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臨正在氣頭上,根本就沒空搭理傅懷瑾。
他幾乎是在傅懷瑾話音落下后,就掐斷了他的電話。
他在掐斷電話后,面頰被扇的紅腫不堪的顧良辰放棄了掙扎。
她眼神有些許空洞的看著視線上方男人模糊的身影,眼淚從眼眶里滾了出來。
良久,她道:“阿淮,我快死了。”
她突然喃喃的叫了陸淮臨一聲。
陸淮臨被她這一聲綿軟的輕喚,鬧的心臟瞬間就揪扯成了一團。
他喉骨劇烈的聳動了兩下,捏住她的下巴,嗓音帶著嘶啞:
“你少跟老子說這些沒用的。顧良辰,你現在哄一哄我,嗯?你再不好好哄一哄我,你今晚真的會死在這張床上。”
顧良辰在這時抬手,試圖觸碰著模糊視線里男人那張臉,“我乳腺癌晚期了。”
她這樣說,手臂又伸長了一些,終于摸到了男人那挺拔的鼻梁。
她細細的描繪著,像是要拼盡全力記住面前這個男人的模樣,
“阿淮,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僅僅是陸家那個還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時的情景嗎?你跟一條野狗搶饅頭,為了那半個饅頭,你差點被瘋狗咬死,是我救了你,你還記得嗎?”
陸淮臨眼眶唰的一下就紅了,他怒吼:“不要再說了。”
“阿淮,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顧良辰這樣說著,閉上了眼,淚水浸透了身下的床單。
陸淮臨眼瞳劇烈的縮了起來,“你說什么?你不愿意離婚?你不是做夢都想跟盛玄燁在一起的?”
顧良辰笑著擦了下嘴角的血絲,那是先前被陸淮臨扇出來的。
“是呢。”
她嗓音很輕了,顯得格外的蒼涼,
“可是我快死了,我不想給他任何希望,就像你我之間無法能走到一起一樣。看在年少時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你幫我一下吧。”
頓了下,
“你這些年雖然對我惡劣,但我知道你對我還是有一絲絲的憐憫的。你幫幫我,好嗎?”
顧良辰的話還在繼續:
“等我死后,替我把歡歡交給他,告訴他,我已經不愛他了。我現在是你陸淮臨的妻子,死后仍然是。”
女人一句‘我現在你是陸淮臨的妻子,死后仍然是’,令陸淮臨胸腔轟鳴許久,久久都無法平靜。
他掐女人下巴的手終于松了開來,他眼眶里的紅像是血色一般濃重。
良久,他突的笑出聲來:
“所以,你就算是要死了,還要處處為他著想嗎?他究竟有什么好?”喃喃的口吻,“他究竟哪里比我好了,嗯?”
顧良辰在這時睜開了眼,眼神空洞的看著他,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動手打我,這就是你跟他的本質區別。”
陸淮臨周身的氣場瞬間就驟冷了下去。
他對顧良辰再也沒有任何的憐惜了,粗暴的欲要去撕扯她身上的長裙時,房門在這時被人猛的給踹開了。
陸淮臨雙目通紅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盛朝暮,眸底一閃而過冷色以及錯愕,“盛含春?”
盛朝暮徑直走了進來,“陸淮臨,我現在要帶她走。”
陸淮臨直起身體。
他撿起摔在地上的襯衫穿上后,開始有條不紊的扣著紐扣,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盛含春,不是我不讓你把她帶走,是她不愿意跟你走。”頓了下,“不信,你自己問她。”
話落,已經坐了起來的顧良辰在整理好身上凌亂的裙子后,道:
“盛小姐,謝謝你的一番好意,請你轉告盛大公子一聲,我不會跟陸淮臨離婚的,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盛朝暮皺眉,“我不明白。”
顧良辰神色淡淡的道:
“我跟他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他能安然無恙的從監獄里出來,盛家一切都往好了方向發展,這就是我們彼此最好的結果。”
盛朝暮好一會兒沒說話。
她想不明白。
顧良辰明明那么愛著她的大哥,為何卻不肯擺脫跟陸淮臨的婚姻束縛而成全她自己的心意呢?
顧良辰的話還在繼續,不過這次話是對陸淮臨說的:
“陸淮臨,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陰謀詭計,但都請你現在立刻派人把盛小姐安全送回盛公館吧。”
陸淮臨在顧良辰話音落下后,就讓人把盛朝暮給強行趕出了房間。
他也跟著一塊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外面,就見秦都朝這邊走了過來。
秦都看到安然無恙的盛朝暮十分詫異,“你怎么……”
盛朝暮打斷他:“我是學醫的,你在酒里給我下的那些料,我雖中招,但卻難不了我,我針灸就能自救。”
秦都臉色驟變,“你這個賤人,啊——”
話都沒說完,他就被走過來的男人一槍給擊穿了掌心:
“秦都,我就是把你廢了,你們秦家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給我受著,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