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安托著腮幫,饒有興趣地看著丁夫人的演講,簡直謊話連篇,想糊弄他們兩個孩子呢。
可、誰說小孩子就是好糊弄的?“我不要,我更喜歡鬼屋,住著可刺激了。
晚上起夜的時候還能跟鬼捉迷藏,丁夫人,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想法?”
李書深掩唇輕咳了一聲,眼里全是笑意,小妖怪又開始作怪了。
丁夫人脾氣一噌,差點拍案而起,誰喜歡大晚上的喜歡跟鬼玩,又不是變態。
“小姑娘說笑了,鬼很可怕的,哪能好玩呢。”淚眼是維持不住了。
“真的嗎?丁夫人你竟然見過鬼,不會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姜長安大而清澈的眼睛里充滿了好奇。
“你放肆!怎么跟我們夫人說話呢!”見丁夫人的面上出現了怒容,她身邊的婆了立刻跳出來,毫不客氣地直指著姜長安。
李書深微瞇起眼睛,手指一彈,一道勁氣打出去,直接將老婆子的手指打出了一個洞。
“啊!”老婆子突然痛呼出聲,連忙收回自己血流如注的手,驚恐地后退。
姜長安笑嘻嘻的臉色依然不改,“丁夫人,你家的下人好囂張啊,你丈夫都不是樂首富啦,還有什么可倚靠?
現任丈夫難道是當官的?如果是的話那這種下人就更要不得啦,她只會敗壞你們的名聲。
屆時一個彈劾下來,嘖嘖,那時你還能做丁夫人嗎?很有可能會變成流放犯啦。”
到她的地盤上撒野,誰慣出來的壞毛病,反正姜長安可沒有這樣的好心,而李書深就更加沒有了。
你們、不想活了嗎?
丁夫人也心下一跳,終于正視了坐在主位上的兩個孩子,好在、她一開始來的時候就示弱,在這遍地都是勢力的府城,她習慣了這樣做。
“下人不懂事,讓兩位看笑話了,我們接著說宅子的事情如何?如果姑娘喜歡鬼宅,那我也可以把別的宅子變成鬼宅的樣子,再加五千兩,怎么樣?”
這么多錢,兩個孩子竟然還是面色無波,顯然不看在眼里,所以他們到底是什么來頭?丁夫人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好辦。
“呀!丁夫人,你能把別的地方也變成跟這里一模一樣的鬼宅嗎?”姜長安驚訝了。
丁夫人咬了咬牙,如果五千兩加一個小四合院就能換回這里的五進莊園的話,值了!
“能!所以小姑娘,你們把宅子還給我吧,這是我前夫留給我唯一的念想,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當初一起置辦的。
你們還小,不懂割舍至愛有多么痛苦,但你們也是讀書識字,講理講德的學子,不會做出強人所難,拆散我與夫君的感情對不對?”
姜長安頓時憋憋嘴,“你想什么呢丁夫人,你既然知道血水的原理,說明這宅子里的血水就是你當初置辦的吧?
你心思多歹毒我并不關心,但你把我們當成傻子就不對了。
一個小院子加五千兩,總共不到一萬兩,就想換走這五進的大宅子,丁夫人算術不太好的樣子。
這座宅子,處理掉前后院的那些東西,價值怎么也有個七八萬兩白銀吧?這里可是富庶的江南。
丁夫人,你這買賣做的真狠啊。”姜長安勾起嘴角,視線瞟向了門口。
果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這時候沖了進來,“你剛才說什么?!麻煩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來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五官與丁夫人有幾分相似,她衣著普通,并未梳婦人發髻,應是還沒有嫁人的。
她身后跟著一道小尾巴,應該是她的弟弟,只有十歲左右的樣子。
“你是?”姜長安明知顧問,就覺得吧,如今這宅子是她與李書深的吧?怎么外人想來就來的?
“我是這宅子的上一任主人,樂芳,求姑娘把真相告訴我。”
樂芳的眼神很冷漠,都沒有把身邊的母親看在眼里,一心求著真相。
“你這丫頭瞎想什么,哪有什么真相,盯的可真緊,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擁有這座宅子,一千兩就便宜賣出去,就是不給我是嗎?
早知道當初生出來就溺死你這個孽障。”丁夫人又急又眼紅,若不是李書深的眼神太鋒利,她都要對這個女兒上手了。
可,其實姜長安不并太想扯進別人的家庭紛爭,她跟樂芳又沒什么關系,也不甚熟悉,誰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而且這只是她的想法,也沒有證據表明就是丁氏動的手,丁氏既然敢這樣做,當初應該也是掃了尾的,想要拿到證據不簡單。
樂芳當真有那份決心?若是真的打倒了她的母親,她以后會不會后悔而埋怨自己?
又或者,勢單力薄的樂芳,哪怕知道了真相,她又能斗得過她的母親嗎?又會不會給她自己遭來滅頂之災?
一時間,很多想法從姜長安的腦海里飄過,讓她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這時,身邊的李書深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只是找到了地面出血的真相,這有什么不可說的?”
意思是,他們可以不參和別人的家庭紛爭啊。
姜長安一想,可不是嘛,“啊,沒錯啊,前院跟后院的地下被別人埋了礦砂,只要被水一浸泡,礦砂就會把水變成紅色。
就這么簡單,只要把那些礦砂拉走,就不會有所謂的血跡,這里當然就不是什么兇宅啦。
看姑娘你有點缺錢的樣子,我可以補償你一萬兩的差價,要不要?”
但樂芳卻搖了搖頭,“不是,你剛才說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對不對?”
“我那是疑問,因為這位夫人為了忽悠我們,她說可以布置一模一樣的血跡。”所以,她并沒有證據,愛莫能助了姑娘。
“可據我所知,那個老婆子的夫家就在百行縣,那邊正好有一座礦山吧。
這不就簡單了嗎,問問當初建造這座宅子的施工隊,為了洗清自己的招牌,想到他們很愿意證實這一點。
再來、聽說樂首富當初病死也太過急切了些,最主要的癥狀是指甲脫落,這其實就是礦中毒的癥狀。
姑娘還想要什么真相?難道是丁大人的長子其實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
丁夫人還嫁進樂家前就生下的,她跟丁大人是青梅竹馬,后來是外室,再后來、謀算了樂家的財產,搞死了丁正室,帶著龐大的嫁妝就能順利上位丁夫人了。”
李書深老神在在的,仿佛自己說的并不是什么驚天核爆而惡毒離奇的陰謀。
姜長安嘴角抽搐,說好的不多管閑事,結果這家伙自己爆出了驚天秘聞。
李書深,他當然是為了樂芳,樂家能成為蘇州府的首富之一,那制玉的技術當然不可小覷。
前世,樂芳被逼入絕境的時候被六皇子所救,后又為樂家查清了真相,幫樂芳報了仇。
從此,六皇子的背后多了一個錢袋子,可不就是樂芳嘛。
此時的樂芳目瞪口呆,大受打擊,她原以為這個叫做母親的人,就是貪婪自私了些。
父親死后她吃不得苦,卷款另嫁,樂芳討厭她卻不算恨。
可、卻原來樂家的一切都是眼前的女人算計來的,連她和弟弟的出生也是經過算計了吧?
一個女人可以狠到這種程度,令人大開眼界。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金錢重要到這種程度嗎?爹爹也有錢,你為什么不能安心過日子?
是為了權利嗎?一個小小文書算什么權利?
是為了愛情嗎?你都給別的男人生了兩個孩子,談何愛情?丁文書有妻,有妾,你算什么愛情?
你到底是為了什么?”而她、又為什么有這樣禽獸一樣的母親?
樂芳恨不能現在就刨肉削骨還給這個瘋女人。
丁夫人眼神陰毒,終于不再裝了,反而是豁出去的架勢,不怕了。
“既然都被你們猜到了,那、你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
丁夫人諷刺一笑,原來想著用一萬兩換這價值十萬兩的宅,結果最后一分不用花,呵呵.
“來人!給我殺光這里所有人!”
丁夫人下完命令,立刻退到婆子的身后,她可沒忘記李書深剛剛使的手段,恐防傷了自己。
然,并沒有想像中的殺手出現。
“來人!怎么回事?快來人!”叫不到人,丁夫人頓時慌了。
那可是她花大價錢雇傭的一隊殺手,曾幫她解決無數的絆腳石,現在怎么失靈了?
當然失靈啦,陳丹與青風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衙門的鋪快。
什么叫當場捉證,這就是。
“丁夫人,你買兇殺人證據確鑿,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何冤屈,公堂上見了大老爺再說吧。”
鋪快上來就給丁夫人上枷鎖,丁夫人頓時癱倒在地。
怎么會這樣?她只是想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收回去而已,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