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你威脅春香的時候不是很高高在上嗎,準備謀害我們的時候心里不也全都是快意嗎,如今禍到臨頭,輪到自己了,就開始害怕了,知道求饒了,晚了。”
那湯,他們三個人都沒動過,吃的都是用凈水洗過的菜,菜品也都換了一批。
“本宮倒是要好好看看皇后娘娘這酒配上本宮這里的菜到底是怎樣的效果。”
麗妃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倒了杯酒,金玉已經被迫跪在了地上,她的唇邊還有溢出來的湯汁,但仍有很多全都滑進了她的肚子里,她拼命地咳嗽,沒有用,而奪命的酒又被送到了嘴前。
“饒命啊,麗妃娘娘,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主子這么命令,奴婢只能照做。”
金玉惶恐地看著酒杯離自己越來越近,像是在懼怕什么穿腸毒藥。
可麗妃沒有憐憫,心中只剩無限的悔恨,她在下決心調查當年的事的時候就沒想過要輕拿輕放,她這些年的寂寞和遺憾總要有人來承擔和償還,當然是罪魁禍首了。
“本宮太熟悉你這副嘴臉了,不過是因為位置和處境調換了而已,若是本宮和孩子們如今已中毒,你和皇后指不定怎么得意呢。”
“今日你和皇后上門來,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沒得選擇。”
麗妃娘娘掐著她的下巴,酒給管了進去,金玉很絕望,她的眼神渙散無光,像是遭受了不能承受的沉重打擊,癱倒在地,很快,她的臉就發紅起來,整個人力度非常大的晃動。
“放開她。”
麗妃知道這是藥起效果了,沒想到這么快,金玉得了自由,兩只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似乎要嘔吐出什么東西來,她的腿也胡亂蜷縮著,很快血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她的動靜逐漸小了,兩眼一閉,徹底不動彈了。
皇后退后一步,腳下不穩,坐在了地上,麗妃冷靜地往她鼻子前一探,鼻息還有,很微弱。
她冷漠道:“梅枝,宣太醫。”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著麗妃,眼神從沈嘉虞和燕綏之的臉上劃過,他們都很平靜,不覺得麗妃殘忍,也不覺得她用活人以身試毒有什么錯,太可怕了,這一家人,個個都是蛇蝎心腸。
“沈嘉虞,你不覺得這樣的婆婆很可怕嗎?她對人命沒有敬畏,若是有朝一日你和燕綏之離了心,就不怕她如此對你嗎?”
這種時候,皇后都不忘挑撥離間,真是沒救了。
沈嘉虞道:“可是娘娘是個很好的人啊,對我也很好,送了我很多漂亮的頭飾和珠寶,還會在我每次來之前都命廚房做好我愛吃的糕點。”
“如果我和殿下吵架鬧別扭,娘娘會幫我一起收拾殿下的,不過殿下對我也超好的,應該會讓著我,我們不會吵架的。”
“所以,皇后娘娘說的是不存在的。”
沈嘉虞喝了桃花釀,嗓子被浸潤地甜甜的,帶著少女的清亮:“再說,是皇后娘娘出手在先,娘娘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并沒有做錯啊,錯的是最先害人的那個呀。”
“您當年把殿下送走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他們母子的感受呢,我想,是沒有的,您有的,只是計謀得逞的快感和得意,看著娘娘痛苦,您很沾沾自喜吧,惡有惡報,業孽回饋,皇后娘娘,這是你該得的苦果。”
她確實是嬌養長大的,之前也不怎么入世,生活在沈府和虞府給她營造的一小方愛的天地里,自由自在,瀟灑自如,她感知的多是真善美,可她也見過惡,最大的惡發生在她的身上,拜太子所賜。
可她不是善惡不分,也不是所言的圣母,她一開始想著逃過太子和秦如月,也是盡自己所能,而不是在事情發生之前就以惡止惡,而是盡量要用最小的損失去改變結局,她不想成為和秦如月一樣的人。
但也不代表她就沒有手段,不會報仇,她從來都不覺得麗妃娘娘和殿下的所作所為是惡的,令人害怕的,世間行事手段千千萬萬,只要不是無端作惡,沒有理由的殺害,就不能單純地被人評判。
隨著太醫而來的,還有太子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