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滿地鼠尸，剛升起驕傲的欲魔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自己一個惡魔大君麾下大將莉莉絲大人最信賴的手下之一碧蘿絲指揮官的近衛，這么認真給人類做事干嘛！
哦對的，碧蘿絲大人要自己配合人類擊沉半島，沒有自己人類很難辦到，所以自己是在完成碧蘿絲大人的任務！
“海上怎么回事？”
看著偃息沒多久的艦群炮火重燃，費米問傳令官。
“軍團長，那個鼠人說送它靠岸后，就假裝還在戰斗繼續往東邊扔炮彈，動靜弄的越大越好。”
它不是鼠人的可能又多了一分。作為一只老鼠，它表現的過分聰明了。
跟斷牙還不一樣，斷牙確實不太聰明，孩子們能靠死記硬背記住的個位數乘法它怎么也算不明白，但情緒穩定和行為有條理讓它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么區別。
而這只老鼠從頭到尾都機靈的不行，接觸中一直在釋放一個連它自己也沒察覺的信息：他們是平等的存在——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倉庫里的鼠群動了，頂著炮火向另一邊突圍，鼠人祭司也在其中，被冠軍鼠拱衛著。
“看來它成功了。”
啪啪啪——
旁邊傳來掌聲，看熱鬧的紅女巫鼓著掌。
“真是有趣，愿意為他賣命的鼠人不是一個兩個。”
“不是鼠人，是惡魔。”費米揭露欲魔的身份。
鼠人？鼠人干掉紅眼氏族有什么好處，只有惡魔才想拔掉大本營的這顆眼中釘肉中刺。
“那就更有趣了！”
鼠人，黑暗精靈，現在又多了惡魔，誰看了不說一句邪惡大聯盟。
要是突然出現一個圣騎士在自由城高喊“代表圣光消滅你，邪惡的仆從！”她都不意外。
“輪到我們了。”
費米下令：“黑色守望打頭陣，以最快速度占領倉庫，清剿除那只鼠人外的所有鼠人，藍龍閣下，還需要你們去倉庫另一邊提防鼠人跑回來。”
“傳令兵，讓船隊火炮追著鼠人祭司跑，讓它們沒法回頭。”
費米慎重對待，不過對倉庫的接管順利到幾乎像是喂到嘴邊的面包，倉庫里沒有還能動的老鼠，只找到一只冠軍鼠和一堆精英鼠的尸體。
“立了功的‘鼠人’呢？”紅女巫東張西望。
費米掃視一圈，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
比起它跟著鼠人祭司跑了，他更相信是它又躲了起來。
這些他們來之前就被殺死的鼠人就是佐證。
搜尋一圈，士兵在角落找到一只胸口有槍傷的奴隸鼠。
“它死了？”
“就當是它死了吧。”費米走到倉庫深處，看著人頭大小，綻放黯淡熒綠微光的邪能石整齊擺放在黑石架上，粗略估計起碼有上百顆。
這些邪能石足夠將此刻聚集在倉庫周圍的所有人送去地獄。
“都小心點，這玩意兒比火藥更容易炸……”
直接觸碰邪能石會沾染不詳，士兵們戴上厚手套，才敢小心翼翼地抱起邪能石，兩人一組的往陸地和半島連接處送去。
有一個抬著邪能石的士兵嘟囔：“這東西這么厲害，我們能不能當成炮彈打出去？”
“你沒聽百夫長說，它比火藥還不穩定嗎，說不定剛放進去就炸膛了。”
“讓它變得穩定呢？鼠人能用邪能做出來邪能石，我們能不能用魔法做出‘魔法石’？”
“好主意。”
“你也這么覺得對吧……費米大人！”士兵才反應過來說話的是軍團長，自覺說錯了話，“對不起……”
“我沒在挖苦你，這確實是個好主意。”費米正色說。
魔法火炮的炮彈目前只有一種實心彈，殺傷只要靠落地那一擊和隨后的滾動。鏈炮打鼠人不好用，起碼無法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殺傷，倒是打海戰一炮就能給打穿對面木船。
蘑菇屋一直在研究能范圍殺傷的開花彈，但因為魔法火藥的技術達不到穩定和“讓碎片像子彈射出去”的要求，一直卡在瓶頸。
既然這樣的話，能不能像是士兵說的，把火藥的部分減少，魔法的部分增加，改成魔法彈？
魔法的威力無需多言，最關鍵的是，魔法炮彈不會受限禁魔領域。和邪能石一樣，因為它的魔力封存于“石頭”本身，完全可以在禁魔區域使用。
費米讓跟隨自己的傳令官記下來，送回蘑菇屋，語氣和藹地問年輕士兵：
“你叫什么名字？”
準備跟上鼠人祭司的欲魔無奈看著轟鳴的炮火橫亙在眼前，擋住了去路。
追是追不上了，自己做了這么多，人類總不會還需要自己幫忙吧？
回去找碧蘿絲大人？萬一又被趕過來呢？能去的地方在腦袋里轉了一圈，居然只剩回去找人類這一條選擇。
算了，還是找個能看到全局的地方裝死吧。
“站在那里！”
剛冒出藏起來的念頭，一聲厲喝陡然從身后傳來。
倒霉！
欲魔無奈轉身，看向站在三十米外的人類士兵。
“不要開槍，雖然我對你們已經沒用了，為了保住秘密，避免節外生枝，現在開槍殺了我是最好選擇。你還能因此建立功勛，成為軍官，得到無數財富和女人，擁有屬于自己的豪華莊園，這一切都歸功于于你在這個時候動了動手指，但是不要開槍。”
地獄火戰士舉起的槍遲疑一陣，又放了回去。
說話這么奇怪，是那個帶他們來的自己鼠沒錯了。
“你還真不開槍啊？”
“不，不對嗎？”年輕的士兵摸不到頭腦。
“你們利用完了我，我對你們人類玩意不是已經沒用了，還留著我干嘛？”欲魔一副見鬼的模樣。
殊不知年輕士兵比她更奇怪：“可你幫了我們啊。”
“我是鼠人啊！”
“所以呢？”
欲魔啞口無言。
那個自由城和鼠人好像不是簡單的“媾和”，他們居然真心覺得鼠人是能合作的盟友。
怎么人類也這么瘋啊，到底你們是惡魔還是我們是惡魔？
欲魔突然對自由城產生些好奇，是人類都這么……蠢，還是蠢的只是自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