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要進城。
沈慕隱也要進城。
沈夫人都顧不上說他。
黎雁攔不住他也就隨他。
自從蘇苓離開之后她都沒去過回春堂，也不知道蘇躍他們怎么樣，兩家過年都沒走動，大概還沒緩過來。
“在想什么？”
黎雁白了他一眼，過了山澗這廝便上了自己的馬車，看著他都感覺有點氣人。
“過年的時候我去看過蘇大夫。”
“然后呢？”
“他們沒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可沒那樣想他們。”
黎雁翻了個白眼，果斷裝睡。
裝著裝著，還真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件披風。
已經到了城門口，黎雁揉了揉眼睛。
守城門的好像換了人，明目張膽的收好處，但也是挑人，看到沈慕隱沒為難他就放行。
黎雁看了看沈慕隱，沒有說話。
“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沒說話。”
小小的不愉快后很快便到了回春堂。
“慕哥哥。”
慕哥哥？！
黎雁看到蘇毓柔跑向沈慕隱，下意識的讓開。
沈慕隱又將她拉了回來。
“我妹妹找蘇大夫，妹妹，乖乖的待在回春堂等我回來。”沈慕隱拍了拍她的肩膀，果斷離開。
黎雁望著他的背影，緩緩轉過頭，看到蘇毓柔盯著自己看，目光中透著敵意，她哪里得罪她了？
“你來做什么？”蘇毓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得不承認她是走了狗屎運才會嫁給沈慕隱。
還好兩人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她的慕哥哥沒被玷污。
若是知道她的想法，黎雁大概要破口大罵，如今只是客氣的笑了笑，“我來找蘇大夫。”
“我爹沒在家。”蘇毓柔傲嬌的說道。
“那我改日再來。”黎雁見她擋在自己面前，轉身就走。
“你是來看病的吧？”蘇毓柔卻是拉住了她，臉上擠出了幾分笑容。
“不是，想來買些藥。”黎雁如實相告。
“買藥簡單，不還有王強嗎。”
黎雁想了想還是幫襯蘇躍，便走了進回春堂。
“你來了，家里可好。”
“一切安好。”
黎雁和蘇夫人聊了幾句，雖然肉眼可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但也沒有八卦她的煩心事。
蘇夫人聽到她說要來買藥，便讓她自己看著辦，然后便帶著蘇毓柔回后院。
蘇毓柔看著黎雁的背影，多少有些不情愿，讓蘇夫人先回屋，她想要好好和黎雁學學。
黎雁沒理會她，她不像蘇苓那般謙虛，也不像她那般有耐性，不懂裝懂還不肯認錯，她都懶得浪費唇舌。
“你啞巴啊，問你呢，這個叫什么？”蘇毓柔抓起一把川弓問。
“上面都有標簽。”黎雁翻了個白眼，哪是請教，分明是來考她的，問題是她這個出題的人也就知道一丁點而已。
買了藥后她壓根就不想繼續留在回春堂，便去和蘇夫人告辭。
一出來看到蘇毓柔在寫些什么東西，黎雁瞄了一眼，但被她捂住了，前面是賬冊，管她呢，“我走了。”
蘇毓柔沒說話。
“我送你。”王強殷勤上前。
送她道門外后，王強才小聲的說蘇毓柔把她買過的東西都抄下來了。
“謝謝啊，改天請你吃飯。”黎雁感激的說道。
王強樂呵呵的道謝。
“去吉祥樓。”黎雁對巧兒說道。
吉祥樓有安置馬車的地方，黎雁把巧兒帶上包廂，待飯菜上好了，讓掌柜問問能不能把胡少敬請過來。
“誒，我這就去請。”掌柜應聲離開。
巧兒看了一眼她，沒多嘴，心里想著的卻是要不要打小報告。
“坐，一起吃。”黎雁示意她坐下。
“謝姑娘。”巧兒連忙坐了下來。
不過剛剛出去的掌柜卻是立馬又回來了，問她能不能幫忙救個人。
“帶路。”黎雁瞥了他一眼，一邊走一邊問怎么回事。
聽到是被食物噎到了，是自己能力范圍之內便和他一同去隔壁包廂，被噎到的是老人，體型還不弱。
她一個人的力氣不夠，不得不借助椅子的力量才令老夫人化險為夷。
人剛剛緩過來，店小二便領著一名大夫前來。
“你就是蘇大夫的高徒？”
“不敢當，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大夫沒再多言，給老夫人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她沒事后便離開了。
黎雁看著老夫人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老夫人的家屬也感激的道謝，說是她那頓得記在她們請了。
至于大夫那是吉祥樓付的診金。
飯菜都涼了，掌柜另外給她們上了一份，她攔都攔不住。
“剛才那老夫人是誰啊？”黎雁隨口問道。
感覺掌柜有些緊張，并不是因為害怕在吉祥樓出事的那種緊張，而是害怕老夫人出事的緊張。
“她啊，吳九爺的親娘。”
“吳九爺是誰？”
“吳九爺是誰你都不知道？太川縣的怡紅院還有賭坊都是吳九爺開的，就連趙縣令都不敢找他麻煩。”
這么厲害的人物她還是頭一回聽到，不過再打聽下去就是她的不是了，黎雁笑了笑，沒再問。
巧兒還補充了幾句，說是吳九爺靠山很厲害，早就扎根在太川縣，太川縣換了幾任縣令都沒能動吳家半分。
“你怎么知道的？”黎雁反倒有幾分好奇。
“道上的人都知道。”
好吧，她不上道。
胡少敬來了，黎雁開門見山的問方遇的情況。
“你怎么不直接問他那小子，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不想用他了。”胡少敬氣哼哼的說道。
二十年的長工換自由身，但他染上了賭癮，好幾次差點壞事，胡少敬狠狠的數落了方遇一番。
“停，這些話你就當著他的面說，我沒興趣聽。”黎雁連忙打斷他的話。
“那你還問？”胡少敬斜睨了她一眼，“叫我來不就是為了他的事？”
“算是吧，他有欠賭坊的錢嗎？欠多少？”黎雁直截了當的問。
“我怎么知道，你問這個做什么，你想替他還賭債？”胡少敬大吃一驚，上下打量她一番，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啊。
“我只是想看看他還能不能養家糊口。”黎雁嘆了一口氣，“還有若是他真的欠了一大筆錢，你就不擔心他會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