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夕瑤可以殺人,可以放火,可以被賀蘭臨漳抱著上房入院,可這樣單純被抱著,卻讓她不自在地斂下眼,看著他襟口繡著的云紋,“放手。”
賀蘭臨漳看著她染上紅暈的耳垂,低笑著松開手,“我過來時,見李明啟他們找到地方了,木香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我知道。”洛夕瑤后退幾步,坐在隔開一個位置的椅子上,她清了清嗓子,“二皇子如何了?”
“暴怒。”賀蘭臨漳想著二皇子一臉黑地去刑部的樣子,就忍不住勾起嘴角,“東齊帝也知道了。”
洛夕瑤挑眉:“知道是我們?”
“猜到是你。”
洛夕瑤渾不在意,猜到就猜到,又能拿她如何?
她敢做,就有把握其他人找不到相關線索。
就算東齊帝震怒,讓刑部來抓人,她也會配合調查。
畢竟抓人容易,可定罪卻難。
找不到證據,總不能憑猜測定罪吧?
她可不是沒有姓名的平頭百姓。
縱然東齊帝和洛府不在意她,可她還有賀蘭臨漳呢!
想到這里,洛夕瑤看向賀蘭臨漳的眼神就帶著一絲不明的意味,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有用處。
將來就算……只要他不背叛她,她就不會傷她。
王嬤嬤對夜里摸到姑娘房中的賀蘭臨漳習以為常,所以她進姑娘房前,從來都會在外面說話,“姑娘,木香回來了。”
洛夕瑤放松下來,眼中帶著柔光,“她可受傷了?”
“姑娘放心,我已經檢查過了,都是輕傷,就是餓了兩日,脾胃有些虛弱。”
“讓她收拾收拾,用些湯水再來見我。”
“是。”王嬤嬤早就為木香收拾了屋子出來,這會兒讓春梅拿了干凈的衣服,帶木香去沐浴去了。
賀蘭臨漳問:“接下來,你想如何?”
“每年五月,東齊皇室都會舉辦圍獵大會。”洛夕瑤讓人去周圍探查,就是要探一探錢府莊子,看他們為二皇子準備了什么。
圍獵本是讓東齊帝帶著皇子和武將去獵場狩獵,可總有人自作聰明,要討主子歡心。
有真本事的,自是什么都不怕。
可那些沒本事卻又想出風頭,想讓東齊帝另眼相看的皇子宗室,就要提前準備了。
要知道皇子們都有屬于他們的狩獵區域,雖然每次不同,可只要有心,總能提前安排。
“九姑娘。”李明山的聲音在從外面傳來。
洛夕瑤環顧屋內,最后朝床上指了指。
賀蘭臨漳搓了搓手指,兩人目光相撞,無聲討價還價一番,直到洛夕瑤點頭,他才無聲閃到床上之后,放下青色的床幔。
見他鉆進被子,洛夕瑤忍不住皺了皺眉,道:“進來。”
李明啟和李明山走進來,抱拳道:“九姑娘,屬下已護送木香姑娘歸來。”
“王嬤嬤已經回過了,說說在哪里找到的木香。”
就像洛夕瑤最初猜測的那樣,木香在亂起時,被人弄暈送到了錢家在巷子的鋪子中,在賈六追出去后,那些人用送貨的車子光明正大地將木香送出城。
木香最初就被藏在錢家的溫泉莊子上。
可洛夕瑤動作太快,當天就打斷了承恩公府楊盛和錢家兩位公子的腿。
錢老爺不敢下殺手,只能命人將木香轉移到洛夫人的莊子上。
被瘋犬咬死的小花,就是幫忙打開地窖的人。
錢老爺讓人殺人滅口,以為萬無一失,卻未成想洛夕瑤在進入莊子的瞬間,就已經知道木香來過。
她毫不猶豫地將老牛頭一家挫骨揚灰,自是因為他們同錢府勾結,藏匿木香有關。
明知道她在找人,還敢在她面前唱戲,他們不死誰死?
李明啟交代了木香之事后,又說了在錢家莊子上的發現,錢家莊子上,竟然養了兩只白狐。
“哦?”洛夕瑤杵著下巴,手指在臉頰上輕輕點了幾下,“是要送去獵場的,還是要送去后宮的?”
“獵場。”李明山搶話道,“屬下還見到一對孔雀,綁了個人問出來,說是孔雀是送給貴妃的,白狐是要送到二皇子身邊。歷朝歷代都以白色為吉色,錢老爺本想弄頭白鹿或白龜做祥瑞,可他們的人在各處山里找了好久,都沒抓到活的。”
洛夕瑤并未關心被問話的錢府仆人如何了,而是幽幽道:“聽聞孔雀湯味道不錯,我還沒有喝過。”
李明山一聽,抱拳道:“屬下這就去捉孔雀,定讓姑娘明兒一早喝到孔雀湯。”他偷偷抬眼窺著洛夕瑤的神色,輕聲問:“那白狐呢?狐皮雖小,可到底是一對,做個毛領子應是夠的。”
“哦?”
李明山見洛夕瑤端起茶盅,不知怎的就想到她捏碎黃銅的樣子,他緊張地咽了下口水,道:“漠北苦寒,屬下是想著……”
“挺好的。”洛夕瑤喝孔雀湯本是順嘴一說,可李明山這樣的態度,卻讓她覺得很有意思,這個侍衛之前還在馬車后面說她壞話,瞧不起她,可見了她捏碎銅鋪之后,立刻變了態度。
人吶,都是慕強的。
洛夕瑤喜歡這種被人敬畏的感覺。
得了準話,李明山匆匆退了出去,立刻就往錢家莊子去。
李明啟跟著他出了莊子,才攔在他面前,肅然道:“你對九姑娘,不會起了什么不該起的心思吧?”
李明山不自在地看向遠處,不看大哥,“說什么呢?我就一侍衛,哪敢覬覦姑娘?”
“不敢最好!若是四姑娘,我都敢讓你搏一搏,可九姑娘……那是會要了你的命的!”李明啟道,“剛在房中,你就沒聽到床幔后的呼吸聲?”
“什么?”李明山臉色一變,“九姑娘房中有人?”
他擔心洛夕瑤安全,抬腿就想往回跑。
李明啟一把拉住他,“你瘋了?九姑娘是什么人?床上藏了人我都能聽出來,她會不知道?你用用腦子,九姑娘一進莊子就知道木香來過這里,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會不知道房中多了個人?”
“我……”
“什么人?”李明啟冷著臉抽出匕首射向黑暗,一聲悶哼,他跑過去時,人已經不見了,徒留地上點點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