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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強和凌霜抵達保安宿舍,里面有四個床位,有兩個人正在睡覺。兩個保安見到有人舉著槍沖進來,雖然他們表明了警察身份,但兩人還是嚇壞了。
小霜問:“范若軍去哪兒了?”
其中一個人哆嗦著說:“范若軍今天值班,但他跟班長換了班,現在還沒有回來。
李建強走到壁柜前,問:“哪個是范若軍的?”
那保安伸著哆嗦的手指:“最上面那個。”李建強打開那個壁柜,發現里面是空的,立即用對講機通知了閻隊:“范若軍的隨身物品不見了,這小子很有可能跑了。”
閻隊說:“知道了,拿著對講機,隨時保持聯絡。”
閻隊問過了保安隊長,得知了范若軍的電話號碼,然后讓彭鷹監控范若軍的手機號。聽到這個電話號碼,彭鷹立刻想起了方國正手機上的陌生電話號碼,查看之下正是同一個號碼。他立即定位了范若軍的手機,地點是藍島健身會所。得到地點的閻隊立即通知了李建強,決定到藍島健身會所會合。
去往藍島健身會所的途中,閻隊接到了韓文君的電話。韓文君很確定地說:“范若軍的壁柜在VIP區,號碼是7458,我記得很清楚。”
閻隊脫口而出:“小韓,你太棒了!繼續和技偵組一起理順所有的線索。”
“是的,閻隊。”掛了電話,韓文君又忙碌起來。
旁邊的黃一為很欣賞地看著這個姑娘,靜若楚子,動若脫兔,冷靜而有熱情,聰明而不張揚,觀察能力和記憶能力一流,在掌握人的心理上也很有悟性,真是個好材料。圖書館的外號只能概括她某一方面的素質,無法囊括全部,經過一些學習和培訓,必定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到了健身會所,閻隊讓凌霜守在大門口,因為她是個女同志,一來不方便進入男更衣室,二來為了避免引起騷亂影響抓捕。閻隊帶人上去搜捕,凌霜守候在門口,內心抱怨著自己是個女孩兒。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看到一個人拉著一個行李箱從大門出來。凌霜仔細打量著他,覺得很奇怪:第一,現在是夏天,他穿的衛衣卻是長袖的,還把衛衣上的帽子戴了起來;第二,從健身房出來,拉著大行李箱,如果只是健身似乎沒有必要,出遠門的可能性更大。
正在這時,閻隊來了電話:“壁柜里空了,旁邊的人說他剛走,你要注意安全,等我們下來。”
凌霜把目光落在了那個拉著行李箱的人身上,他正在路邊打車。凌霜本來不想驚動他,巧的是出租車到了。
凌霜急忙亮出了證件:“我是警察,請你等一下——”話還沒說完,那個人撒腿就跑,轉眼間跑進了旁邊的小巷。凌霜拔出了手槍,立即追了上去。
這是一個死胡同,看來這家伙不熟悉這條巷子,巷子里堆放著一些建筑裝修剩余的廢料。月光朦朧視線不好,小霜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慢慢向里邊搜索。這時,閻隊又來了電話,凌霜小心地接了電話并按了免提,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電話里傳出了閻隊焦急的聲音:“小霜,你在哪兒?”
小霜一邊搜索一邊說:“我在附近——”
話沒說完,突然從旁邊的廢料堆里竄出一個人,用棍子打掉了凌霜的槍和手機,然后迅速向巷子外面跑去。凌霜飛身一腳,踢在了那人的后腰上。他往前趑趄了兩步,轉身用棍子朝凌霜的頭頂打來。凌霜側身躲過,順勢向他的肚子踹了一腳,他倒在了地上。凌霜準備給他戴手銬的時候,這家伙突然從褲兜里抽出一把刀,向凌霜揮去。凌霜急忙把頭向后仰,只覺得左肩一痛。那人趁機爬起來繼續向巷外跑去,凌霜急忙站起來向外追。眼看那家伙快要逃出巷口了,凌霜急中生智,跑動中撿了一根木料,朝那人后背扔過去,正中他的背心。那人踉蹌了幾步,摔在了地上,手里的刀掉在了兩米以外,被趕來的閻隊和李建強摁在了地上。閻隊摘下了他的帽子,確認他就是范若軍。
譚海龍從口袋里掏出衛生紙墊著手指拿起了那把刀,走向了凌霜。“小霜,受傷了?”譚海龍非常著急。
小霜捂了捂肩頭,輕描淡寫地說:“沒事,小傷!”
“什么小傷?這小子拿的是鷹嘴刀,想想方國正的傷口,一定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龍龍,把物證放到我車上,你陪小霜去醫院。”閻隊真是呵斥里帶著關愛。
此刻零點的鐘聲剛過,閻隊帶著嫌疑人走在返回的路上,一路閃爍的警燈宣示著勝利,劃破了朦朧的黑夜,消除了連續幾天奮戰的疲勞。
離姜志東局長給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不足7小時了,天陽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重案大隊的辦公室依然燈火通明,趁熱打鐵是每個職業警察都知道的基本原則。他們吃了泡面,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上因為搜尋物證留下的污濁。
彭鷹通過方國正的手機微信記錄,查到了范若軍和方國正曾有2萬元的轉帳記錄,在范若軍的微信零錢里也找到了相應的記錄,但一個副院長和一個保安為什么要有這樣的資金往來呢?范若軍拿了錢,為什么殺了方國正呢?現在方國正死了,范若軍的殺人動機無從調查,只好依賴現有的證據以及范若軍的供詞了。
同樣有問題還有何春陽被殺案,通過從方國正身上提取的DNA與兇手所穿衣物上的DNA驗證發現,方國正確實是殺害何春陽的犯罪嫌疑人。然而,犯罪動機是什么,方國正為什么要殺何春陽呢?難道就因為何春陽不同意延遲畢業嗎?如果是因為延遲畢業,更大的可能是何春陽謀殺方國正。如今的事實是方國正預謀并殺了何春陽。
黃一為說:“這兩起案子可能有很大聯系,也可能純屬巧合。方國正的死還可以依靠對范若軍的審訊,但何春陽的死卻因為兇手方國正的死亡,難以實現邏輯上的閉環。我認為咱們還是要從方國正的作案動機查起。”
戴家興發了一句牢騷:“都怪那個小保安,我真想捶死那個狗日的。”
黃一為說:“不要說什么小保安,這跟職業無關。保安也是360行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皮鵬略帶批評地說:“家雀兒,說那些有什么用?好好想想案子本身吧!”
“對,皮鵬說得對。”彭鷹說。
黃一為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說:“目前搜集的物證里,沒有發揮作用的是死者何春陽的電腦和手機。這就像做數學題,如果題里面有一個條件沒有用過,一般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求出來的結果是錯的,第二種可能是卡在某一環節無法進行下去。而我們的案子就是這道題,而電腦和手機就是那個還沒有用過的條件。”大家紛紛點頭。
彭鷹打開了死者的電腦,很困惑地說:“這里面要不就是死者上課用的PPT和備課資料,要不就是一些看不懂的論文。死者的網絡搜索記錄也基本與學術相關,所用的軟件有關于網絡課堂的、有關于及時通訊的,有的是教學管理軟件。我已經看過很多遍了,沒有發現線索。”
黃一為想了想:“把那些關于論文的材料打開,讓皮鵬看一下。”
皮鵬有點為難:“頭兒,我是化學專業的,不懂物理。”
“理化不分家,就是你了。你看不懂,咱們這里就沒人能懂了。我們是警察,不是講困難的,而是解決困難的。”黃一為說。
皮鵬終于坐在了電腦前,在一個叫做“我的科研”的文件夾里,面對著十幾個文件一個一個查驗起來。除了畢業論文,三篇未發表的小論文,其余的都是發表過的論文,沒有什么收獲。
戴家興說:“你說這樣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就沒有個人生活?沒有什么要藏起來的秘密?我真是不信。”
聽了他的話,彭鷹似乎有了什么感悟。彭鷹拿過鼠標,點了幾下,畫面上突然多了兩個文件,圖標的顏色比較淺。
彭鷹解釋說:“一般來說,為保護電腦正常運行,系統文件都是隱藏的,但個人也可以把自己不想讓人發現的文件設置成隱藏文件。我設置了顯示所有文件,果然在這個文件夾里發現了兩個隱藏文件。”
戴家興迫不急待地說:“趕緊打開呀,說那么多干嘛?”
彭鷹先打開那個文字文檔,文檔只有3頁,皮鵬只知道那是一些實驗數據,看不出任何可疑。然后打開了另一個音頻文件,里面是兩個人對話的聲音,其中一個就是死者何春陽,錄音應該是何春陽錄的。何春陽叫另一名男性為方老師,應該是方國正。爭吵的原因是4月份方國正和何春陽在某篇權威期刊上共同發表了一篇論文,何春陽發現實驗數據被篡改了。如果按照實際實驗結果來說,論文的結論是不成立的。何春陽堅持不發表論文,但方國正還是私自篡改了實驗數據,把論文發表了,而那個隱藏的文字文檔就是真實的實驗數據。如果這件事暴露了,方國正不僅會失去副院長的職位,還會從知名教授成為臭名昭著的學術騙子,從此身敗名裂。何春陽以此要挾方國正準予其畢業,但方國正很暴躁,認為何春陽冒犯了他。方國正還威脅何春陽,逼急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方國正的犯罪動機終于找到了。
令黃一為感到奇怪的是方國正既然要預謀殺人,為什么不用自己準備的兇器,而是就地取材。黃一為決定天亮了,再到方國正家里走訪調查一下。
閻隊審訊范若軍并不順利,與第一次的驚慌失措,痛哭流涕相比,這一次范若軍相當頑固。盡管閻隊拿出了他與方國正的通話記錄和微信轉帳記錄,甚至他的鷹嘴刀上驗出了死者方國正的血跡,他還是什么也不說。他說,一幫廢物沒有資格審問他,只有凌霜才有資格審問他。他骨子里透來的陰狠與上一次驚慌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韓文君調取了范若軍出生、求學以及入職天陽大學的所有資料。范若軍是孤兒,與何春陽以及方國正唯一的交集就是同在一所大學工作,看來他的口供是最重要的證據了。久攻不下,閻隊氣得差點沖過去,把他打了。他還冷冷地嘲笑閻隊,如果敢打他,他就敢告閻隊。閻隊沒有辦法,只好給譚海龍打了電話,詢問凌霜的受傷情況。
譚海龍說:“凌霜傷得很重。按大夫的話來說,比起骨折這是輕傷,但是比起一般的皮外傷,這樣的皮外傷很重。”
閻隊有點兒無可奈何地:“你覺得小霜能不能來隊里一下?嫌疑人說見不到小霜,不會交代任何事情,只有小霜才有資格審問他。”
譚海龍很不樂意:“閻隊,別人叫你閻王,那是針對犯罪分子的,你對自己人不能這么殘忍吧。小霜受了這么重的傷,你還讓人回去參與審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在譚海龍喋喋不休的時候,小霜走了過來,接過了手機說:“我沒事,已經包扎過了,我可以回去!”
半小時后,閻隊和凌霜坐到了審訊室里。
凌霜說:“聽說你要見我,有什么話,說吧!”
范若軍變得嚴肅起來:“你改變了我對警察的看法,你這么一個小姑娘,為了抓住我,那么拼命。因為你,我相信了世界上有不怕犧牲維護公平的好人,可惜的是你們很難及時出現,世界上也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凌霜說:“正是因為世界上總有陰暗的地方,才需要更多帶著光明生活的人。”
范若軍說:“你說得有道理。我就是那個需要陽光的人,我也是那個想把陽光帶給何博士的人。”凌霜和閻隊沒有搭話,聽他一直講下去。
范若軍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從小倍受欺凌。有一個長相酷似何春陽的李阿姨對他照顧有加,李阿姨是他在艱難生活中唯一的陽光。他無意中發現院長經常欺負單身的李阿姨,終于有一天事情敗露了。其他人怕失去工作,不敢對院長說什么,輿論的焦點集中在了李阿姨身上。李阿姨不堪屈辱,從三樓跳下,摔成了截癱,從此離開了孤兒院,再沒見過。
上了初中,李阿姨早已離開了他,但孤僻的他沒有離開被欺凌的命運。終于有一天,他忍無可忍,拿出了削鉛筆的刀,沖著那些欺凌他的人瘋狂地揮舞,那些人被他野獸般的行為嚇住了。從此,他找到了不被欺凌的法寶,經常是刀不離身直至16歲輟學。初中畢業以后,就沒有再上學,在社會上流浪。干過很多工作,滿18歲那年,他想當兵,可惜未能如愿。三年前來天陽大學當了保安,工作穩定了,有閑暇時間了。他學著這所大學里其他同齡人的樣子,開始看書了,最喜歡看的書和影視劇就是《我是特種兵》系列,還學著電影《戰狼》里特種兵的樣式買了一把鷹嘴刀,就是單純的喜歡,并沒有想過用它做什么。
去年春季開學發生新冠疫情的時候,范若軍負責檢查學生證,第一次遇到了何春陽。那一瞬間他驚呆了,何春陽竟然和他珍藏在記憶里的李阿姨如此相似,熟悉的面龐,一樣地溫和謙遜,一樣地保持著溫暖的笑容。何春陽遞給他一瓶水,說他辛苦了。從此,他記住了她的名字,何春陽。何春陽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記憶,一個符號,她是一個博士,自己是一個保安,自己連跟她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他很快就發現何春陽有一個男朋友,經常來找她,有時何春陽會很不開心。有一次,他偷偷靠近,發現何春陽不開心的事情似乎與她的老師有關,但他始終沒有發現誰是何春陽的老師。李阿姨當年出事的時候,他還小,無法保護李阿姨,但他現在長大了,他可以保護何春陽,就像保護當年的李阿姨一樣。
案發那天晚上,從門衛崗樓里面出來,想到小樹林邊小便。聽見有兩個人在小樹林的林蔭道里爭吵,正想過去看一下是誰。這時候隊長叫他了,讓他把起落桿抬起來。他忙完以后再去聽,就沒有聲音了,于是沒有向隊長報告,也沒有去查看,以為人都走完了。早上巡查到小樹林的時候,竟然發現何春陽已經死了,他非常震驚。他想幫何春陽整理衣服,不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這時候,聽到隊長叫他的名字,問他怎么還沒過來。他一著急就把何春陽的包藏了起來,以防別人知道她的身份。他把事情報告給了隊長,然后報了案。等警察走了,保安換班,趁下班的機會偷偷到冬青叢里拿走了包,直接去了健身房,放在了壁柜里。警察審訊他的時候,他給警察演戲了。由于從小擅于察言觀色,他逐漸發現警察開始相信他了。他就這樣,騙過警察,獲得釋放。
在審訊室隔壁,譚海龍憤憤不平地說:“這家伙居然騙過了我們所有人,讓咱們走了這么多的彎路。我真想捶死他!”
李建強拽了一句文言文:“吾輩無能,當有此禍。”
“強哥,你還拽上了!”譚海龍撇了撇嘴。
“犯罪分子越來越聰明了,我們必須加強學習,干我們這一行,學無止境。”韓文君冷靜地說,“我們有失誤,勘查現場時沒有發現藏在冬青叢里的包。”
“冬青——好吧。”譚海龍還想辯解一下,又想到確實有失誤,所以閉口不言了。
何春陽死了,范若軍心里的陽光再一次消失了。他猜想何春陽有可能是她的老師殺的,不管是不是吧,都可以敲詐他一下,為何春陽出出氣。他已經拿到了何春陽的手機,所以很容易就知道了何春陽的導師方國正的電話號碼。他給方國正打了電話,說他看見了那天晚上方國正所做的事情。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是方國正做的,可是方國正做賊心虛,居然問他到底想怎么樣。范若軍就說讓方國正給他2萬塊錢,他就不把事情說出去。
譚海龍又是一驚:“咱們費這么大功夫查清楚的案子,他用幾句話就詐出來了。”
韓文君說:“我們需要證據,他不需要。他確實很聰明,只可惜沒用對地方。”
范若軍說,他是個窮孩子,沒敢多要錢,只要了2萬。沒想到方國正真的加了他的微信,給他轉了2萬塊錢。拿到錢以后,他反而害怕得一夜都沒睡。第二天,他上崗的時候,手機無緣無故地響了好幾次。等他看手機的時候,電話就掛了。然后在微信上收到了方國正發的一條消息:“我現在有你敲詐勒索的證據,我可以隨時告你。”下一條消息就收到了一張他剛才站崗時的照片,他頓時驚呆了。
換崗以后,他回復了過去,說如果方國正舉報他勒索,那方國正殺人的事情也就敗露了。可是方國正說自己是副院長,是校領導,還是知名教授,沒有人會相信他一個保安說的話。他看到了這句話,一團無名怒火涌上了心頭,當年孤兒院的院長也是這么對李阿姨說的。他放不下如今安穩平靜的生活,萬一被方國正舉報了,他就完了,于是決定殺了方國正。
白天的時候,他利用巡邏的機會找到了方國正的辦公室和實驗室。晚上該他值班,他向隊長請了假,提前收拾好了物品,他決定殺完方國正以后就跑。他到了辦公室沒有發現方國正,又到了實驗室,發現方國正在實驗室里看手機。他悄悄走到方國正身后,一手拽住頭發,一手拿鷹嘴刀割破了方國正的頸動脈。殺完方國正以后,他又是緊張,又是開心。當鮮血噴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實現了新的突破。審訊室里,范若軍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凌霜喝道:“你殺了人,還覺得開心!”
范若軍冷笑著說:“我們都是想給世界帶來光明的人,只是方式不同。”
閻隊拍著桌子說:“如果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用殺人的方式帶來光明,那還不亂套了!”范若軍大笑起來。
審訊室隔壁,譚海龍說:“這就是一個變態。”
韓文君若有所思:“他所有罪惡的想法其實都來自于他不幸的童年,他本來有接近光明的機會,但機會一次次被其他人擊碎了。他開始讀書了,也開始平靜的生活了。可惜,最后還是走上了不歸路。”
“他也不冤,受教育太少,自己性格偏激,缺乏法制觀念,有這樣一個后果,也在情理之中。”李建強感嘆道。
終于結案了,時間來到了早上9:00。一臉疲憊的閻隊迎來了死者何春陽的父母,看到女兒的一瞬間,老兩口雙雙癱在了地上。看到此情此景,凌霜已經淚流滿面,韓文君也拭著眼角的淚水。任何安慰的語言在此刻都是蒼白的,無法彌補幾十年的含辛茹苦和今天的喪女之痛。
與此同時,黃一為也在方國正家找到了其行兇時穿的褲子,褲兜里有一根尼龍繩,褲子上有廢棄鐵門上相同的鐵銹和少量血跡。尼龍繩應該是方國正準備的兇器,推斷可能由于死者的激烈抵抗,方國正沒時間拿出尼龍繩,不得不放棄了不太血腥的方式,而釆取了更為血腥的方式,這可能永遠只是一個推斷了。
在姜志東局長的辦公室,閻剛匯報了案件偵破情況。姜局也是不勝唏噓,要求閻剛盡快完成結案報告,并召開新聞發布會,向社會公開結果,把案件對天陽市及天陽大學的不利影響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