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第二十六章:深宮白枝(3)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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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深宮白枝(3)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06日  作者:良喜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良喜 | 憐府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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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深宮白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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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良喜

更新時間:23020819:40

第二十六章深宮白枝(3)

燭火細碎,夜風徐徐,寢宮內即便是春日也寒冷的讓人膽顫。

葉凌睜開眸子,言語中了然至于還有滿滿的無奈,道:“原來是這樣,陸雨枝并非被下蠱陷害至此,而是她自愿一命換一命。”

“真蠢。”李擇喜嘆了口氣,伸手揉著眉心:“方才在永樂宮看見那孫未央趾高氣揚花枝招展的模樣,想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藏的夠深,這陸雨枝換了孫未央的命,姜青禾出宮就是為了不爭后位還讓姜家當孫未央的靠山,聞千嬋又背了殘害皇后的罵名,這孫未央還真是含著金湯勺送進宮。”

江至道:“一命換一命,凡人可以做到?”

李擇喜頷首道:“可以,取得肉身請一個鬼神交出魂魄,對于地府來說不虧的買賣。”

葉凌道:“方才來京華宮的宮道上我曾看見一個厲鬼,帶著一群小鬼,想來修為頗深可地府卻沒有這號人物,可是人府煉出來的一直沒有被無常收回鬼門?”

李擇喜道:“我與江至也遇見了,那厲鬼進了永樂宮便不見了,想來是有地方藏,空明曾讓聞千嬋養鬼,想必養的就是這個東西,人府供奉厲鬼多是用鮮血,此物厲鬼最喜歡,養的能力滔天修為極高也不是沒有可能,收了陸雨枝的魂魄,只怕是現在養熟了她也控制不了了。”

江至問道:“如今該如何?”

李擇喜緩緩起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陸雨枝,淡聲道:“我回永樂宮,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你們留在此處等我。”

永樂宮內,孫未央走后聞千嬋便洗漱入睡,因陸雨枝一事夢魘不斷,又夢鬼魂纏身,嬰靈前來索命,嚇得頓時驚醒掙扎尖叫起身,滿頭冷汗的叫宮婢琉璃遞水,卻遲遲不見琉璃人影,才想起宮婢都倒在寢宮外,慌亂之際想起夢中面目全非的鬼怪,還是冷汗直流,心跳不止。

準備下榻之際,聞千嬋身后卻感覺寒氣逼人,有墨色黑煙蔓延至梨木雕刻的金漆床榻,她如驚雷一擊,渾身不敢動彈,嚇得身子繃得一動不動。

“聞千嬋。”身后傳來墮入冰點的尖細聲線,寒氣入脖頸令人毛骨悚然,聞千嬋大氣不敢出,緊閉著雙眼抿著嘴唇,血液緩緩浸沒在唇齒之間令人清醒。

聞千嬋瘦弱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枯瘦的手,如若皮包骨頭而蒼白之上滿是裂痕,指甲尖長無比好似可以將人扒皮抽筋,身后之人緩緩湊近到聞千嬋耳邊,聲線宛若寒冰,話中嬉笑道:“你還想做皇后嗎?”

聞千嬋聞言猛然睜開眼睛,看著那只手也褪了幾分害怕,更是一鼓作氣回頭想看看身后不知是人是鬼東西的真面目,雖是已經有所猜測,但是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滿是血色裂痕,掛著瘆人的笑容,她也不由得驚叫出聲。

“怕了?”女鬼陰笑一聲:“就這點膽量,還想做皇后?”

聞千嬋壓住懼色,皺眉道:“我已經答應了陸雨枝不會害孫未央。”

女鬼緩緩起身,聽著聞千嬋的話頗有不悅道:“你是良善之輩?承諾對于你來說真的有用嗎,瞧瞧剛剛孫未央狗仗人勢的模樣,你不恨嗎?”

聞千嬋道:“你到底是誰?”

女鬼側身看向聞千嬋褪去懼色的眼眸,那張瘆人的眼眸溢出些許貪婪,譏笑道:“我是你每天用嬰靈鮮血供奉的…….厲鬼啊。”

聞千嬋正欲開口只是卻聽見一聲巨響,寢宮門被人一腳踹開,李擇喜走進寢宮內朝著那女鬼意味深長一笑,女鬼見人一怔,朝后退了幾步。

“別來無恙啊。”李擇喜笑道:“我可是好久沒見到老朋友了。”

白衣女鬼聞言方才陰冷跋扈的氣焰頓時消散,看著李擇喜那張依舊明媚妖冶的面容只覺得十分厭惡,心中的怒意慢慢攀升,女鬼咬牙切齒道:“李擇喜,別來無恙啊。”

李擇喜好似重逢故友一般欣喜的點點頭,伸手拉出寢宮內的一張木椅,倒是有些肆無忌憚的揚袖坐下,替那位在床榻上滿臉不解的淑妃娘娘倒了一杯水。

“淑妃娘娘,你要的水。”

雖說是如此,李擇喜手未觸茶杯,她與淑妃莫約半丈之遠,只是含著挑釁的笑意看著面前容貌神似的兩位女子,可惜,一陰一陽,一鬼一人。

魂魄可以輪回,面容亦是如此。

聞千嬋見女子來者不善,抬頭看向此刻面色難看的女鬼,不好招惹,明擺著羞辱的事聞千嬋自然不會做,正身攏起額前發絲,嗤笑一聲道:“本宮乃是大令淑妃,在此之下皆為下人,女子便是宮婢,都需聽從本宮差遣,你可知曉?”

“原來如此。”李擇喜聞言輕笑,伸手拿起茶杯起身,輕步走至床榻前,輕睨看向白衣女鬼,隨即復了笑意將茶杯遞給聞千嬋,道:“淑妃娘娘,請。”

聞千嬋見狀抬眸,伸手將李擇喜手中的茶杯打翻,茶水浸濕了李擇喜的衣袖。

李擇喜垂眸輕笑道:“淑妃娘娘這是何意?”

聞千嬋挑釁一笑,雙手環胸揚起下巴,見白衣女鬼沉眸看向紅衣女子,便知即便是惹怒面前的女子,這白衣女鬼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本宮貴為淑妃,怎可喝早已過夜的水,何況本宮向來只飲清露甘泉,不過你這等凡夫俗子,定然沒見過些市面,卑賤出生便注定是卑賤出生。”

李擇喜聞言看向身側的人,女鬼雙手攥緊骨節凸起,看似便在極力隱忍。

“淑妃娘娘說的是。”李擇喜退后一步,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卑賤出生說的可是誰呢?”

“李擇喜!你找死!”女鬼聞言頓時暴怒,伸手便要擒住李擇喜,李擇喜見狀一笑,翻身越過圓桌,看向氣急敗壞的周宛瀾,道:“周后,忍著些,別破了規矩。”

聞千嬋聞言不敢置信的看向那面目全非的白衣女鬼,道:“周.....周后?!”

周宛瀾,周氏獨女出身寒門,落地于故陵春日,百鳥圍繞乃大吉之象,其父頗負眾望,取名周宛瀾,宛妙驚鴻千歲載,長歌掀瀾萬年渡。

姑娘模樣漂亮,小時漂亮長大更是堪比牡丹天色,入宮為妃后傅帝寵愛集于一身,更是承諾相隨陪伴一生,周宛瀾心中自是覺得美好,心系與傅帝與子偕手白頭到老,入一墳葬一身,如影隨形相濡以沫。

周宛瀾入宮一年便封后,可她善妒本是一再忍讓,卻因為一個女人入宮周后從此性情大變,此女名為李擇歡,故陵李氏嫡長女,模樣那是一個天賜,嫵媚動人又溫柔端莊,笑如暖陽春風,哭如帶雨梨花,體諒傅帝,于各宮后妃皆是無比交好,這種女人,可怕之處在于宮中上上下下,上到太后南宮氏,下到冷宮的婢女,所有人都喜歡她。

后來李擇歡不知為何被打入冷宮,而李擇歡身后的李氏也如山崩一般轟然倒塌,至于究竟是為什么,一段被人抹去的歷史自然也不得而知了。

傳聞這周宛瀾被厲鬼殺害,不知所蹤,又有說周宛瀾是服毒自盡,也有說是被傅帝推出去當替死鬼,但也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無人再去糾結過往的種種,唯獨這件事情被流傳下來。

李擇喜看著周宛瀾緩緩一笑,道:“是啊,傅朝最后一位帝后,周宛瀾。”

周宛瀾聽著李擇喜溢于言表的挑釁,方才壓抑的怨恨頓時忍無可忍,那張人厭鬼棄的面容是個人見到都會做一場噩夢,可在千年前,面前女子的面容和此刻的淑妃娘娘可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美艷動人。

“都是因為你......”周宛瀾抬頭痛聲大喝道:“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我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要你一起陪葬!”

說罷周宛瀾伸手曲起指尖,滿目戾氣翻涌,踩著床榻提步一躍上前,李擇喜見狀側身避開,想來在寢宮內位置有些小了,便奪步推門而出,周宛瀾步步緊逼翻身出了殿門。

兩人駐足相望,周宛瀾疾步上前,伸手欲錮住李擇喜的肩胛,對方俯身避過,身手扯住周宛瀾的衣領,壓住女子背脊,女子立即轉身,一把推開李擇喜,轉手從李擇喜臂下而過,伸手覆上對方的肩膀,李擇喜低頭避過,一躍上了屋檐。

自始至終李擇喜從未主動出手,不過是見招拆招并未傷周宛瀾分毫,早已等待此戰多年的周宛瀾怒斥道:“李擇喜!有本事你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手下留情!”

周宛瀾一躍上了屋檐,李擇喜無奈一笑雙手背身,無論周宛瀾如何出招李擇喜也未出手相對,任憑女子如何惱怒,李擇喜倒也隱隱含笑。

“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宛瀾停手,怒火中燒的看著面前似在羞辱自己的女子。

李擇喜道:“我從不對女子動手,除非迷失心智。”

聞言周宛瀾嗤笑一聲,不可思議的看向李擇喜,咆哮道:“李擇喜,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死!不會受盡屈辱,更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沒有殺你。”

“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你還自欺欺人,有意思嗎?”周宛瀾握緊拳頭,見面前之人臉不紅心不跳風輕云淡的說著,一臉淡然的模樣便想起了自己屈辱的過往,自己需要靠著凡人骨肉鮮血供奉才能有所修為,而她李擇喜卻風生水起,權傾地府,憑什么!

夜風侵襲,李擇喜紅袍揚起,一雙終日含笑的眼眸此刻薄涼冷靜的瘆人。

片刻之后,李擇喜抬眸,冷聲道:“我并沒有取你性命,無需你是否相信,我也不需你的相信和污蔑,不過,如若我真的取了你的性命,不也應當是理所當然之事嗎?你何須如此覺得冤屈難忍?”

李擇喜語出,周宛瀾頓時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若不是你,我的姐姐不會慘死冷宮,她的孩子也不會被處死,李氏上上下下也不會慘遭滅門株連九族,而這一切不都是歸功于你周后嗎?”李擇喜看向面前面容驚愕的女子,笑道:“拜你周后所賜啊。”

周宛瀾聞言向后退了幾步,怒聲大喝道:“你....你胡說!”

李擇喜道:“是否愿意自欺欺人是你周宛瀾的事,我無權干涉,今日我再放你一條生路,也是最后一次,我李擇喜雖不對女人動手,但也可以假手于他人,所以,別出現在我面前了,滾得越遠越好。”

說罷,李擇喜躍下屋檐,周宛瀾看向女子要走向偏殿的身影,過往的種種浮現在腦海之中,在葬地終日無法抬頭見人的屈辱不甘好似重現了一般,睜眼之際驟然凝眸,周宛瀾渾身戾氣,猩紅長甲彎曲,揚袖朝李擇喜的背脊之處刺去。

“李擇喜!我要你償命!”

李擇喜聞聲垂眸嘆息。

“執迷不悟。”

正欲轉身出手,卻見一抹黑色身影掠過,隨即狐火肆意,將周宛瀾禁錮其中。

周宛瀾錯愕之際,李擇喜看向那狐火的主人,眼眸深邃面容清冷,一襲黑袍無飾,垂著的指尖還纏繞著幽藍的狐火。

李擇喜挑眉笑道:“不是讓你等我?”

江至頷首:“不聽。”

李擇喜無奈道:“依你。”

江至看向在狐火中的周宛瀾,問道:“如何處置?”

“送去地府。”

江至皺眉道:“不殺了?”

面前狐貍倒是和江未寒一樣語出驚人,李擇喜道:“雖無需為我染上一條人命。”

說罷李擇喜從袖中取出一張渡靈符,將黃符夾在指尖,雙手合十,垂眸念出渡靈咒,隨即將黃符投進狐火之中,狐火禁錮,黃符化為灰燼與周宛瀾一同渡去地府。

江至又將目光落在了李擇喜身上,輕聲問道:“當年你火燒城門一事,后來你去哪了?”

李擇喜道:“都死了怎么知道,估計是被丟進亂葬崗了,都是一具燒焦的干尸了總不會被人帶走供奉起來吧,不說這個了,走吧,里面還有一個。”

江至聞言垂眸一笑,有些失落之余卻是心疼。

“你又不記得了。”

江至的嗓音很低,李擇喜卻聽到了,不由得揚唇一笑。

自然是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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