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地一聲，如同火山噴發，姜落快要被那熔漿一般的熱融化了。
她面紅耳赤，活像剛蒸過桑拿。
站定原地，擺出高中做題的姿態，絞盡腦汁，cpu飛速運轉。
可惜，即使如此，也沒能編出一個像樣的理由。
幾次張嘴，幾次閉上。
說不出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姐姐，是你先吻我……”
“啊啊啊啊……”
尖銳的叫聲驟然響起，然后是不停歇地輸出。
仿佛被人踩了尾巴，姜落掄動胳膊，劃槳一般不住擺動。
說這幾句話間，她的視線一直漂浮著，始終不知該落在何處。
咔噠。
溫熱的觸感，交纏的喘息……那段想要無視的回憶正鋪天蓋地地卷來。
可她沒動，盯著直飲機，慌里慌張地拋出問題：“你要喝水嗎？”
“姐姐，我不累。”他半倚在床頭，凝視著她，語氣輕佻。
賀子言勾唇，“好，落落。”
“好啊。”
緩了口氣，清清嗓，佯裝鎮定，只當剛剛的“發瘋”不存在，憑借著身為演員的信念，強行解釋：“我是想……不要打擾你休息，你應該也……也累了吧……”
水流如注，小小的嘩啦聲在這安靜的背景中格外突兀。
姜落不由得呼吸停滯，等著，什么都沒想，腦袋中一片空白。
冷靜，要冷靜。
脖頸一直低著有些沉累，卻又被套了“道德的枷鎖”，抬不起來，枯站了這一會的功夫，姜落想要道別了，剛張口，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賀子言搶了白：“我送你。”
烏黑的瞳仁里泛著光，如水面的波輕輕搖晃。
一張臉臊得通紅，宛如一顆熟透了的蘋果。
“考核期尚未結束。”他平靜地敘述。
咕嚕咕嚕。
單薄。是賀子言留給姜落的一個記憶點。
視線局限在玻璃杯上，不敢往上多挪一寸。
走廊盡頭響起細微的關門聲，接著，賀子言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姜落迅速再面向直飲機，將杯子放在接水處，按下溫水鍵。
伸手接過。
順著被上拱起的輪廓往上，是賀子言那盛著笑意的面龐，雪白的肌膚微有粉意，像是傍晚時分的天山，大片的雪景，襯著暈染開的輕紅云霞。
不愿聽到那句扎耳的話，只能物理打斷。
話題正在朝著奇怪的方向奔去。
小奶貓炸毛的樣子，真可愛。
他端著杯子，神色泰然，瞧不出任何想法。
轉身，姜落正要去拿杯子，賀子言已先一步遞來。
當然，不一定是要賀子言給她。
可她呢，任由欲念在曠野肆意放浪。
姜落：……救命，我到底在說什么？還是來道雷劈死我吧。
“我來拿。”
尚且在房中時，賀子言的口吻就透著一點喜悅感，不明顯，仔細聽能聽出每一句尾音里都有上揚的活潑感。
放縱，任性。
姜落著急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連之前聽起來會覺得沒大沒小的“落落”都變得順耳許多。
平素，賀子言多是穿著簡單的純色襯衫或運動衛衣，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干凈又單薄的少年。
賀總：哼。
水滿，再按停止鍵。
嘴角在最后一個詞蹦出來的瞬間垮了，賀子言的神色冷下去，嚴肅發問：“落落，剛剛……不美好嗎？”
雖然大多時候他的表情都是這般寡淡冷靜，仿佛是個冰塊，但相處得久了，姜落已然摸清，賀子言的無表情僅僅是無表情。
他屬于精瘦的那一類，因著過分白皙，看著好似松軟的，實則緊實且富有彈性，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蓬勃的朝氣。
從賀子言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介意。
話到了嘴邊，又沒說出口。
“噗。”
他總是坦然接受她的決定，無論合理還是不合理。
卻不是。
“別叫我姐姐了。”羞臊感快要把她吞沒。
還是沒看他。
“我知道。”賀子言沉靜開口。
隨著這一聲，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眼前。
視覺暴擊令姜落猛地回想起那撫摸過的手感，指尖開始發熱，血液似要煮沸了。
冰川紋握在手里有不平整的觸感，指尖稍稍一動，即觸碰到那人，是灼熱的溫度。
順著胳膊往上望去，姜落終于鼓起勇氣看向賀子言。
至少，在她面前，他不會生氣。
這不是一個姐姐該做的事。
姜落懸著的心落下來，得以認真解釋：“我不是想要繼續考核你，而是我想象中的在一起應該更……”斟酌了措辭，“更有儀式感，更正式，更……美好。”
姐姐，代表著更成熟的態度，更理智的抉擇。
房間里亮如白晝，薄被上的褶皺都清晰明了。
姜落想說，她不想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開始，即使這段感情至此也早已不剩什么底布，她還是想要一個儀式感——
一怔，旋即，賀子言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賀子言被她這“抽風”陣仗驚了一瞬，爾后忍俊不禁。
姜落猛地掉頭擰門出去。
讓她現下與賀子言對視，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索性盯著床的一角。
眼看著那臉色愈發黑沉、低氣壓升騰，姜落口不擇言：“很美好，剛剛很美好，你很厲害！”
“不……”所有的話語在賀子言掀開被子起來的一刻悉數湮沒。
“落落。”
廚房餐桌上，幾個冰川紋玻璃杯盞倒扣在托盤內，中間放了個企鵝形狀的水壺。
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她在和直飲機對話吧。
加上他常與健壯的計北站在一起，對比鮮明，這種印象便被不斷加深。
可怕的話語停下，姜落也停下。
聽到那熟悉的嗓音，姜落僵住。她只需再稍稍轉動5°，就能正面對上走來的賀子言。
人魚線向下，想象向著禁地延伸，一發不可收拾。
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啊！
以至于，姜落的潛意識里一直認為，賀子言寬闊上衣下的身體該是寡瘦的，甚至是硌人的。
空蕩蕩的門前飄來一句：“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一個正式的告白。
姜落這才意識到自己開了個怎樣錯誤的頭，于是重重閉了閉眼。
猛灌一口。
姜落沖來，順手拿起一個杯子，以被狗追的速度去直飲機處接了水。
他眼波微漾，凝視著姜落，唇角翹起，明媚又溫柔，像是春日傍晚的夕陽。
“子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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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還打算再修一下。
難以想象，最后，這個周末，我加了2天班，比原以為的1.5天還要多。晚上結束的時候刮了個刮刮樂，想著如果中獎了，當即就上去把桌子掀了。
結果……沒中。明天還是要滾去上班。
晚上把后面的情節又理了理，剩的劇情不多了，后面會抓緊時間寫的，讓大家早點看完。吸取這本的教訓，下本我一定要先存個十萬字再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