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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歐石楠意味深長地抬抬眼：“這么說，你就看著自己妹妹死的？”
許錦聞言，沒有反駁：“我們都受制于馮珂。”
他垂下頭，宛如鱷魚垂淚。
“她的力量制霸整個病院，我們被困在這里，不過是方便她驅使。”
“如果你能除掉她”
許錦抬起頭，眸中赤誠一片，坦白了心思：“沒了馮珂，我們終將得到救贖與解放。”
歐石楠望著他，打量片刻后道：“這是你的心思，還是所有人的。”
她頗為不屑地輕笑：“救贖？你那片花叢下的死尸已經決定你得不到救贖了。”
“除非”歐石楠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他面前蹲下：“你真的可以不在乎。”
歐石楠的眼眸黑白分明，照得許錦不敢與她長久對視。
他避開眼神，心中悲戚。
是啊，不在乎
這三個字說得輕巧。
十幾條鮮活的生命被自己殺害，連魂魄都被自己吞噬，雖然最終力量被馮珂奪取。
但這個劊子手可是自己啊
怎么能不在乎
這些罪孽會烙印在他的魂上，永生，永世，不得忘懷。
自然也無法入到輪回。
小娟還有機會。
許錦捏緊拳頭，定定神望向歐石楠，眼神堅毅：“馮珂必須死，不僅僅是我，還有病院的所有人，只要能有一個人走出這里，就不虧。”
他輕輕推開許娟，跪在歐石楠面前，重重將頭磕在地上，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是地面有血的痕跡流過，歐石楠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
歐石楠淡淡地望著眼前的兄妹，許娟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勸自己的哥哥，許錦那頭磕得實誠，現在還沒起來。
她轉動戒指，淡然道：“行了，這天快亮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歐石楠走向一旁的床，單手放在后腦勺轉了下腦袋：“你們白天雖然可以行動，但終歸虛弱太多，回去吧。”
見許錦還是沒動，那顆頭像是黏在地上了一樣，歐石楠皺皺眉，這是嫌她沒給個準確答案，賴著不走了？
“行了，那馮珂我會解決的，本來也就是為她而來的。”
許錦悶聲道：“謝謝。”
歐石楠輕輕應了一聲：“嗯”
“還不動？準備在這當雕塑嗎？”
歐石楠活動活動手腕準備親自動手給他扔出去了。
許錦感受到她的意圖，連忙求饒：“沒有沒有！小娟，快，扶我一把，磕得太使勁，脖子那好像斷了，你看看幫我接回去，不打擾高人休息。”
歐石楠：“”
許娟：“接好了，哥”
許錦晃了晃脖子，確定不會掉之后，牽著許娟沖歐石楠鞠了一躬，兄妹倆便消失了。
歐石楠搖搖頭，回到床上。
白天，對鬼而言就像是人泡在沼澤里，能動，但是總會有陷進去的一天。
這樣的時候，厲鬼行動的可能性不大。
微暖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倒是讓歐石楠難得有了幾分困意。
小白這才問到：“你剛剛有好多問題都沒問啊，還有許娟的死，具體的根本就沒說。”
歐石楠嘆了口氣，眸子半睜著：“你覺得那兄妹倆的話完全可信嗎？”
小白動腦子想了想，遲疑了下：“應該還算可信吧”
歐石楠將雙手枕在腦后，讓自己更舒服一點：“人心難測，每個人打算都不同。”
“許錦今天來的目的根本不是來殺我，怕是早就想好給我透漏些信息，借我的手除了馮珂。”
“至于其他的”歐石楠心中稍有數，眼都沒抬：“無非就是和其他人有著一些勾結和糾葛，為了讓我集中心思對付馮珂，擔心我把矛頭轉向他們，所以隱藏了一些。”
“不過只要殺了馮珂，其他的，不過螻蟻。”
歐石楠食指微動：“若是安分些，倒是還能讓他們在這世上留著，要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那么”
“馮珂死的那天，他們陪葬。”
小白沒再說話，他覺得歐石楠說的沒毛病。
他們現在不敢動手無非是擔心厲鬼化作鬼神，到時候這一片地區恐怕都要遭受無法復原的怨氣侵蝕。
若是厲鬼死了，那剩下的這些小鬼，還真不用怕他們。
對擁有閻王之力的歐石楠而言，就像碾死螞蟻那么容易。
而這里的鬼應該和許錦差不多，手上沾染的人命都不在少數，殺了他們，也無妨。
小白回想了下剛才許錦說到的，他分析道：“我覺得，那個刺猬玩偶或者是馮珂死的時候穿的婚紗，還有那束花都有可能是她心魂的載體。”
“嗯。”歐石楠贊同：“一會兒過去看看吧。”
她有些困倦，聲音變得飄忽。
“去找找馮珂以前住的地方。”
接下來的三四天，整個病院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唯一不同的就是病房里少了一個傅大少爺，多了個安姚。
許娟的死對外說的是離職。
還有就是歐石楠變回了那個普普通通的實習小護士，不再是林索的徒弟，而她這段時間也沒見到過林索。
聽一些八卦的小護士說林索一直在安姚的病房里，除了三餐，基本沒出來過。
“啪！”
歐石楠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大片，她感受到火辣辣的疼，旁邊的始作俑者還瞪著眼睛看她。
“我不要這個丑女人！董護士呢？！董護士呢！！”
眼前的男人虎背熊腰，任性蠻橫地喊著：“董護士！！我要董護士喂藥！！”
“哐！哐！”
他握著熊掌般的拳頭一下又一下重重砸在桌子上，砸得桌子經受不住開始發抖，感覺下一秒就要散架。
“董護士！！”
“我要董護士！！”
男人的聲音雄厚粗獷，吵得歐石楠眉頭緊皺，手里麻利地抽好一針管鎮定劑，向前推了推，準備直接讓他安靜下來。
這東西是她這段時間以來覺得最好用的。
“來了來了！”
董文喘著粗氣出現在病房門口，她的左手還裹著紗布，發絲微亂，臉色有些發白。
“來了。”
董文看了看男人，有看了看歐石楠，見倆人都好好的，松了口氣。
腳步有些沉重地拖著向他們走來。
董文走到歐石楠身邊，深吸一口氣，從她手中拿過鎮定劑，搖搖頭：“不用的，我來喂他吃藥。”
她把鎮定劑放回托盤，哄騙著男人把藥吃了。
男人在見到董文的時候明顯安分很多，甚至幽怨地望著她，就像被媽媽拋棄的小孩子一般。
讓他吃完藥，董文便和歐石楠出去了。
走出門，歐石楠本打算離開去走樓梯，董文卻主動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