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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別墅的后花園里，他看到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蹲在地上。
“啊！”
顧知梔顯然是受了驚嚇，回過頭的時候，眼眸跳了跳，像是一只受驚的小鹿。
其實顧知梔說不上漂亮，至少不像是顧清汐那樣美得那么客觀。
顧清汐美在骨頭，顧知梔美在皮相。
她白，幼態，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轉，里頭盛著初夏的陽光，她穿一襲雪紡的白裙子，不似顧清汐那樣每一件的都貴得驚人，卻倒映著樹葉枝椏掩映間斑駁的光影。
“你是姐夫吧？”她問：“我剛剛看著你和姐姐舉行訂婚儀式的。”
“你是……”秦衡問。
“我叫顧知梔，是顧清汐的妹妹，我平時都在學校所以你沒怎么見過我。”
顧知梔沖著他笑，她有臥蟬，眼睛笑起來像月牙一樣，還有兩顆小虎牙。
嗯……很可愛。
“你在干什么？”秦衡問。
“那個……”
顧知梔哆哆嗦嗦，像是做錯什么事一樣，把兩只手從身后拿出來。
她的掌心里，捧著一只小麻雀。
“姐夫，它好像快死了。”她道。
“好像是呢，應該是吃了什么打了農藥的東西。”
“啊？那怎么辦？”顧知梔一下緊張起來。
“不知道，這樣一般很難救活，你拿水加點小蘇打，給它喂點試試。”
“真的嗎？那快走吧。”
顧知梔大約有些心急，走上前一把拉過秦衡的手。
秦衡有些錯愕，看了看她抓住自己的手，怔了怔，卻到底什么都沒說。
兩個人去商店買了小蘇打，又買了礦泉水，給麻雀灌下。
弄了好一陣，本來以為那麻雀死定了，誰料，它到最后竟然真的撲棱了撲棱翅膀站了起來。
“誒，活了，活了……”
顧知梔一激動，抓了秦衡的手臂用力搖晃著。
快樂是會傳染人的，秦衡看著她這個樣子，也忍不住高興了起來。
“不過姐夫，今天這個事你不要給姐姐說哦。”顧知梔高興過后，才后知后覺地收回了手。
末了還不忘提醒秦衡一句。
“為什么？”秦衡問。
“我姐姐她……不喜歡我，她要是看到我弄這些有的沒的，又該說我不務正業了。”
顧清汐不喜歡她這個妹妹嗎？
應該是真的不喜歡吧。
畢竟秦衡和她認識這么久，好像從來都沒有聽她提起過她有一個妹妹。
“她怎么會不喜歡你呢？”秦衡不解。
“我也不知道，姐姐從小都不喜歡我的，可能……是因為我是領養的，所以她覺得我不配當顧家的人吧。”
嫌棄她是領養的？
秦衡想了想顧清汐的性格，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顧清汐什么都要最好的，就算養一只金魚，她也得買整個店里最漂亮的，最貴的，何況是個妹妹呢？
“秦衡……”
秦衡原本還想再說什么，卻見穿著禮服的顧清汐從另一頭來。
顧知梔一看到顧清汐，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那個姐夫，我先走了哈，今天很高興認識你，以后有機會再和你聊天。”
說完轉身就跑了，像個小兔子一樣，一竄就不見人影了。
秦衡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秦衡。”顧清汐走了上來。
“那么多賓客呢，你跑到這里來干什么？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呢？”顧清汐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你妹妹，顧知梔。”秦衡實話實說。
“顧知梔？”
顧清汐的反映很大：“你怎么能和顧知梔說話呢？我們訂婚當天，你不好好跟我呆在一起，為什么要跑到這里來和不相干的人說什么話？”
“清汐，她是你的妹妹。”
“她不是我的妹妹！”顧清汐的嗓音忽然拔高了幾分。
“我討厭她，我從來都不認這個妹妹……”
果然，如顧知梔所說的一樣。
起初秦衡還想著幫她們姐妹修復一下關系的。
“為什么要討厭她呀？”秦衡問。
“其實我覺得你妹妹人還不錯的，你為什么不試著去接納她呢？或許……”
“你懂什么？”顧清汐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你在我們訂婚當天就她說話，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現在你居然還向著她說話，你怎么能向著她說話呢？
你是我的未婚夫，你怎么能向著她說話呢？”
顧大小姐生氣，轉身就走。
秦衡能怎么辦呢？
當然是追上去哄啊。
那個時候，秦衡還滿眼都是顧清汐，對于她的那些小作、小脾氣，他是能夠包容，能夠慣著的。
事情的轉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總是和顧知梔有一些奇妙的偶遇。
比如說，他總是在公司樓下看見和同學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的她。
“好巧哦，姐夫。”她笑著與他打招呼。
“我們剛剛在這邊買了甜品呢，很好吃的，你要吃嗎？諾，提拉米蘇，給你一個好不好？這家的甜品店可好吃了。”
她說著，一個精致的甜品袋子就塞在了他的手里，轉身就和同學走了。
她回過頭，沖著他擺了擺手。
“姐夫，一定要吃哦。”
他把提拉米蘇拿回公司，很可愛的小盒子，還送了一個小貓的陶瓷玩具。
嗯，提拉米蘇也的確很好吃。
他在這里工作了這么多年，怎么就沒發現還有賣這些的？
后來，顧清汐在他的辦公室發現了那個小貓，兩個人免不了又是一次爭吵。
似乎因為顧知梔，他們兩個人的爭吵越來越多了。
但是顧知梔卻像是有毒一樣，讓他總是沒辦法和她保持距離。
她會把有他的報紙拍下來給他看。
“你看，姐夫，你又上報紙了也，全市十大杰出青年。”
“姐夫真厲害，我要把所有有姐夫的報道全都收集起來，以后都是你一步步走過來的痕跡。”
她會和他分享心情。
“姐夫，今天鋼琴課被老師批評了呢，有兩個音符總是彈不好。”
“聽說姐夫彈鋼琴很厲害，下次教教我好不好。”
甚至，她連吃了一個好吃菠蘿包也會和他分享。
這種感覺，像是上癮……
從前，他和顧知梔光明正大的接觸，在與顧清汐一次次爭吵不休之后，連這些聊天也開始變得偷偷摸摸了。
他不怪顧知梔，不覺得是自己不夠專一，他將這種恨轉嫁到了顧清汐身上。
是顧清汐度量太小，連自己妹妹都容不下……
有一天他忍不住說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話。
“顧清汐，你處處針對知梔，可知梔從來沒有說過你一句不好，這么善良的人你都容不下，你有沒有想過，你實在有些太強勢了？”
這句話說完，對面盛氣凌人的顧清汐忽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