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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暮挑了下眉,笑出了聲。
她問:“是嗎?那你能現在就把他給我請出去嗎?我跟他八字不合,看到他我連呼吸都不順暢呢。”
傅懷瑾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臉蛋,隨即手掌拖住了她的后腦勺然后就將她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做完這些動作以后,便對怒不可遏的戰修遠說道:
“您老聽到她說的話了么?我也不想做出以下犯上且大逆不道的事,但您若是還不帶著人從我這里消失的話,我也能找個風水絕佳的寶地給您養老送終呢。”
戰修遠氣的血壓瞬間就飚了起來。
他呼吸急促,一番強作鎮定后,才冷靜下來。
他深知強行阻攔傅懷瑾跟盛朝暮在一起非但起不到半點作用,反而適得其反。
思及此,他便似笑非笑般的對傅懷瑾道:
“傅懷瑾,但愿這個女人能配得上你的一顆赤子之心,咱們且往前走著瞧,你且看看她值不值得你這樣待她。”
戰修遠扔下這句話就迅速帶人離開了。
盛朝暮回坐到沙發上,單手托腮,神色不明的看向窗外。
傅懷瑾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的面前,“你說要跟我扯證,是真的么?”
盛朝暮從他手上接過水杯,在抿唇喝了一口溫水后,看著他,道:“傅總,覺得呢?”
她這樣說,心地便涌出一些難言的澀意。
她掀眸看著男人俯瞰下來的視線,似是而非的說道:
“戰老說但愿我這個女人能配得上你的一顆赤子之心,我仔細想想,從我們相識相知以及相恨別離糾纏至今,你的的確確會將我的事擺在前面,你是像今晚一樣護我周全也好,還是像從前我被綁架時救我也罷,你甚至能替我抵擋所有不好的災難,正如戰老所言那般,你只要想對我好的時候就真的好像付出一顆真心一般,可事實上,我大部分的痛苦又都是你帶給我的。”
說到這,頓了頓,
“你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每當我想要逃離時,你就張開血盆大口將我吞回去……”
抿了會兒唇,
“傅懷瑾,你讓我真的很痛苦呢。”
盛朝暮說到這,就仰頭去看傅懷瑾神情莫測的一張俊臉。
她微末的嘆息了一聲,補充道:
“就像是今晚在唐家慈善拍賣晚宴上,你替我出頭時,我應該對你感到感謝才對。可我又那樣清醒的告訴自己,要不是因為你逼我去簽那個所謂的合同,我也不會去參加那個晚宴。我所有痛苦的遭遇都是你帶給我的,可我所有痛苦的遭遇又是你給解決的。所以,你告訴我,我應該怎么面對你?”
傅懷瑾并沒有因為盛朝暮這一番肺腑之言而發生明顯的情緒起伏。
他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看著盛朝暮那張冰冷無比的小臉。
良久,他才緩聲開口道:“難道只有痛苦嗎?”
盛朝暮看著他的眼睛,抿了抿唇,“是。”
傅懷瑾因為她的答案而低低的笑出了聲,那笑聲猶如地獄惡鬼,森森然的嚇人。
盛朝暮對此涌起了一絲懼意,聲音明顯輕顫了起來,“你笑什么?”
傅懷瑾斂起笑意,一言不發的看了會兒她,才一字一頓的道:
“盛朝暮,你知不知道激惱我對你并沒有半點好處?你就算真的是那么想的,也該知道就這樣不假思索的說出來會得罪我,你為什么就不懂迂回變通呢?你用甜言蜜語的謊話哄我,我只會比聽到真話而更愿意獻出我的血清救你大哥的命。”
盛朝暮心臟揪了起來,她抿唇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傅懷瑾也沒再說話。
他心情糟糕到了極致。
他去了戶外抽煙。
隔著一道玻璃墻,盛朝暮看著他孤獨而又挺拔的身影被戶外的夜燈拉長再拉長。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下起了雨。
雨雖然不大,但人只要在雨里很快就會被淋濕。
盛朝暮看著那周身都快要被淋透了的男人,終于還是走向了戶外。
她在門口的玄關處拿起一把傘,在撐開后就走進了雨里。
五月初的帝都,空氣中飄蕩著不明的花香。
盛朝暮踩著濕漉漉的地面,很快就走到了傅懷瑾的身后。
她舉起手上的傘,撐過他的頭頂。
很快,傅懷瑾就因為她這個舉動而轉過身來。
背著光,他頭發上的水珠順著他線條明顯的面頰滾進了濕透了的襯衫里,于光影重重里,他整個人都清雋俊美的不真實。
他鳳眸冷看著她,低聲譏諷道:“不是說我是你一切痛苦的根源的?怎么還打傘出來找我?”
盛朝暮抿了抿唇,嗓音溫涼,帶著一層說不上來的柔軟:
“哄你啊。不是你說將你惹的不高興了對我沒有好處的么?”
傅懷瑾扯唇笑了起來,那笑聲似是振動了他整個胸膛,低低悶悶的,格外有節奏。
他伸長手臂從她手上將傘取走,然后將傘撐在了她的頭頂上,淡淡的道:
“難得你乖一次,我就給你這個面子。”
兩人并肩走著,好似所有的不快頃刻間都消失不見了一般。
可盛朝暮知道,那些被強行扼制下去的不快,早晚還是要卷土重來,并將他們全都吞沒。
傅懷瑾淋了雨,回到別墅后就上樓去沖澡了。
盛朝暮則去了廚房。
她晚上沒有吃東西,猜測著傅懷瑾應該也沒有用晚餐,所以她去了廚房。
她性子在家務事上比較懶散,幾乎很少下廚。
所以,她只簡單的做了兩碗青菜雞蛋面。
她將煮好的面從廚房端出來時,沖完熱水澡的傅懷瑾從樓上下來。
他穿了件黑色真絲睡袍,腰帶松散的扣在側腰處,領口露出大片線條明顯的肌理,整個人于暖色燈光里禁欲而又清貴。
他走到盛朝暮的面前,就瞥了眼餐桌上兩碗冒著熱氣的青菜雞蛋面。
他似笑非笑般的口吻,“看著賣相不錯,不知道味道如何?”
盛朝暮在他話音落下后對他遞出去一雙筷子,溫聲道:“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傅懷瑾沒有接她的筷子,雙手落在她柔軟的腰肢上撩撥著。
他鳳眸深不可測的在她臉上停留著,過了片刻,俯首在她耳邊舔吻了一下,隨即低低輕笑道:
“不是說要哄我的?送把傘,煮個清湯寡水的面,就算是哄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