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面剛的行事風格，的確像賀子言。
賀子言昨晚沒問她落水細節，或許正是因為已經知曉。
可在賀子言承認之前，她不能擅自替他認領。
握著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姜落抬臉，望向墻角的方向。
賀子言怎么還不起來啊？
她在心中默念：賀子言，快來！
下一秒，當真有一道身影出現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身穿柔軟的米白色家居服，賀子言被襯得格外乖順。
他一面走來，一面打著哈欠，一副極度缺覺的樣子。
頭發略有凌亂，有幾根反骨在身，站得與眾不同。
眼睛都沒完全睜開，瞇成一條縫。
姜落甚至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見路。
姜落依稀能夠聞到賀子言衣服上熟悉的洗衣液的香味，和他昨天拿給姜落穿的那件一樣。
若是十七八歲的時候，她或許會為男孩子這樣細致的關懷感動。
都困成這副熊樣了，不會還惦記著給她做早餐吧？
煮面鍋中，水咕嚕咕嚕地翻滾，熱氣熏起來。
站在冰箱門旁，賀子言再次打了個哈欠，才道：“好像是早上四五點，也可能是五六點，不記得了，只記得天有點亮。”
可她如今都二十七八啦，演過不少上山下海的戲，早已是練就了吃苦耐勞的好品格。
“落落，早。”
“嗯。不困了。”賀子言努力睜大眼睛。
再聽這“被一滴水燙了就要涂藥”的話，只會覺得實屬小題大做。
姜落先放調料包，調料化開，一股香氣撲面而來。
“沒有，你沒睡好，所以出現幻覺了。”
冷不丁，一滴滾燙的水滴飛濺出來，落在姜落的手背上。
“太夸張啦。”姜落抽回手，隨意地揉了揉。
這事鬧得這么大，對林婉的傷害太大，甚至超過了林婉對她的傷害。
姜落：……
與姜落蜻蜓點水地一碰，賀子言的心情瞬時云開見月明，胳膊順勢貼著姜落的胳膊，一臉認真：“可你受傷了。”
“真的不用回去再睡會？”姜落擔心道。她覺得賀子言似乎隨時都會昏倒。
哦，賀子言用行動說明了，他不僅能看見路，還能看見她。
姜落發現，有時候，她真是不能理解賀子言的腦回路，索性全盤否認，耍賴：“其實我沒有被燙水濺到，是你看錯了。”
剛睡醒時肯定更好rua。
見他終于閉嘴，姜落帥氣地捋了一把頭發。
見他這小饞貓的神情，姜落柔聲問：“餓了？”
餐桌前，施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賀子言搖頭，“我和你一起。”
站在旁邊謹慎地觀望了會，賀子言小心翼翼地啟聲：“想加個雞蛋。”委委屈屈。
心神一動，姜落再叮囑：“不要勉強。”
神色黯淡，他轉身占住姜落的位置，悶聲：“我自己來吧。”
嗓子未開，嗓音發粘，慵懶又誘人，聽得人心里癢酥酥的。
身后的倆人說著話，對此毫無察覺。
“啊！”痛得一聲驚呼。
“可以啊，你做的，都可以。”賀子言答，眸光誠摯，不帶一丁點討好意味，只是純粹的表達。
賀子言可能只睡了三四個小時。
他這是關心！才不是大驚小怪。
我應該在房里，不應該在這里。
桌上就擺著早餐，他卻能做到視而不見。
困頓的賀子言真是可愛啊，奶呼呼的，好像一只幼犬。
下一秒，手就被另一只細長的手包裹住。
“沒……沒事。”姜落慌亂。
可是，現下見他這樣，又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
會有比眼下更酥的小奶音嗎？
賀子言震驚，雙眸瞪大：好兇。
賀子言：？？洗腦術？
等等……施煙就在旁邊，你看不見嗎？
“落落，早上吃了嗎？”停在桌旁，賀子言迷迷瞪瞪地問。
“說好了我給你做早餐的呀，我來，我來。”姜落輕輕撞了他一下。
當施煙提出是賀子言黑了林婉網站的猜測時，姜落心里其實并不支持他這個行為。
“哦。”賀子言不滿，雖然落落沒有明說，可那眼神就是在說是他大驚小怪了。
二人之間距離不足二十公分。
她從冰箱拿出方便面，賀子言幫她關了冰箱門。
賀子言又“嗯”了聲。
姜落抿唇。
嘆了口氣，姜落沒有追問，垂眸看向冷藏室，問：“方便面可以嗎？”
水不斷翻涌，手緩緩垂落。
正是因為lover網站被黑，才有了lover被曝抄襲，還連帶著影響了林氏的股票下跌等一系列蝴蝶效應。
“昨晚幾點睡的？”見他這樣，姜落不禁心疼。
剛站定一秒，賀子言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剛睡醒的賀子言……會是什么樣呢？
會哼哼唧唧嗎？
賀子言抿了抿唇。
真聽話。
姜落耐不住，“咯咯”地笑。
因熬夜的緣故，賀子言眼尾微紅，一張小臉煞白，毫無平日的牛奶感，只剩下憔悴，頭搖得倒是堅定，“不睡了，吃早飯。”
困意消散。
姜落朝冰箱走去，他亦步亦趨，如一只阿飄。
她走向灶臺，賀子言跟在她身旁。
剛張口強調自己絕對不是那么弱不禁風，抬眸對上賀子言那雙水潤潤的眼睛，姜落心一軟，將手背遞到他眼前，晃了晃，“看吧看吧，好了的呀，真沒事。我又沒有那么嬌氣。”
你們倆還沒談戀愛呢！
姜落，你清醒一點！
干脆利落地關掉灶火，賀子言握著她的手要朝客廳走，“給你涂點藥。”
倒不是被燙得慌亂，而是因自己剛剛的臆想感到羞恥。
“落……”
賀子言：？
他提醒：“落落，我親眼看到了。”
耐心耗盡，姜落咔噠擰開灶火，臉垮下，惡聲惡氣：“你再嘰嘰歪歪，我就要揍你了。”
姜落起身：“我來給你做早餐吧，要不然你先回去睡會？我做好了去喊你？”
說到底，賀子言是回擊，不是主動傷害。
“落落，沒事吧。”賀子言傾身過來，緊張兮兮。
姜落不認為以暴制暴是最好的處事方式。
她默默端著餐盤起身，朝房間走去。
姜落忍俊不禁：“可以！”
為賀子言做了早餐，姜落與他并排而坐，似乎沒什么陪同的理由，但坐在他身邊，她就不想挪窩。
賀子言進食時依然規矩，沒什么話，細嚼慢咽，優雅得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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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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