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煙不明所以，提著禮盒仿佛提了炸彈，倍感焦灼。
是不是不該收啊？
困惑閃過眸底，賀子言拿不準正確答案是什么，只道：“新品上市，你們使用過后有任何反饋都可以和我說，也算是幫我們改良產品。”
施煙努力活絡氣氛：“哈哈，原來賀總是為我們幫忙測試產品啊。”
“無功不受祿。”姜落盯著賀子言的眸子，試圖從中發現一絲破綻。
如果賀子言就是嚴子鶴，必然會有破綻。
她一方面迫切地想要挖掘到破綻所在，另一方面又很擔心真的會挖到。
眸光閃爍，賀子言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做錯了，便有些委屈，“反正你的生日快到了，就當是你的生日禮物吧。”
這一回，姜落沉默了。
生日。
怪不得說自己很有錢，原來是模仿她啊。
她的真實生日日期只對嚴子鶴說過。
輪到一個年輕女生，看上去年紀不大，扎著馬尾，一臉的青春相。
清純體貼的形象轟然坍塌，只剩下如同網絡交織的渾濁。
又是一聲自嘲的笑聲，姜落搖了搖頭。
落落……比想象中的要更聰明。
也許，從昨晚的vr就是她設計的局。
她捧著手機，葡萄似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姜落：“能不能……讓我拍一張你和賀子言的雙人照啊？”
施煙眼前一亮。
推門，眼前的景象令他震驚。
烏泱泱的一團，讓人寸步難行。
在這短短的幾十秒內，她反省了從早上起床到此時此刻的自己的所有行為，然后得出一個結論：自己和賀子言走得太近，讓落落吃醋了。
“好。”姜落應。
背景是墨黑的夜，游輪的長椅上，倆人頭挨著頭，相互靠著睡去，睡顏安逸。
施煙斟酌：“應該……”不行吧？
奮力地扒拉開人群，施煙擠入賀子言的那一窩，向他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姜落會同意，說明還有轉圜的余地。
店長找來店員維持秩序，將合影過的人疏散去到店面的另一邊。
“我……”不要了，機器人和眼鏡通通不要了。
有兩點倒是沒騙她，《末日之戀》的確不是yb的游戲，他的確沒有入侵她的賬號，因為他就是嚴子鶴。
賀子言不敢造次，謹慎又怯生地打量著她，沒有過多靠近。
也許是隨意與多位玩家“線上交往”的嚴子鶴。
隨手將禮盒丟在桌上，他追了出去。
賀子言顧不上看她，只看著姜落，微蹙眉，報出答案：“3月27日。”
合影，合影，合影。
無論是哪種可能，他都是高高在上地俯視她的一舉一動，她自以為真摯的心里話，他都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去聽的呢？
好搞笑？
好有意思？
像是惡劣的神明在窺探凡人的生活。
“哇，是賀子言哎！”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情況有所好轉。
人潮分出一流，圍聚到賀子言身邊。
接著，兩窩人群似兩處漣漪融合到了一起，成了一個更大的圓。
更早一點，還有絢爛的煙火和偶然跌落的滾燙胸膛。
占著壓制性的身高優勢，人群中的他格外耀眼，仿佛自帶柔光燈，好看得像是從二次元走出來的制片人。
姜落一怔。
施煙急得跺腳，“不是3月27日！是8月10日！你去看百度百科！上面有寫！”
自己真是太蠢了。
他難以置信地掏出手機來搜索。
姜落沒看他，只是面朝路人揚起營業時慣有的親和笑容。
也有些人其實并不認識她，只想著先拍了，好回去和親朋好友說自己和明星合照了。
于是，焦點轉移。
許是因都得到了合影，大家心滿意足，配合度很高。
畫面猛地將姜落拉回那段泛著咸濕的回憶里，吹在臉上舒服的海風，悠長的鳴笛，重現在這個時空里。
閃光燈一下接一下，喀嚓聲一聲接一聲。
她暗暗咋舌，就不該收那個機器人的。
施煙幾乎要窒息。
“呵。”姜落發出一聲嗤笑，那是對她這些日子心動過的嘲笑。
門再度關上。
施煙堅定守護姜落和賀子言的愛情。
3月27日是她和嚴子鶴的秘密。
跑了兩步，她又從門那探出個腦袋：“如果你們后面和好了，那我還是可以要的。”
她嗑的cp她來守護！
現在，在落落心里，他無疑是個罪人，不能再火上澆油。
逐漸從擁擠嘈雜，變得井然有序。
這道題她會！
8月10日！
于是拼命向賀子言擠眉弄眼。
女生翻轉手機，向姜落展示了她的屏保。
很快，室內再歸寂靜。
是姜落和賀子言。
剛剛的歡聲笑語還歷歷在耳，現在卻成了劍拔弩張。
太蠢了。
有些人是認識姜落，看過她的作品，喜歡她。
姜落和施煙沒有走遠，甚至沒有走出yb。
有人認出了姜落，要來與她合影。
帶著無可彌補的信息偏差，優越地降臨，恣意地審視著一切。
腦中緊繃的弦在一瞬間崩斷，賀子言頓住。
比起倉皇，賀子言意外地率先感到自豪。
施煙正要道歉，只聽姜落再問：“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嗎？”
姜落脾氣好，來者不拒，與路人們一一拍了合照。
那些原本在店內體驗機器的客戶都擠到貴賓室前的空地，還有商場內的其他人。
她與賀子言私下的關系暫且不議，向外表現的依然是捆綁的cp，出于職業道德，她不該意氣用事。
姜落晃了神。
也因此，人潮如潰堤的洪水涌過來。
賀子言款款而行。
隨即與之擦肩，頭也不回地走出貴賓室。
照片是官方發布的，作為戀綜的物料宣傳。
有些人是看了戀綜直播，在嗑她和賀子言的cp。
也許只是她的嚴子鶴。
果然。
徒留一聲“砰”的甩門聲。
看著手機屏幕中姜落的百科，賀子言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什么。
落落發現了。
賀子言就是嚴子鶴。
施煙丟下一句：“這個……這個我暫時不要了，我先去追落落哈……”
“好嘞！稍等！”施煙喜出望外。
依然是問賀子言。
二人相隔半步，各自面帶笑意，可看起來更像是客套疏離。
女生弱弱發問：“可以……離得近一點嗎？”
想到他們也許是要避嫌，她又急忙道：“不方便也沒關系。”
cp粉：沒有我，你們可怎么活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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