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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許錦的嘴或許真的開過光,后來在開導馮珂的時候,她真的提出了想嫁給他的想法。
許錦到現在都記得,她笑意盈盈的和他說只要他們完成了婚禮,她就會好好配合治療。
后來,虛假的婚禮籌備了,婚紗準備好了。
馮珂從天臺一躍而下。
據說,她死的時候手中捧著鮮花,身上穿著簡單樸素的婚紗。
許錦回憶到這,望見歐石楠一直凝視著他的目光,扯扯嘴角:“哦,為什么是據說呢?”
“因為啊——她在自殺前,先殺了我。”
許錦眸子暗淡下來,萃上冷意。
在婚禮開始之前,馮珂一直在找他,說是穿好了婚紗,想給他看看。
他當時看見那婚禮的布景,心里煩躁,見到馮珂時,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只是聽見她問“我今天好不好看?”“這婚紗是不是太素了?”“我的頭發是盤發還是披發呢?”
對于這些問題許錦“嗯”“啊”地糊弄過去,等她妝發完成之后,許錦站起身準備帶她去禮堂:“走吧,賓客已經等在那兒了。”
賓客一共只有四個人,傅玖、安姚、林索、陳冬萍。
見馮珂遲遲沒有反應,依舊站在鏡子前沖著鏡子里的自己微笑,許錦伸出了手:“走吧,我牽你過去。”
馮珂卻是沒有將手放上去,她上下打量了許錦一下,突然說道:“你今天很帥,像我應該渡過的樣子。”
許錦沒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以為她說的是過日子,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馮珂的目光自從說完那句話之后就沒有再放在許錦身上,她走到窗邊,展開雙手,閉上眼睛。
“這陽光真好。”她輕輕說道:“掌管朝陽東升,夕陽西落的一定是很溫柔帥氣的人吧。”
許錦也看向窗外,彼時,驕陽確盛。
“阿錦,我能去天臺好好看看太陽嗎?”
馮珂沒有回頭,依舊閉著雙眼,光暈打散在她身上,有些朦朧。
“我知道,你們不會讓我出這棟樓的。”
她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落寞:“這玻璃太厚了,太陽都找不到我,我想讓它也看看我今天的樣子有多美。”
許錦看著被封死的窗戶,還有馮珂瘦小的背影,默不作聲。
“就一下,你可以看著我。”她知道許錦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就看看,你不是從警察那里拿了手銬的嗎?”
馮珂回頭,眉眼微彎,她在笑。
許錦心下卻一驚,不明白她怎么會知道的。
他們原本的打算是婚禮結束就讓安姚對她進行第一次催眠,為了防止她中途反悔,做出一些危險舉動,這才準備了手銬。
馮珂的五官在光暈下變得柔和了不止一點,她緩緩抬高雙手:“我知道,因為我弒父的事情你們在害怕。”
她輕笑:“你們在想啊,這人連弒父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干不出。”
馮珂見許錦沒有動作,依舊板著一張臉,她俏皮地抬抬手:“吶,讓你拷。”
她很認真地望著許錦:“我就是想再看看太陽,然后我們就結婚,好嗎?”
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撒嬌,還帶著些委屈。
許錦或許是被她身上披著的暖陽所迷惑了,覺得有他看著她,應該出不了什么岔子,他給馮珂拷上手銬,帶她走上天臺。
走上天臺后,馮珂真的很乖,她只是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遠方只有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太陽。
沒有要求許錦解開手銬,也沒有走到危險的天臺邊緣。
正當許錦放松警惕的時候,聽見她說道:“阿錦,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近的太陽。”
許錦看了看遙遠的天邊:“這個時候的太陽應該是離我們最......”遠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只手從身后冒出來捂住他的嘴,那只手里還捏著摻有乙醚的紗布。
緊接著,不容他反應,腰間傳來的劇痛,讓他一下失了所有思考能力,大腦發麻。
還沒完,那人大概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出刀猶豫,有沒有找準要害。
插在腰間的刀被拔出,找準他的心臟,又來了一刀。
或許是怕他沒死透,那人又補了好幾刀。
許錦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在一點點變涼,眼中最后的畫面是那顆太陽。
他的世界只剩下太陽。
所以,
那太陽,
變得很大,很圓。
許錦說完后,咬牙道:“病院里有馮珂的人,但是我現在仍然沒有找到那個同伙,那個殺我的人。”
“你剛才提到了警察。”歐石楠瞇眼:“那你死后,那些警察沒動靜?”
許錦搖頭,仔細回想:“我不知道,等我有意識的時候,病院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撫了撫自己的裙擺,暗流涌動的空間內,裙擺恢復潔白的模樣。
許錦見身上的紗裙恢復,云淡風輕道:“馮珂似乎殺了那些警察,”他頓了頓,抬眼:“還有一些病人。”
“哥......”許娟眼中閃著淚,她沒再去撕扯哥哥的裙子。
“你身上的裙子,就是婚紗,又是怎么回事?”
歐石楠敲敲桌子,言辭厲聲:“婚禮當天,你是新郎,死的時候應該沒有穿著婚紗吧。”
許錦垂著眸子,手輕輕摸著紗,自嘲道:“我好像還挺招人恨的,醒來的時候,發現尸體都讓人活剮了,就剩下這么一副骷髏架子。”
“可能......”許錦頓了頓,眼睫顫了顫:“是自己那副血淋淋骷髏的樣子印象太深刻,我化作鬼的模樣也變成了骷髏,因為沒敢看自己的臉,所以臉上還是原來的樣子。”
歐石楠沒再抓著許錦不放,她看向許娟:“你呢?又是怎么死的?”
“我......”許娟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神晃了晃。
許娟撥浪鼓似地搖頭:“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
“能想起來什么?”歐石楠食指屈了屈,指腹撓撓戒指,戒指了然。
幾滴熔漿憑空出現在空中滴落在許娟身上,瞬間將她還算完整的身體燙出幾個洞。
許娟也疼得咬牙忍著,十指死死扣在許錦身上。
“我真的不記得,”許娟疼得聲音微顫:“我現在就記得有兩個穿婚紗的人,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許錦很自覺地出來認領:“其中一個是我,你別為難小娟了,她剛成鬼,記憶不清很正常。”
“另一個是馮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