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想想,還覺得疼。
真疼啊。
也因為這一頓打,他對那一幅畫印象深刻。
“你廢話少說,那個人是誰?”陸辭皺眉問道。
“是鎮南王府老王妃。”
老王妃?
老王妃年紀很大,纏綿病榻,所以皇上特別恩準她回京將養身體。
要是算年齡,她都能做柳云眠的祖母了。
“真的,特別特別像。”韓平川道,“我今日還特意仔細打量了一下嫂子,其實眉眼之間也有相像之處。”
只是沒有柳云杏像。
柳云杏,那簡直是活脫脫從畫上走下來的人。
“你說將來要是回京之后,你找人去跟老王妃遞個話,求她認一個遠房親戚,難嗎?”
鎮南王府的親戚都在那么遠的地方,誰能去深究?
而且長得像,不就更說明沒問題了嗎?
韓平川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特別好。
“回頭我讓安虎把料子找出來給你。”陸辭道。
韓平川得意大笑。
他就知道,他這個主意妙著呢!
能敲詐蕭衍一筆,不在意敲詐出什么,只要能成功,就讓人有成就感。
陸辭則在想,他如何能和鎮南王府說上話。
幸虧老鎮南王兒子多,他好像真能找到人……
“回頭你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嫂子,她是不是激動得要主動投懷送抱,嘿嘿。”
陸辭卻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冰水,瞬時冷了下來。
韓平川:喂,你這反應對嗎?
“你別在她面前胡咧咧,她,不愿意跟我回京。”
“什么?她不是知道你身份了?”韓平川又要跳腳。
“她知道了,也不愿意。”
“她憑什么啊!她是什么身份,她是天上的仙女啊,敢嫌棄你。”
陸辭:你說對了。
“我的私事,你別插手,我心里有數。”
韓平川撇撇嘴,勉強答應。
過河拆橋!
過了幾天,家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青瓷帶著禮物來了。
這次她一改之前的狗眼看人低,笑著跟柳云眠套近乎:“聽說你在家里起新房子,來看看你。你說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該說一聲,讓我們這些姐妹們隨點禮。”
“我就一個姐姐,沒有妹妹。”柳云眠冷冷地道,絲毫不領情。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實話,她也非常佩服青瓷這種變臉速度。
她肯定做不到。
“老夫人也惦記著你呢!”青瓷絕口不提周二,“總是提你,前幾日我親眼見了,老夫人提你的時候,眼圈都紅了。”
嘖嘖。
那個自己挨打的時候像死了一樣的人,現在又詐尸了。
“不勞惦記,”柳云眠態度冷漠疏離,“我過得很好。”
青瓷熱臉來貼冷屁股,心里其實是委屈的。
但是這是周二的意思,她只能強忍著。
見柳云眠推三阻四,不識抬舉,她已經怒火中燒,卻只能按捺住道:“云眠,有空進城的時候,也來家里坐坐。老夫人說,周家就是你的娘家。”
柳云眠:“要命的娘家,我要不起。東西你拿回去,我怕也有毒。以后路歸路,橋歸橋。”
她一丁點兒面子都沒給。
可是青瓷到走的時候,都沒敢對她說一句狠話。
雖然她的臉,已經肉眼可見的扭曲。
柳云眠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權勢真是個好東西。
她并不知道,周二已經認出了陸辭,只當這是因為韓平川的關系。
有時候她也想,她和陸辭,這到底是什么孽緣。
前身去爬他的床,失敗了,這事竟然還沒完。
自己穿越來,竟然還要和這貨過日子。
真是解不開的孽緣啊!
新房蓋了一個多月,終于完工了。
柳明義帶著幾個木匠朋友,也忙活了一個月,做齊了全套的家具。
這次,梳妝臺上終于鑲嵌上銅鏡了。
柳云眠算了算,這五間大瓦房,連帶著家具,她花了將近一百兩銀子!
這在村里,絕對是頭一號。
主要是家具用料好,而且屋里的細節,比如沐浴的房間,鋪了打磨光滑的地磚……全是銀子。
但是值得。
太寬敞了。
除了五間正房之外,東西廂房都蓋上了,前后都有院不說,那些吃了她的飯,格外賣力的小伙子們,還幫忙挖了井。
這下好了,再也不用出去挑水吃。
而且他們還幫忙移了一些花草樹木過來,整座房子氣派又實用。
高調了,太高調了。
但是真的令人心生歡喜。
柳云眠想著等墻面徹底干了,規劃一下再往里搬。
她趴在桌前拿著筆往平面圖上畫著盤算:“三個臥房,我住帶浴室的東間,翠微帶著觀音奴住東次間,你住西間……”
陸辭:“……”
怪不得她這么高興,敢情是因為不用和自己在一處了?
他憋屈得要命。
“讓胖丫住在東廂房吧,西廂房咱們放些雜物。”
包子在屋里屋外都有漂亮的窩,大歡則有了可以自由打開的鵝籠。
不是柳云眠偏心,而是大歡直腸子……
拉在院子里都很讓人崩潰了,更何況家里。
而且大歡還得看門護院,真的比狗還好用。
韓平川就特別害怕大歡,見了它就繞路走。
陸辭:“我覺得這樣安排不妥。”
“嗯?”
“給安虎安排一間房吧。”陸辭道,“他這些天,也辛苦了。”
柳云眠咬著筆桿,“你說村里時常有婦人罵街,說丟了吃食,是不是他干的?”
陸辭都臉紅,“有一些吧。”
畢竟人要吃五谷雜糧,不能喝露水。
讓安虎怎么辦?
“那讓他住西廂房,反正廂房好幾間,胖丫想來也不會太介意。”
胖丫視男人如糞土。
陸辭:失策了。
他想了想,終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韓平川會經常來,給他留個房間。”他提前堵住了柳云眠的話,“他這人毛病多,肯定得睡正屋。”
“那有什么難的?跟你睡一起就行了。”柳云眠不以為然地道。
陸辭咬牙:“不行。”
“怎么不行?你怕他非禮你不成?”
“他打呼嚕又磨牙,我睡不著。”
“那我還說夢話呢,也沒聽你說睡不著啊。”
陸辭:“……總之不行,得給他單獨留個房間嗎,我還是跟你睡。雖然是假夫妻,但是裝也得裝一下。”
“裝給誰看?”柳云眠心直口快地道。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