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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胡少敬不屑的說道。
他們可是簽了長約的，若他跑了得賠錢，除非他一輩子都不想堂堂正正的做人，不然的話就跑不了。
黎雁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要他不跑路不犯大錯，胡少敬就管不到他頭上，原本想借他來管一管方遇的想法只好作罷。
讓他白跑一趟，黎雁也就不提方遇的事情，和他聊一聊做糕點的事，見他沒有多大興趣也就不勉強。
吉祥樓生意看著挺好的，沒想到他為了省錢打算直接讓廚房現做現賣，罷了，罷了，也不缺他這點生意。
出了吉祥樓巧兒便告訴她因為水患的事情，商戶每年幾乎都要出一筆錢。
以前孫縣令在的時候胡家也就意思意思，如今來了個趙縣令，胡家可沒得意思意思了，可不得在別的方面收緊一下。
黎雁看了巧兒一眼，忽然自我檢討一番，她對外面的世界有種一無所知的感覺，至少得了解了解才行。
“公子說的。”
“他和你說這些？”
“姑娘是吃醋了嗎？”
“沒有。”
“公子說姑娘不喜八卦消息，所以巧兒得知道這些。”
黎雁沉默了，上了馬車就沒說話，除了家里已經附近村寨的事情，她是不是也該了解一下縣城甚至是其他地方的一些事。
“姑娘，接下來去哪？”
“回家吧。”
“不等公子嗎？”
“不等。”
巧兒扭頭看了一眼長街，不用等了，人來了。
于是車廂里又多了一人，黎雁看了沈慕隱一眼，閉上了眼睛。
“聽說太川縣北邊連日大雨，大水沖垮了河堤，可能會有部分難民南下，還有我和哥哥可能也得暫緩出行計劃。”沈慕隱憂心忡忡的說道。
“往年也這般嗎？”黎雁睜開了眼睛。
“據縣志記載，大水年年有，但沖垮河堤的事還是極其罕見的。”
“縣志？”
“嗯，我去了趟衙門，趙縣令上書朝廷，希望朝廷能夠撥款下來賑災。”
“受災范圍很廣嗎？”
“若是河堤垮了，恐怕附近一帶的老百姓都要流離失所。”
“其實清水村附近已經多了好些人，年年如此，他們又能去哪。”
兩人都沉默了。
山澗那的水大了許多，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走著，幸而水流尚不算太急，有驚無險的過了山澗。
回去之后沈慕隱便和爹娘說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出行的日子便往后推了。
再過兩天他們這兒的人出行越發不方便，若是水流湍急，船只也不會冒險擺渡，基本上是斷了進城的路。
即便是與世隔絕，于她似乎也沒什么不同，她仍是專注于制藥，偶爾抽空去作坊那邊處理一下藥材。
大概過了十幾天，山澗那邊的水才退了大半，水流不急，沈慕隱和沈慕辭兩人不得不盡快啟程。
沈夫人和沈南舟兩人將他們送到山澗那，看著他們過了山澗才安心的回家。
而黎雁和他們一道，不過她是要進城把金瘡藥寄給黃興丁。
算是同路吧，拐了個彎，沈慕隱便找了個借口上了黎雁的馬車，看著她手里的箱子，在心里默認她是為了和自己同路才會選擇這天一同出門的。
黎雁從他眼中看出了他的想法，但已經不想解釋了，明明是她先提出來要進城的，她可不知道他們也打算啟程。
讓她意外的是安靜的人是他，閉目養神的是他，她反倒不好意思說些什么，只能裝睡。
下一刻沈慕隱睜開了眼睛，癡癡的望著她。
黎雁遲疑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看著閉目養神的沈慕隱，自嘲的笑了笑，再度閉上了眼睛。
仿佛不用睜開眼睛都能看得到她臉上的表情，沈慕隱睜開眼睛，微微一笑，片刻后才閉上了眼睛，似睡非睡。
黎雁再三猶豫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端坐著，仿佛瞇了一小會，夢里的時光卻是很漫長。
他們進城了，沈慕隱陪她去寄了信箋和藥之后才和沈慕辭離開。
黎雁看著回春堂的方向，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巧兒帶她去一趟回春堂，在路上買了些點心做手信。
剛剛到回春堂卻是聽到一陣爭吵聲，看到蘇毓柔從回春堂里出來，她的身后還跟著個小丫頭，黎雁還沒來得及和她打招呼便收獲了一枚白眼。
她可沒招她惹她，黎雁一頭霧水的望著蘇毓柔離開的方向，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但被追出來的蘇躍看來，只好落落大方的和他打個招呼。
美容膏和薄荷膏納西也該結一結賬了，還有或許她還是想見一見蘇躍的吧，看到他好像老了許多，黎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蘇躍沒有繼續追上蘇毓柔，有丫鬟跟著他也比較放心，再有看到黎雁到來，心情也好了許多，“聽說你來過，可惜我沒在家，這次又帶了什么驚喜給我。”
“吃的算不算？”黎雁笑瞇瞇的將袋子遞給他，“怎么好像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我是大夫，還能虧了自己。”蘇躍咧嘴一笑，但想到大水的問題忙問這一路難不難走。
“大水退了許多。”
“那就好。”
蘇躍和她一同走進回春堂，聊起自己遇到的幾個棘手的病案。
黎雁認真的聽著，如何對癥她不敢說，但還是可以提供大概的治療方向的。
“我怎么就沒想到。”蘇躍一拍手掌，嘴里念念有詞，也顧不上她了，找來筆墨紙硯，在紙上寫了幾個方子，這才邀她來給些意見。
用量她不敢論對錯，但藥理方面還是可以和蘇躍討論上幾句。
蘇夫人從后院出來看到這一幕，既欣慰又心酸。
若是他們的女兒是蘇苓該多好，就算是黎雁也不錯。
如今親生女兒回來了，但她卻是對醫術一點興趣都沒有，蘇夫人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竟有一天希望女兒在醫術上有天賦且大有作為。
可惜不是，她喜歡胭脂水粉，喜歡詩詞歌賦，可惜在太川縣找不到志同道合的同伴，她也不知道該心疼女兒還是該心疼夫婿。
心疼女兒是真的，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回到他們身邊只能粗茶淡飯，太川縣也遠遠比不上齊都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