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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完她的面頰,又俯首在她光潔的額頭輕輕的碰了碰,嗓音低沉而溫緩,“再等等,等他們都跪完。”
盛朝暮抿了下唇,嗓音纏著一層微不可覺的自嘲,“看起來你好像真的很在意我呢。”
傅懷瑾抬手在她濃黑的發頂上揉了揉,低低淡淡的口吻:“你話里有話?”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在乎我,為什么不能痛快的把血清給我,然后還我自由呢?你也看到了,才僅僅一日而已,我就已經成為帝都的眾矢之的了。今晚你是給我出頭了,但日后我得罪的人就更多了,不是嗎?”
傅懷瑾挑了下眉,然后手指就捏住了她柔軟的下巴,隨即波瀾不驚的說道:
“我以為今晚之后沒人會不把你放在眼底。”
盛朝暮道:
“或許是這樣。但這些人只是因為忌憚你。早晚有一天,當你玩膩了我,且我們也不會再有關系時,他們還會跟今晚一樣像惡犬撲食一樣再次咬上我的……”
傅懷瑾鳳眸深深的瞇了起來。
他目光在盛朝暮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才開口道:
“這么害怕被撕被咬,直接一步到位跟我扯證好了。”
盛朝暮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懷瑾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我聽著就是這個意思。”
他說完,就拉過一把椅子,然后抱著盛朝暮坐在椅子上,繼續看著那跪了一片又一片的人群。
半小時后,當所有人都給盛朝暮跪了一遍后,傅懷瑾才將盛朝暮打橫抱起。
他帶著盛朝暮離開前,對面色不太好看的唐久澤道:
“把她要的《江南》送到帝苑,我可以放過你妹妹唐語嫣那個蠢貨。”
傅懷瑾大張旗鼓的搞砸了唐家精心準備一個月的慈善拍賣晚宴,身為唐門的掌權人,唐久澤滿胸腔都是無處可泄的窩火。
可挑起禍端的又是他的親妹妹,他非但不能找傅懷瑾算賬還得給他賠禮道歉,唐久澤心情不可能好。
他臉色極差的道:“好。晚些我讓人把那副《江南》給盛小姐送過去。”
傅懷瑾似笑非笑般的道:“唐家多虧你還是個明白人呢。”
傅懷瑾扔下這句話就抱著盛朝暮離開了。
唐久澤在這之后,就冷著臉把唐語嫣弄到了自己的書房。
唐語嫣哭的雙肩一顫一顫的,
“哥,都是因為盛朝暮白天欺負我,我才心里氣不過想讓她當眾出丑的……”
“夠了!”唐久澤怒拍了一下桌子,目光銳利的睨著唐語嫣,“不長腦子的東西,你差點把整個唐家的前程都給葬送了,你還不知悔改?”
唐語嫣擦了把哭腫了的眼睛,哽咽不已的問:
“哥,你能不能別那么夸張?唐家好歹是帝都四大豪門之一,即便唐家比不上戰家,但我們唐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你犯得著那么忌憚傅懷瑾嗎?”
唐久澤氣的想給唐語嫣一耳光。
但,她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最后又沒舍得。
他放下巴掌,對唐語嫣冷冷沉聲道:“從今日起,我不許你邁出唐家大門一步,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許給唐麻子。”
唐麻子是唐家花匠的兒子,人如其名,長了滿臉的麻子,目前是唐久澤的保鏢。
唐語嫣一聽這話,瞬間就老實的閉上了嘴。
但她抽泣的聲音更大了。
唐久澤頭疼的掐了掐眉心,對她訓斥道:
“你給我記住了,父親被人謀害以后,唐門早就大不如從前了。如今的唐門不僅外強中干,還內憂外患。傅懷瑾就是一頭發展勢頭的野狼,他不對我們唐門趁火打劫都不錯了,你少給我觸他的眉頭,聽到了沒有?”
唐語嫣見唐久澤表情嚴肅,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抽嗒嗒的嗯了一聲,哽咽不已的道:“我……我知道了。”
唐久澤母親早逝,父親前不久又被人謀害,他很疼唐語嫣這個胞妹。
見她哭的慘兮兮的模樣,他也不忍心太責備她,
“我是踩著我們父親的尸骨上位的,我能做上唐家這個繼承人位置十分兇險。我只有跟傅懷瑾結交并依附于他,才能坐穩這個位置。你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經營,知道嗎?”
唐語嫣點頭,“哥,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招惹盛朝暮了,嗚嗚……”
唐久澤抽出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聲音溫和了不少,
“哥不能跟著你一輩子,語嫣,你是時候該成長起來了。”
頓了下,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
“晚些你跟我一起去帝苑,把盛朝暮要的那副《江南》送給她,然后再給她道個歉,好嗎?”
唐語嫣抿了抿唇,猶豫了許久,才點頭:“好。”
那端,盛朝暮被傅懷瑾帶回帝苑沒多久,戰修遠就到了。
那時,盛朝暮才剛剛恢復一些體力,迷幻劑的藥效還沒有散退干凈。
她靠在沙發上休息,傅懷瑾在廚房給她煮水。
戰修遠帶人出現在盛朝暮面前的下一瞬,就用拐杖去戳正在閉目養神的盛朝暮心口,惡狠狠的道:“盛朝暮,我真是小瞧你興風作浪的本領了。”
他拐杖戳的很大力,盛朝暮因為胸口傳來的鈍痛而睜開了眼。
她眼眶很紅,目光冰冷的看著雷霆震怒中的戰修遠,突的笑了一下,“這才哪到哪?”
戰修遠怒不可遏,“盛朝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盛朝暮在他的怒吼聲中站了起來。
她臉上的笑容變的更加明艷奪目了,她一瞬不瞬的看了會兒戰修遠,道:
“你怕什么,我就要干什么呢。”
戰修遠咬牙:“你——”
盛朝暮視線越過他,落在從廚房里出來的傅懷瑾身上,道:
“傅總,你之前問我對傅太太感不感興趣,我現在說感興趣,會不會晚啊?”
傅懷瑾幾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要笑不笑的口吻,“你什么時候答應都不會晚。”
盛朝暮笑了起來,眼底暗藏漩渦。
她在這時點起腳尖,在傅懷瑾俊美無儔的面頰上親了一下,淡淡的笑著,
“那如果我說,我只是為了氣死你外公才對傅太太這個位置感興趣的,那你還會愿意跟我扯證嗎?”
傅懷瑾垂眸看著她言笑晏晏的一張小臉,以及她瀲滟無比的紅唇,心念一動,便俯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低笑道:
“我心情不錯,你說什么便是什么。總之,唯你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