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有一種很荒誕的直覺,他們似乎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也知道即將會發生什么,這真的是太嚇人了,幾乎讓她坐不住,落荒而逃。
可她還是強撐住了,面色難看,口齒生澀地說道:“麗妃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本宮怎么聽不明白,你的生辰,本宮有什么好等的。”
“難道皇后娘娘不是在等妾身毒發嗎?”
一語出,石破天驚,她笑意盈盈地,卻像是被滑溜的蛇纏住了身體,留下黏膩的冰冷,讓人遍體生寒。
“什,什么?”
皇后再也維持不住體面,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幾乎是急匆匆地要往外走,無孔不入的危機攝住了她,拼命發出預警,催促著她離開。
“本宮看你是過生辰,高興得腦子都不清楚了,本宮的心意送到了,罪也賠了,就離開了,麗妃以后也別胡說八道。”
她轉身就要走,沒人阻攔,金玉怕得要死更恨得要死,直到主仆倆到了門口。
燕綏之才淡淡出聲:“以為你們倆今日走得出晨曦宮嗎?”
隨著他的話語,原本敞開的木門在她的面前被外面的侍衛關上了,似乎就一直蓄勢待發,再等燕綏之的命令。
皇后恨恨,驚懼之色迅速爬上了她的瞳孔,她抖著手顫聲道:“燕綏之,你什么意思!”
剛剛勉強維持的假色瞬間崩潰坍塌。
沈嘉虞覺得皇后真是可恨又可憐,頗為貼心地給她解釋:“殿下的意思就是,我們早知道您身邊的姑姑派人威脅春香的事了,也知道春香在飯菜里下了一瓶藥的事,還知道事成之后,她親眼看著我們吃下去就去通風報信了。”
“您上門來我們一點兒也不意外,就是不清楚您想做什么而已,原來是送了一壺酒,想來這酒里也加了料吧。”
他們其實也沒有特意去查驗水中是何種毒,但也許水中的藥并不致命,需要配合酒里的才是。
“殿下,皇后娘娘來之前,你說,我們在玩兒什么游戲來著?我給忘了。”
沈嘉虞歪著頭一派天真地問道。
“哦,甕中捉鱉。”
燕綏之回答了她。
沈嘉虞的眼神落在皇后和金玉姑姑的身上,含義不言而喻,麗妃娘娘笑得更緩了了,她的兩個孩子,真是活寶。
小丫頭才是最知道如何氣人的,看皇后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五味雜陳的,她就發自內心的高興。
皇后的手一一指過三個人:“麗妃,你欺人太甚。”
麗妃冷嗤一聲:“我欺你什么了,皇后,你少賊喊捉賊,在這兒給我抱屈了,二十年前,是你聯合清妃誘導柳妃,說我兒是妖孽,和太后命里犯沖,逼迫我放手,將我兒外放出宮。”
“如今,我歡歡喜喜地過生辰,難得兒子兒媳都在身邊,你又非要找事,怎么,想置我們一家于死地啊,可惜,我已經不是任你拿捏的軟柿子了,我兒也不是。”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在飯菜里和酒里放了什么東西。”
沈嘉虞清澈的目光落在金玉姑姑的身上,無端讓她覺得懼怕,然后她就聽到沈嘉虞魔鬼般地說道:“不如就讓這位金玉姑姑試試吧。”
金玉整個人都是畏縮而退怯的,可是根本由不得她,就有兩個人按著她的手臂,梅枝姑姑從湯鍋里舀出一碗湯給她,那是麗妃要求她原汁原味做的,用的是動過手腳的湯。
金玉牙關要緊,嘴巴也緊緊地閉著,不肯張嘴,梅枝也不是好惹的,扇了她一巴掌,趁她吃疼,掐住了她的下巴,一整晚都給她灌了進去,有些湯汁灑在了她的衣服上,但是無人在意。
“唔,不要,皇后娘娘救我,救奴婢啊,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給奴婢灌毒嗎?”
“這里只有我們主仆二人,他們人多勢眾,下一個就輪到您了!”
金玉聲嘶力竭。
皇后心驚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