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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盡都是電光石火之間來不及反應的呆愣神情,進而當有人欲要在頃刻間蹈空步虛而起的時候,那自第五磬噴涌而出的暗紅色血光化作的汪洋血海,便先一步將諸修盡都囊括在了其中。
緊隨其后的,是那怒吼聲中,楚維陽裹挾著雷火與玄黃風暴,混同著那血光汪洋,一上一下,渾似是個鐃鈸也似,生是將這所謂的昴宿星宮的修士,盡都囊括在了其中。
或許是因為有著風暴遮掩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這這一批的遴選,第五磬所選擇的,也是寶仙九室之界諸修之中,自己經營的最為穩妥的一家!
于是,電光石火之間,當那血光暈散成的汪洋盡皆將這一眾修士全數都囊括在其中的時候,渾似是第五磬那閃瞬間的凄厲嘶吼僅只是為得動搖他們的心神,下一瞬,密密麻麻的鱗甲與角質從那血海之中顯照而出的時候,便驟然爬向了這一眾人的獸相身形。
幾乎僅只頃刻間,一切的神智便在那一眼的驚神間被輕易動搖了去,進而,便是齊皆雙眸洞照著血海也似的猩紅神光,甚至連帶著那暴怒與殺念的原始野性也僅只是一閃而逝的顯照,便徹底歸咎為了純粹的癡傻與呆滯。
進而,在那血光之中鱗甲與角質的覆蓋與牽引之下,這一眾修士的獸相身形,便盡皆驟然朝著更為“牲畜化”的方向增生著龐大兼且臃腫的身形。
而且,似是已經瞧出了楚維陽熔煉那玄黃二炁寶兵的路數,在牽引的過程之中,第五磬打散了那獸相的原本外形,盡皆將之朝著蛇蛟龍相的方向牽引而去。
甚至,楚維陽無從猜度,到底有著多少的奇詭邪異的生靈殞命在第五磬的手中,那血光汪洋之中泛起的靈光潮涌之中,竟真個有著皇華宗的混朦法牲畜的龍相神韻,在這一刻成了那“畫龍點睛”的一點真髓牽引。
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但楚維陽明白,這是真正源自于同門師兄之間的鋪路。
當然,這終歸是第五磬于暗中蟄伏里的悄然經營,一眾待宰的豬玀之中,未必沒有真個抗爭著的崢嶸天驕,一宗的扛鼎人物。
“第五磬!”
楚維陽搖晃著赤紅的玄黃鐵棍橫掃四方,真正鮮艷的瓢潑血雨之中,與在獸化的過程里仍舊掙扎著的修士發出了憤怒的嘶吼聲音,那聲音里滿蘊著神韻的震顫。
淌過掙扎的過分,于此間有著太多的留痕,或許第五磬的手腳會被人給推演出來。
于是,也正是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于風暴之中橫渡虛空,抵至那蛇蛟龍相面前的頃刻間,楚維陽三頭六臂的神魔法相所披掛的玄甲鱗片上,無算陰靈齊皆手舞足蹈,可是有若巫覡又有若齋醮科儀的身形變化之中,卻是純粹的通幽符陣的神韻貫穿入此獠的心神之中!
進而,卻并非是玄真寶鑒,而是楚維陽手中的玄黃鐵棍顫抖嗡鳴著,霎時間,一道道極盡于瘋癲的龍相顯照,頃刻間便順著通幽符陣,徑直映照進了此獠那磅礴的思感與念頭之中,將殘存的神智徹徹底底的攪碎!
于是,僅只是那一聲嘶吼之后,此獠便再也沒有了甚么掙扎的動作。
第五磬在為楚維陽鋪路,但是同樣的,楚維陽也肆無忌憚的施展著一切足夠關乎于死生輪轉之間的神韻手段,來為第五磬掃尾。
畢竟,他“觀漁散人”乃是昔年借假死脫身的人,這已然是甚為抵近死生輪轉之間的經歷,于這樣的經歷之后,不論在道法的根髓上有甚么樣的變化,都是足夠解釋的通的。
而且,便依仗著楚維陽和第五磬這樣肆意的殺念勃發,這一局之后,“觀漁散人”是否還要“活著”,只怕還得打個問號。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瞧見了楚維陽的收尾,無端的第五磬也松了一口氣。
才情上的勢均力敵是一回事兒,兩人跟腳上的同門又是一回事兒,真正攪動死生的大局之中能夠有著趨同的心性與默契,才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而今看,楚維陽手段之精妙,已經足夠在這刀鋒上起舞的毫厘絕巔之際,贏得第五磬的些許信任。
于是頃刻間,伴隨著那此前嘶吼的余韻聲音即將消散在這洶涌的風暴之中,第五磬旋即鼓動著己身的神韻,以甚為嘶啞并且頹靡的神韻,同樣嘶吼道。
“是我對不住師兄!是我對不住師兄!可恨!可恨!觀漁老兒!怎敢這般肆意屠戮我寶仙九室之界修士!”
而回應給第五磬的,則是那楚維陽在巫覡戰舞之宗甩落的寶兵。
“哪里來得這般多聒噪廢話!死來——”
話音的余韻混同在了勁風的裹挾之中,伴隨著靈韻的徜徉,這頃刻間,那巫覡戰舞之中,真個有著龍吟聲響徹,只是任誰聽去時,那龍吟聲中,盡皆是極盡瘋癲的神韻。
下一刻,仍舊煅燒得通紅的鐵棍甩落,巫覡祭火混同這狂風,便旋即將那蛇蛟龍相吞噬在了烈焰之中。
如是,即便是在神韻烙印在天地間的痕跡層面,兩人也已經依仗著這樣的配合,將一切的隱患消除,將原本的痕跡涂抹、粉飾。
下一瞬,源自于五蘊、太陰法力的吞噬與煉化,陡然間將更為渾厚的法力裹挾著豐沛的靈韻,灌涌入了道果金丹之中。
在這頃刻間,楚維陽駐足在悟境的余韻之中,修為氣機穩穩地有所增長的同一時間,更為明晰的變化,則是那豐沛的靈韻盡皆在這頃刻間灌涌入洞開的五竅之中。
事實上,伴隨著楚維陽修為境界的提升,此前已經“臻至絕巔”的諸竅之真形道種,也更進一步的被擢升了上限。
幾乎并駕齊驅的熔煉之中,這真正是靈韻層面一日千里的蛻變與升華。
甚至與之相比,楚維陽在修為氣機層面的增長,都已然足夠堪稱微末。
畢竟對于楚維陽而言,這可以預料的血雨腥風之中,這接連的“收獲”里面,將會有不知多少第五磬的“同門”和“道友”要殞命在觀漁散人的肆意廝殺之下。
這意味著,在這樣的收獲過程之中,已經足夠教楚維陽于“煉法”的層面更為謹慎的有所選擇,并且摒棄混朦法修持而成的血肉和法力對于己身道法可能存在的影響。
那些靈韻盡皆是源自于死生輪轉的磨礪之中所誕生的純粹菁華,楚維陽輕易將之熔煉了沒有甚么,但是涉及到這些蛇蛟龍相肉身妖軀,精氣神三元的混朦法修持之道果,則僅只有小部分被楚維陽以神通法力熔煉,化成了己身法力之中極盡精純的一部分。
但余下更多糟粕與駁雜的部分,則盡皆在楚維陽合煉三元的過程之中,徹底化作了那瘋癲龍相,融入了寶兵之中,成為那浮雕的一部分。
而在片刻之后,伴隨著楚維陽巫覡戰舞橫掃過四面八方,最后終于“橫掃”到了豬突狼奔的第五磬的身上,楚維陽遂一棍將之橫擊出了風暴的范疇,霎時間,漫天的血光汪洋隨即緊隨其人倒飛而出的身形破空而去。
只是那血光的一閃而逝之間,其上若隱若現的鱗甲與角質,復又增加了許多。
進而,當倒飛的過程里,第五磬艱難的安穩好身形的時候,其人身上的牲畜化外象之上,鱗甲皸裂,角質撕扯,須發斷裂,渾身的血污使得第五磬無需有甚么凄厲的嘶吼,便已經有了些“聲嘶力竭”,以及亡命奔逃的意味。
而緊接著,當楚維陽緊隨其后,闖入昏黃霧靄之中緊隨其后追殺的時候,誠然,楚維陽所經歷的一切,甚至都無法算得上是廝殺,更是純粹的屠戮,但是在他們所勾勒成的血戰的戰場殘存的痕跡之中,楚維陽誠是歷經重重廝殺才造就的這一樁樁“血案”。
因而當楚維陽也從己身顯照的風暴之中沖殺出來的時候,道人身上披掛的玄甲,那原本應該光潔的甲面竟像是蒙上了一層昏黃的繡色。
這一刻,或許是寶兵與己身“人器合一”的交織與共鳴,那蒙著一層銹跡的戰甲上,不再有著繁盛的無算陰靈顯照,更相反,朦朧的昏黃繡色之中,是一道道猙獰且瘋癲的龍相顯照!
很顯然,從這一刻起,楚維陽己身真切修持著的道與法的根基被更進一步的遮掩,那映照出來的,是這玄黃鐵棍的寶器本源。
而且,在那鱗甲的不起眼之處,細微的破碎展露著內里“觀漁散人”同樣在牲畜化的獸相變化。
翻卷的鱗甲朝著四面八方肆意的生長著,黝黑的角質恍若是烏血的淤積,而那一閃而逝的洞見之中,楚維陽那肉山也似的身形,則盡都是遒勁的龍軀回旋。
而待得這樣的猙獰身軀也隨著第五磬的遁逃而遠去的時候,原地里,那清朗的方寸之際被昏黃霧靄彌散而至,進而再看去時,那原地里殷紅的血跡,則已然一點點地暈散在了昏黃濁世的湍流之中。
一處,兩處,三處……
第五磬渾似是成了甚么晦氣災星也似,其人亡命奔逃到了甚么地方,便將血腥的災劫帶到了何處。
而自始至終,昔年假死脫身的觀漁散人所裹挾的玄黃風暴,都緊緊墜在其人的身后,如影隨形。
終于,某一刻,當那血腥的戰場再度被兩人甩在身后,正遁入霧靄之中往更深處而去的時候,忽地,有著磅礴的氣息朝著兩人愈漸猙獰的獸相身形橫壓而至。
“夠了!貧道說,你們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