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帝國在建立伊始,就面臨一個重要問題——將帝國首都建于何處。
耶路撒冷王國的元老們,舊十字軍貴族們認為定都耶路撒冷理所應當。
埃及的科普特人則希望洛薩能考慮將治所遷往開羅這座古都,以保證占據了帝國最多人口的科普特人不至于被邊緣化,且始終占據帝國的核心地位。
在他們看來,為帝國貢獻最多的稅賦和兵員的埃及,理所應當享有這種待遇。
洛薩麾下的十字軍新興貴族,則更傾向于洛薩能將都城設立于亞歷山大,或是尼羅河三角洲的幾座濱海城市。
改信歸附的薩拉森貴族們最沒有話語權,他們希望洛薩能夠延續薩拉丁的選擇,將都城設立于大馬士革,他們的想法,反倒最契合洛薩的本意。
開羅城和亞歷山大港太偏遠,雖然經濟發達,卻不適合作為帝國心臟。
就像東方王朝一樣,經濟中心可以在南,政治中心卻必須在北。
耶路撒冷地理位置合適,但卻被群山環繞,交通不便,且缺乏水源,整個城區的發展上限天然就被鎖死——如果拋開其宗教意義,這座三教圣地本該是一座最多只能容納一兩萬定居者的小城才對。
耶路撒冷王國還在鮑德溫四世治下時,就有了將統治重心向阿卡城遷移的趨勢。
至于大馬士革,其宏偉雖不如開羅,貿易繁盛也不如亞歷山大,但地理位置卻可謂得天獨厚。
向西,通過黎巴嫩山脈的隘口,能直抵的黎波里,進入地中海;向南沿約旦河谷,可直達紅海上的貿易樞紐艾拉港;向東則能遠眺波斯,震懾群寇。
地理位置極佳,又不像耶路撒冷的土地一樣貧瘠。
巴拉達河穿大馬士革城而過,滋養出了千里沃土,其本身又坐落于絲綢之路要道之上,手工業發達,經濟繁榮,最適合作為一國之都。
三年前,各地貴族,小市民階層的代表,在洛薩召集的“三級會議”上,為了爭奪定都在何處,爭執不休了整整一個星期,險些大打出手。
最終,洛薩還是選擇了定都耶路撒冷。
原因很簡單,于三教當中,皆有著圣地地位的耶路撒冷,作為一個治下囊括基督徒,薩拉森人,猶太人的帝國,意義實在太重要了。
相較之下,耶路撒冷糟糕的地理條件,以洛薩擁有的遠超傳奇施法者的力量,也不是什么無法改變的事。
此外,以洛薩本人的機動性,交通再閉塞,最多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也能騎著拉冬趕往帝國的每一個角落了。
值得一提的是,洛薩麾下的巨龍已不再只有拉冬一個了。
兩頭雌性火龍,受黑曜石龍的指派,從北地遷徙而來,要充當龍王的妃子,其中就有洛薩的“老熟龍”,那頭剛產下卵沒多久的雌性獨角蜥龍。
以巨龍的眼光,這兩頭母龍絕對是“美龍”,但洛薩消受不起,全數打包交給了拉冬,跟其一同去往亞歷山大附近的龍巢住著去了。
當洛薩接到從艾拉港傳來的“韃靼使團到訪”的消息時,他正在接待東帝國的特使安娜。
自從兩年前,安娜帶領東帝國的軍隊重新光復西西里軍區以后,安娜做客耶路撒冷的頻率便變得越發高了。
“洛薩!你個大男人就不能痛快點嗎,就我們女皇的相貌身段,除了年紀大了點,有哪不合你心意的?現在,我們甚至都不要求你非要舉行一場皇室大婚,女皇陛下只要你給她一個孩子即可!”
洛薩只得苦笑,若說這世上有誰相貌是能跟他的扈從們相較高下的,也就是這位杜卡斯家族的女皇了。
雖然這位女皇陛下的處境一直談不上有多好。
東帝國太老了,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滿身毛病的老人,女皇想搞新政,就相當于刮骨療毒,但凡稍微用力,可能整個帝國就亡了,只能徐徐圖之。
也就是外部有小亞細亞的新興十字軍貴族,以及新占領的西西里島上,那些得賜土地的新興軍事貴族和授田士兵們作為支持。
內部又有安娜這個準傳奇法師,以及她親手訓練出的禁衛軍作為支柱,東帝國眼下才能暫時保有一個相對平穩的局勢。
“你應該明白陛下現在的處境,我始終認為,如果這世上真的存在‘哲人王’的話,便只有你和陛下才能配得上。你們天然就該是最堅定的盟友和知己,現在的問題就是,她需要一個孩子作為自己的繼任者。”
“未來,你們的孩子不僅能繼承東帝國的皇位,甚至還能繼承你的位置,到時,兩國并為一體,帝國的復興豈不是近在眼前?”
后繼無人這個問題,在伊拉皇女還沒進行政變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因為皇女跟女皇的執政理念截然不同,不然拉蓋婭也不至于始終不愿讓其真正參政,組建自己的班底。
“正因為我知道她需要一個孩子,所以我才不能答應。”
洛薩有些無奈,終究還是說出了實情。
安娜詫異道:“為什么?”
“到了傳奇階的施法者,生命層次便會得到躍遷,你現在距離這個層次已經很接近了,應該也能猜出來原因所在吧?”
安娜神情微變,不只是傳奇,就連沒到傳奇的女巫們,也大多患有不孕不育的毛病。
“但你的力量,跟巫師走的體系不是不同的嗎?”
“殊途同歸。”
洛薩沒有再解釋,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生育能力,畢竟扈從們鬼族,狼族,圣靈,吸血鬼都有,也就薇薇安娜算是個少有的正常人。
但他跟薇薇安娜的關系還沒走到那一步。
開后宮也是個技術活,洛薩的時間充裕的很,所以從來抱有的都是順其自然的心態。
安娜顯然還是不太死心:“要不你們試一試?興許能成呢,陛下也不算是普通人,她喝過很多我調配的魔藥。”
“相信我,安娜,哪怕以咱們兩個之間的交情,東帝國和海外帝國依舊是最堅定的盟友,女皇陛下她...其實也不必抱有那么強的危機意識。”
“她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好了,哪怕你頂不住,作為盟友我也會給予支援的。”
洛薩笑著說道。
三年下來,海外帝國休養生息,安心發育,實力已經膨脹了太多,已足以使周圍的鄰居們感到強烈的威脅了。
“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韃靼人的使團就要到了,也是時候好好考慮考慮未來該如何跟這個新鄰居打交道了。”
安娜皺眉道:“跟他們有什么可打交道的,你難不成還想跟這些游牧民族和諧相處不成?照我看,你現在就該立刻舉大軍壓境,哪怕不進軍波斯,也要吞下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這片膏腴之地吧?”
洛薩笑了笑:“先看看韃靼使團怎么說吧。”
這些年,他往中亞地區派出了不少探子,黑暗之影的組織規模也擴大了許多,在拔除了山中老人的“鷹巢”以后,頗有取而代之的架勢。
韃靼人的實力不俗,比原歷史上強出了不知多少,相當于傳奇層次的大薩滿都有數位。
換做三年前,要擊敗韃靼人,他都沒什么信心。
可到了現在,能輕易覆滅薩珊的韃靼人,已完全不被洛薩放在了眼里。
“你怎么還不走?”
洛薩看著屁股像是釘在椅子上的安娜,忍不住說道:“御前會議你也要旁聽嗎?”
安娜對此理直氣壯:“作為海外帝國最親密的盟友,難道我聽不得嗎?這又不光是你們一家的事,帝國現在收服了不少小亞細亞的疆土,跟波斯人就隔了一些阿尤布和塞爾柱的殘余勢力,等韃靼人吞并了波斯,遲早也得跟我們對上。”
ps:阻止韃靼西征之后本書就要完結了,終于到這天了。
新書暫定命名為“既神圣,又羅馬,更帝國”,講一個流亡的巴列奧略皇子,登上神羅皇位,重奪君士坦丁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