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說有人要來看,就怕他過得太好。
可是這事,也沒下文了啊。
陸辭含糊其辭:“……會有人來的,總要小心謹慎些。而且我……沒打擾娘子吧。”
柳云眠:“沒有沒有,我是怕我打擾你。”
陸辭睡覺什么樣子?
柳云眠好像幾乎想不起來。
她覺多,這個男人好像每天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睡覺時候也規規矩矩。
只是,她很享受一個人在大炕上滾來滾去的感覺啊。
她愛火炕!
睡了幾個月火炕,她姨媽痛都緩解了很多,比吃藥還管用。
陸辭道:“還得委屈娘子一段時間,等我走后就好了。”
進京之后,他說了算,他安排。
“而且胖丫對我似乎有些意見,我們不睡一起,她更要攆我走了。”
他這么誠懇,柳云眠還能說什么?
算了,也不矯情了,反正一直都在一處睡。
再睡也睡不出什么花樣來。
“胖丫是厭惡男人,覺得男人都是占便宜的。她不是針對你,她是覺得,男人都是辣雞。”
陸辭:“我知道。”
他也是辣雞。
柳云眠竟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行了,就先這么安排吧。
不睡在一個房間,大姐和嫂子時間長了,也得說她。
沒想到的是,新房還沒住進去,竟然被人覬覦上了。
這日柳云眠正跪在新房地上,像個老奴一樣拿著抹布“開荒保潔”擦浴室地面,蜜蜜來喊她。
沒辦法,新房子,愛惜啊,累也高興,總要自己一點點打掃出來高興。
胖丫做不了這么精細的事情,她幫忙在外面掃院子。
陸辭則跟著柳家幾個男人下地去了,這會兒也不在。
觀音奴和鐵蛋,不知道到哪里野去了。
“小姑姑,你在這里啊!”蜜蜜氣喘吁吁地進來道,“你在做什么呀?”
她找了一圈,好容易才找到柳云眠。
擦地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有點陌生。
畢竟家里都是泥地,掃掃就行。
“擦地。”柳云眠指著屋里不小的浴池道,“回頭來姑姑這里玩水。”
“那得燒好幾鍋熱水吧,太費柴火了。”蜜蜜懂事地道。
柳云眠大笑,“沒事,咱們去山上撿柴,又不要什么錢。”
蜜蜜看著大浴室,羨慕極了。
沒有哪個女孩,不愛干凈,不想玩水。
可是她大了,不能再像男孩子一樣去河里野了,能在這里洗澡,多好啊。
“姑姑,我一定好好撿柴!”蜜蜜大聲道。
柳云眠笑道:“行,咱們一塊去。怎么了,這么匆匆忙忙來找我?”
蜜蜜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急得跺腳,“小姑姑,曾外婆帶著舅公舅婆來了。”
柳云眠想起來,柳秀才這邊沒什么親戚了,但是高氏娘家卻在隔壁鎮上。
高氏的母親,也就是柳云眠的外祖母于氏還活著,現在算算,應該也是七十歲高齡。
于氏就生了一兒一女,高氏是長女,然后有個小兒子叫高明。
這高明,實在不太高明。
那是個敗家子。
柳云眠的印象中,于氏是個極其刻薄的。
她小時候,高氏沒生病,家里情況還過得去的時候,于氏會帶著高明的幾個兒子上門來要錢要東西。
其實高家條件很好,于氏年輕時候也是在大戶人家幫工的,賺了不少錢。
家里置房置地,在村里是很讓人羨慕的。
可是高明把家都敗了。
于氏不知道是因為重男輕女的緣故,還是因為高氏小時候不是她養大的,所以對高氏很刻薄。
母女倆之前的關系基本上就剩下一個字。
高氏軟弱,之前常常被拿捏。
可是后來她生病了,家里一貧如洗。
于氏就不再上門,也不來探望,只當這個女兒死了一樣。
沒想到,于氏現在又帶著她那敗家的兒子兒媳婦來了。
說起來,肯定還是為了錢。
為什么?
定然是聽說,柳家的日子好過了唄。
呵呵,他們消息還挺靈通的。
但是這次自己在,他們休想拿走一個子!
柳云眠洗干凈手,牽著蜜蜜一起回娘家。
多年未見,于氏更蒼老,面相也更刻薄。
吊梢眼,深深的法令紋,唇角往下耷拉著,一看就不好相與。
她旁邊坐著一個干瘦如猴的老男人,想必就是高明。
另一邊是個濃妝艷抹,把自己抹得像猴屁股似的樂氏,是高明之妻,現在正打量著屋里的陳設。
她是個媒婆,所以日常打扮都很夸張和廉價;走街串巷,練出來一張好嘴。
“哎呦呦,這是云眠吧。”
看見柳云眠,樂氏先站起來,過來要拉她。
柳云眠往后避開她的手,沒有作聲,臉緊繃著。
樂氏也不生氣,笑著道:“怎么現在跟舅母生疏了?你生出來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柳云眠淡淡道:“是嗎?原是我不懂事了。”
你好意思,拿十幾年前的交集來說事?可見這么多年來,有沒有來往!
對于這群水蛭上門的目的,柳云眠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所以完全沒有打算給她們好臉色。
樂氏見她不冷不熱,尷尬笑道:“也不怪你。外甥女真是出息了!這一看,就不是村里人,這通身的氣派,誰能比得了?”
于氏卻拍著桌子罵站在一邊局促不安的高氏:“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見了我們也不喊人,怎么,你對我有什么不滿,要教唆你女兒給我甩臉子看?”
高氏囁嚅著道:“娘,不是的,不是。眠眠就是不愛說話……”
“她不愛說話,能攀上高枝?我看就是沒把我放眼里。”
于氏狠狠拿捏了女兒。
柳云眠似笑非笑地道:“我攀上什么高枝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眠眠害羞了呢!”樂氏不想把事情鬧僵,打圓場道,“你和周二公子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還是你有福氣,你看你表妹,嫁了個泥腿子,天天吃不上穿不上……”
樂氏生了三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和柳云眠年紀相仿,略小幾個月,現在已經嫁了人。
柳云眠:我害羞個屁。
“我既然攀上了高枝,也不見得外婆對我娘客氣點,可見這個高枝,不夠高啊!”她陰陽怪氣地道。
上門來討打,別怪她不給臉了。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