠,消防車到的時候已經是15分鐘以后,滅火以后,發現現場不僅有助燃物,還發生了爆炸,而且其中一具尸體倒在了床上,另外兩具尸體倒在西屋的墻邊。消防隊的帶隊領導認為很奇怪,起火時死者為什么沒有逃跑,助燃物和爆炸又是怎么回事。于是,通知了縣刑警隊,縣刑警隊勘查后為慎重起見又通知了市局。
這是一個集生活和商用于一體的小院,有南北兩排房。北邊的房子就在省道路邊,四間小門面房,蓋成了一大間,作為經營場所。北房采光很好,南墻和北墻都有窗,南邊的窗和門尺寸較小,是自己人出入小院和南房的,北邊的門是雙開門,面對著省道,是顧客進出的。南房有三間,最左邊是一個門樓,大門向南開,可以出入院子南邊的小巷。
中心現場在南房,爆炸發生在中間的堂屋。堂屋的門和竹簾散落在了院子里,應該是爆炸的氣浪把門炸飛了出去,窗戶也損壞了。院子四周包括鄰居家的玻璃全都碎了,南房和院門已經完全熏成了黑色,房間內的木制家具、衣物全部燒毀,只剩下了黑灰色的碳化物和灰燼。
南房中間的堂屋毀壞得最嚴重,爆炸點就在這里。房頂塌了一大半,靠西屋的墻炸出了一個大窟窿,兩側東西屋的門已經變形碳化。地上有一個嚴重變形幾乎從中間完全斷裂的大鐵桶,旁邊有一個類似加油站加散油的小鐵桶,已經燒得變了形。空氣中還彌散著汽油、塑料、木器、織物燃燒過的味道。
南房的東屋有一張鐵架子床,床上有一具焦尸,尸體和床板已經碳化,床下有一些工具和炊具,頂住了床板,否則尸體早就從床上掉下來了。桌上的手機已經被燒焦了,彭鷹確認已經無法復原數據了。尸體呈斗拳狀,已經完全碳化。南房西屋的地上有兩具焦尸,一具靠在墻角,一具靠在墻邊。炕上有被褥和枕頭燃燒過的灰燼,炕邊的桌子以及桌上的物品已經完全碳化。與堂屋一樣,東西屋的地上都有黑色的水漬,這是燃燒的灰燼和滅火的水混合而成的。
由于滅火,現場已經破壞得比較嚴重,接下來現場勘查的難度很大。院門是從內部落鎖的,沒有撬壓痕跡。左右兩邊都有住戶,墻壁沒有攀爬的痕跡。北房靠近公路的門窗全部裝了卷閘,卷閘門門鎖壞了,所以店主自己臨時加裝了扣環,用鎖頭鎖門。鎖頭已經掉在了地上,是被消防隊員剪斷的。超市的地上有拖擦痕跡,應該是救火時,拖動消防水管留下的痕跡。門鎖上沒有指紋,現場破壞得很嚴重,現場和附近沒有攝像頭。
黃一為安排彭鷹幫皮鵬拍照并清理現場,盡量搜集現場可能提取的痕跡,看來篩灰至少需要一天。尸體已經完全碳化,成麗雅和戴家興坐著坪北縣殯儀館的運尸車,準備到殯儀館進行尸檢。
殯儀館的停尸間設施設備非常簡陋,好在工具還算齊全,不影響尸檢工作。一共有三具尸體,田法醫和他的助手一組,負責西屋的兩具尸體,成麗雅和戴家興一組,負責東屋那具尸體。最大的疑點在東屋那具尸體上,他直接被燒死在床上的,他為什么不跑,難道他沒有發現起火嗎,這都是為什么?
根據恥骨聯合判斷東屋的死者年齡大約35歲,男性。鼻腔有微量煙灰,沒有熱灼傷痕跡,這說明這名男子在火燒到東屋時氣息微弱,瀕臨死亡,火災并不是致其死亡的真正原因。戴家興化驗了心臟殘存的血液,在里面發現了白酒、感冒藥及青霉素成分殘留,說明死者可能感冒了,吃了感冒藥以后才睡的。后背有一小片皮膚與衣物沾在一起,剝離了衣物后,發現了一塊比較完整的皮膚,膚色發紅,上面有蕁麻疹。這說明死者死時處于仰臥狀態,所以背心的皮膚和衣物保留下來了。
戴家興說:“死者喉頭水腫,幾乎堵住了氣管,所以煙灰很難進入氣管。皮膚紅腫,有蕁麻疹。在起火前,死者可能已經呼吸困難,胸悶,咳嗽,甚至處于暈厥狀態。”
程麗雅同意戴家興的說法:“對。死者全身未發現骨折,心臟及殘留的皮膚未發現失血過多,血紅蛋白檢驗顯示死因不是一氧化碳中毒。死者在起火時處于瀕死狀態,死因可能是青霉素過敏,你說的癥狀符合青霉素過敏癥狀。”
“如果死者死于青霉素過敏,會不會是用藥不當造成的意外?”戴家興問。
“有可能,青霉素是處方藥,一般來說,醫生開這種藥是很謹慎的。所以必須查到藥的來源。如果患者或家屬不懂,亂吃藥,有可能會造成事故。”成麗雅想了想說:“讓縣刑警大隊查一下青霉素的來源。”說完,她向田法醫那一組方向走去。
田法醫作為一個基層法醫,法醫的直覺和基本功都很好。他馬上就要完成第二具尸體的解剖了,一邊忙碌著一邊向成法醫說明情況:“兩位死者年齡均在60歲以上,靠墻角的死者為男性,靠墻邊的死者為女性。兩具尸體的面部有爆炸彈起的碎屑嵌入皮膚,起火后與肌肉連在一起,后腦及后背有鈍性物體形成的磕碰傷,身體靠墻的一面有部分皮膚及衣物殘留,真正的死因是缺氧窒息。”
田法醫認為西屋的兩具尸體是發現起火后,想逃出屋外或者救火,就在打開房門的瞬間發生了爆炸,爆炸的氣浪把兩人推到了墻邊,巨大的撞擊力導致兩人暈厥。西屋隨之起火,兩人最終被燒死,在他們的氣管里發現了煙灰和體液的混合物,氣管內發現了比較嚴重的熱灼傷。這兩具尸體的死亡時間與火災發生的時間基本一致,應該是在爆炸之后。”
成麗雅仔細查看了兩具尸體,同意田法醫的判斷。成麗雅打電話,把尸檢結果向黃一為作了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