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還好吧？”
董文猶豫且擔憂的問題讓歐石楠有些懵了。
她愣了愣，目光放在董文的手上，反問：“你還好吧？”
“啊......”董文有些尷尬地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后，好像確實是她看上去不太好的樣子。
“那個，我沒別的意思。”董文解釋道：“我這手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不注意玻璃瓶打碎了，劃傷的。”
“我就是想問問......”董文欲言又止：“許娟......她真的是離職的嗎？”
歐石楠抬頭望向天花板想了想，沖董文點點頭：“嗯，怎么了？”
董文長舒一口氣，她那張時刻板著的臉驀然笑了：“你也別怪我多疑哈，就是感覺許娟不像是會離職的人，這傅大少爺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不住院了。”
“傅少爺出院前的那晚他的房間又出了事，”董文伸手指了指歐石楠：“那天只有你進去看了。”
“而許娟湊巧那晚集合的時候也不在，這不，我們還以為她是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被強制走人的。”
董文想到院里的流言，眼神躲閃：“我們都還以為你也被威脅了之類的......”
歐石楠淺笑著點點頭：“沒有，我很好，謝謝關心。”
“沒什么事的話，”歐石楠指著樓梯口的方向：“我還要找陳護士長一趟。”
“嗯，好。”董文沖歐石楠揮手：“謝謝你今天幫我過來照顧156號。”
“不謝。”歐石楠說的瀟灑，腳下步子半點沒耽誤。
樓梯間仍舊昏暗，歐石楠信步走下，步步踏實。
“惡鬼，我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去下一個任務點了。”
“嗯，明天。”
“今晚值班的人員，費白、熊彤彤、于芳。”
陳冬萍念完值夜班的人員，合上冊子望向那三個人，認真訓話：“這段時間病院發生的事情比較多，目前仍在封院階段，不要放松警惕，病人的家屬把他們交到我們這里，我們就要對他們負責，一旦有警報響起，立刻通知我。”
“行了，都去忙吧。”
站在陳冬萍面前的一眾小護士們除了歐石楠已經走到一旁坐下喝茶，其他人依舊站在陳冬萍面前。
陳冬萍轉身的動作停滯，擰眉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那些小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都像是有話要說，但就是半天沒人開口。
董文站在里面望了歐石楠一眼，竟也走出了隊伍，坐在歐石楠身邊擰開自己的水杯喝水。
余光看見董文離開的身影，有一個小護士似乎有些著急了，擔心要是再不說，可能以后就沒勇氣說了，難得和大家約定好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的。
熊彤彤站了出來，她也很緊張，咽了咽口水，開始說話。
“陳老師，我想回家一趟。”
她說完后緊張地望著陳冬萍，眉眼間皆是忐忑。
陳冬萍直直盯著她，沉穩如深井般的眼神直接讓小姑娘不由得低下了頭。
她的聲音如老樹陳皮般腐朽沉穩：“我之前不是說了嗎？現在是封院階段，不行。”
斬釘截鐵的話讓熊彤彤徹底急了，也顧不得以下犯上的問題，快步走到陳冬萍面前：“為什么？你總要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熊彤彤怒目圓睜，挺直了腰板。
“我們是人！我們是來這里工作的！不是坐牢的！”
小姑娘幾句話說的慷慨激昂，又有幾個小護士站了出來。
“對！說的什么傳染病毒，但是全院根本就沒有這號病人！”
“我們要出去！憑什么關著我們！”
“我媽都一周沒見過我了！我要回家！”
陳冬萍眉頭緊皺，手指指甲焦慮地敲擊著桌面，她吼道：“都安靜！”
護士長的威嚴還是在的，尤其是陳冬萍現在眼神駭人，挨個將她們掃視過去。
“你們是這個病院的護士，既然在這里工作，就不要給我喊累喊苦！”
陳冬萍眸子微瞇，沉聲道：“院里的決定不是你我能否決的，這才一周，你們這些嬌養的花骨朵就受不了了？”
“那要是將來有什么事，需要你們工作一個月！一年！那豈不是反了天了！直接撂挑子不管了！”
費白沒有被陳冬萍的話嚇住，反而越發不忿：“我們不是吃不了苦！而是吃不下這種莫名其妙的苦！”
她將整個護士站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大不了，辭職算我一個！”
“許娟不是辭職就能走了嗎！”費白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直接將寫好的辭職信發給陳冬萍，然后將發送成功的頁面舉到她面前。
小姑娘的舉動處處透著年輕氣盛，但勝在足夠自信瀟灑。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陳冬萍看見她的舉動一個頭兩個大，腦袋隱隱作痛，咬著牙，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繼費白之后，那些小護士紛紛掏出手機要給她發辭職信，就算是之前沒寫的，也開始現編。
她們不帶任何猶豫，在這之前，幾乎所有人都想過辭職。
不僅僅是因為封院，還有一些不妙的預感。
一些人心惶惶的猜測讓每個人心里都很不安，一直懸著，現在能有機會離開這地方，沒人想留。
歐石楠喝了口茶潤潤唇，掏掏耳朵，別的不說，那個叫費白的小姑娘嗓門還挺大的。
董文望著歐石楠，看見她一點也不急的樣子：“你不走？”
“沒必要。”歐石楠淡淡道：“走了，又不知道去哪，何必呢。”
董文“哦”了一聲，低下頭喝了口水，然后抬頭看了看那些還在編輯辭職信的小護士，還有氣得一口銀牙咬碎的陳冬萍。
“你就不問問我走不走？”董文突然開口。
歐石楠感覺有些好笑：“我為什么要管你走不走，再說了，我記得......”
她意有所指般道：“你也不是個多管閑事，或者希望被別人管的人吧。”
董文聞言只是笑笑道：“我如果也走了，這里可就剩你和陳護士長了，你就不怕？”
“怕什么？”歐石楠沒看董文，依舊目視前方，唯獨腦袋向她那偏了偏，小聲道：“早上聽你的意思，這段時間你們又有了不少傳言，我還真是一個都沒聽到過啊。”
“畢竟和你有些牽連，”董文坦言道：“你和林院長之前關系又不一般，大家也不敢舞到你面前。”
歐石楠攤手：“所以，不知者無畏，我有什么好怕的。”
董文沒再和歐石楠說話，而是站起身來走到陳冬萍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