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回去嗎？”
看著“自己鼠”一直在發呆，士兵出聲詢問。
“我還有的選？”
“你當然可以自由行動，不過注意別拿武器或離太遠，不然容易被誤傷。”
眼見人類士兵不光不想押送自己，還一副為自己考慮的模樣，欲魔被他氣笑了。
主位面真好啊，這種天真的蠢貨都能活到成年，扔進深淵里活不過三分鐘。
“帶路吧。”
計劃還沒結束，邪能石還沒引爆，自己還要當碧蘿絲大人的眼睛，沒錯，就是這樣！
絕不是跟這群人類待在一起不用想復雜的事！
欲魔說服自己，跟著年輕士兵回到倉庫，正好遇到幾名士兵立起一個墳塋。
“這是做什么？”
“‘你’的墳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欲魔裝傻。
“我說，你做得很好。”費米的視線落在欲魔右胸對稱的貫穿傷，“你真的不需要治療？”
“我一想到即將完成復仇，就有使不完的勁。”欲魔破罐子破摔地說，“別說廢話了，快把邪能石送到連接處，接下來就是等紅眼氏族回來。”
“然后，欣賞它們的覆滅吧。”
“你們創造了奇跡，以普通人之軀做到了傳奇都做不到的事，整個主位面都會傳頌你們的功績。”
“只是一次普通的行動。”費米并不為此驕傲。
“不，一定會的。”但欲魔堅信。
活人自然不會被抬到那種崇高地位，但死人就不一定了……不會搶攻，不會擋路，不會分配利益，沒有人會吝嗇給死者的贊美之言。
旁邊的紅女巫若有所思。這種口吻，還真不是鼠人啊？
安南居然把鼠人，惡魔，黑暗精靈聚集在一起……真是太棒了！
三十分鐘后，整座惡魔爪牙“半島”的鼠人都被清空，鼠人祭司和殘兵敗將也逃得沒了影。
地獄火士兵們抓緊時間，將邪能石抬到欲魔提供的位置，掩埋起來。
期間海族在半島底部轉了一圈，確定半島連接處確實比其他地方纖細不少，炮火轟個幾天幾夜也能做到讓連接處斷裂。
這么多的邪能石綽綽有余，費米還能留下幾顆讓人送去前哨站，給蘑菇屋做研究。
埋好邪能石，地獄火士兵裝模作樣地用廢墟中的火山巖在島嶼中央構筑起防線，給鼠人……以及惡魔，他們會在這里死守的錯覺。
戰士們忙碌間，費米的目光一直盯著雪山方向。
東方彌漫的烏云快要到他們頭頂，其中一片烏云比其他云層似乎加快了些速度。
高處的風變大了，還是錯覺？
天邊一道黑點迅速放大，回來的伊莉摩雅絲告訴他不是錯覺，那片異常烏云是石像鬼群。
惡魔果然出手了。
費米毫不意外，惡魔想利用自己拔除這枚釘子，但又不想破壞和鼠人的盟約，所以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費米瞥了眼不遠處的鼠人，高聲下令：“所有人，迅速上船，我們該撤退了！”
偷偷觀察這邊的欲魔頓時焦急，要是讓這幫人類跑了，碧蘿絲大人的計劃就不完美了！
“你們不能走，走了……惡魔會破壞我們的布置！”她沖上去阻攔。
費米沒理它，而是和伊莉摩雅絲說：“夫人，麻煩您‘保護’好它。”
“知道了。”
伊莉摩雅絲抓起無法反抗的欲魔，帶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她升上半空。
費米看著士兵從前線撤退，迅速登上帆船。
要不是紅女巫及時趕到，他未必會冒這個險去試探。而現在，一切信息拿到手的地獄火軍團已經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至于欲魔說的“惡魔會破壞布置”……就算他們沒引爆邪能石，惡魔也會幫他們引爆。
最想干掉紅眼氏族的是惡魔，其次是黑色守望，最后才是自己。
就在這時，頭頂偵查空艇揮起旗語，提醒北方有異常存在接近。
鼠人回來的這么快？
費米遠眺，很快發現天邊出現幾枚黑點——鼠人沒有空中單位，顯然，是去找黑色守望幸存者的隊伍回來了。
兩頭藍龍載著幾十名幸存者降落。
斯蒂文斯迅速迎上去，驚喜看見幸存者之中的阿爾別克大人。
“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僥幸活了下來。”阿爾別克的笑容帶著苦澀，要不是戰友將衣服分給自己，他很難堅持到援軍到來。
斯蒂文斯注意到去的時候三頭龍，回來只剩兩頭，副軍團長克里安也不見了。
“還有其他幸存者？”
“還……”阿爾別克放棄那點微末的可能，“嗯，就剩我們了。”
他對湯姆小隊還活著不抱希望。
斯蒂文斯露出像是哭，又像是笑的扭曲表情。不知該高興還有戰友幸存，還是悲傷偌大的黑色守望只剩眼前這些人……
“克里安呢？”費米問道。
阿爾別克和費米有過幾面之緣，記得他是跟在安南身邊的那位軍團長：“有一支小隊去北方找出路，他去找他們了。”
跟著克里安的副手簡短講了一遍經過，費米忽然有了些想法。
“伊瑟拉瑪爾閣下，你還能變形嗎？”
“可以。”
“洛克倫，把地圖給我。”
費米當機立斷，要來標注連接點位置的“惡魔爪牙”半島地圖，趕到鼠人長老的住處前，讓伊瑟拉瑪爾變成一只惡魔，故意在鼠人長老的建筑前留下一條惡魔足跡，扔下地圖。
惡魔希望他們和鼠人火拼，他們又何嘗不希望惡魔和鼠人打的頭破血流呢？
退回淺灘，最后望了眼天邊已經能看出石像鬼群輪廓的“黑云”，費米登上帆船。
海波蕩漾，八艘連帆都沒升起的帆船像是離弦之箭，被海族駕馭著迅速離開半島，只留下一片隨波飄蕩的小木船。
石像鬼撲了個空，但它們目標明確——只在無人的半島縈繞一圈，便朝著遠處的船隊直撲而去。
“準備戰斗！”
經過輪番奮戰的士兵沒有時間休息，沖上甲板，端起火槍，瞄準天邊如黑云般撲來的石像鬼。
站滿人的甲板上鴉雀無聲，只有呼出的一團團白霧，等待敵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