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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分出勝負了。”
洛薩忽然開口道。
此時,橢圓形大競技場中的斗獸,已然來到了生死相搏的最終階段。
獨角犀螺旋狀的尖角,在兇暴龍沒有鱗甲保護的柔軟腹部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人們甚至能夠看到垂落出來的,熱氣騰騰的臟器。
然而兇暴龍面對這足以致命的恐怖傷勢,仍舊死死啃著獨角犀的后頸,儼然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架勢。
人們發出興奮地叫好聲。
野獸間的生死搏斗,最能喚醒人們內心深處潛藏的獸性。
獨角犀這種食草獸對兇暴龍逆襲,更是人們喜聞樂見的事。
安娜輕嘆道:“還是兇暴龍贏了,雖然同樣性格暴躁,在發情期會無差別攻擊進入到自己領地的任何野獸。
但獨角犀歸根結底還是個食草的獸,缺乏與敵人同歸于盡的勇氣。”
顯而易見,獨角犀怕了。
它不再攻擊兇暴龍,而是掙扎著試圖擺脫兇暴龍的利齒。
它沒必要繼續跟兇暴龍拼命,只要拖的時間夠長,兇暴龍只會越來越虛弱,甚至是死亡。
但這一退,就再沒有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最終,被兇暴龍一個猛撞,撞翻在地,一口咬在獨角犀早已血肉模糊的脖頸上。
它是如此用力,洛薩甚至腦補出了嘎嘣一聲脆響。
不多時,獨角犀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咬死獨角犀的兇暴龍,一只腳踩在獨角犀的頭顱之上,仰起頭顱,向著看臺的方向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這聲怒吼甚至連看臺上觀眾們的歡呼聲都被壓制住了。
看著它那滿是血漬,參差不齊的獠牙,一時間,看臺上鴉雀無聲。
有人甚至被嚇得摔倒在了地上,久久站不起來。
安娜有些奇怪道:“厲害,這頭垂死的兇暴龍,沒想到還能察覺到外面有人,是他們的喊聲太大,還是臨死前,野獸的靈覺會變得更加敏銳呢?”
“靈覺?”
“啊,不必在意,我研究的一門新課題,用來概括所有捕食者的野獸直覺。”
洛薩恍然,這所謂的野獸直覺,自己也有。
安娜提議道:“怎么樣,要不要下場親手了結了這頭兇暴龍,在君士坦丁堡人的眾目睽睽之下,坐實你屠龍者的美名?”
洛薩對此興致缺缺:“沒那個必要,我并不在意君士坦丁堡人如何看待我。”
這雖然是個撈取聲望的大好時機,但這是君士坦丁堡,不是耶路撒冷,自己一個外邦人要那么高的聲望有什么用,他又沒真打算做“杜家贅婿”。
“洛薩將軍。”
冷不丁一個威嚴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洛薩連忙應道:“陛下。”
“我聽說,你有‘屠龍者’的美譽,愿意替我賜予這頭垂死的惡獸,一個體面的結局嗎?”
洛薩沉默了下。
如果這真是一頭龍獸的話,根本用不著拉蓋婭開口,他就得毛遂自薦。
但他該怎么解釋兇暴龍不是龍這件事呢?
他下意識想起了“中杯,大杯,超大杯”的名場面。
看著安娜幸災樂禍的神情,他起身道:“既然陛下吩咐,我自然不會拒絕。”
心中萌生了一種你這利馬索爾軍區將軍的頭銜,還真是那么好拿的念頭。
利奧波德善意地提醒道:“小心一些,越是垂死的惡獸,便越危險。”
“我明白。”
洛薩笑著點了點頭。
危險倒不至于,雖然這頭兇暴龍比一些真正的龍獸還要厲害,但到底是強弩之末,解決掉它不會費多大力氣。
他起身,向競技場中走去。
競技場中,兇暴龍已經開始大口吞噬獨角犀的血肉。
雖然受了致命傷,但它的求生意志依舊很頑強。
洛薩的腳步聲,使它豁然回過頭。
一雙琥珀色的豎瞳中,充滿了警覺,旋即,這份警惕迅速轉化為興奮。
它能感受到縈繞在自己身上的死亡氣息,吞噬獨角犀的血肉,并不能延緩死亡的到來。
但眼前的這個人能!
他有真正的,龍的氣息,而且無比濃郁!
它猛然直起胸膛,被獨角犀豁開的腹部,垂落著大團的臟器。
但它眼神中的渴望,卻變得越加濃郁。
這時,切利尼娜的“處決”天賦的作用就顯現了。
如果是她的話,只需一個滑鏟,就能輕易解決掉這頭兇暴龍。
洛薩這樣想著。
他手中,倒握著一桿鷹旗大隊使用的重標槍,體內的龍裔血脈,在“血瀑”的作用下,飛速流淌,使得他的屬性,瞬間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
可惜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好顯露出龍類的異象,不然還能試驗一下所謂的“半龍化”,得到這一能力之后,他還從未真正施展過。
只見洛薩在人們的驚呼當中,猛然一個后仰,力貫全身。
手中沉重的標槍,頓時如被裝備在城墻上的床弩射出一般飛射而出。
頃刻間便洞穿了兇暴龍的一只眼睛。
痛苦和眼前的模糊,使兇暴龍的動作變得遲緩了少許。
洛薩縱身一躍,踩著它那光滑的后背,輕松來到了它的后頸處。
他高舉起手中的閃耀十字劍,做出了處決的姿勢。
兇暴龍預感到死亡即將到來,拼命掙扎著,試圖將洛薩甩飛出去。
這樣驚險的一幕,頓時又引發了人們的尖叫和歡呼聲。
原先還為自己丈夫打抱不平的貴婦,此刻眼神中竟是充滿了擔憂。
君士坦丁堡的貴婦們,儼然已被洛薩的壯舉給生生征服了。
芙琳吉拉輕哼了一聲,這些臭不要臉的女人!
任憑兇暴龍如何掙扎,洛薩的雙腳,依舊穩穩佇立在它的背后。
不動如山!
洛薩借用了般若的力量。
銀光乍現!
兇暴龍的頭顱,就這樣砰的一聲跌落,那堅硬的骨骼,竟也絲毫阻礙不了洛薩的巨力和系統出產的寶具。
隨著兇暴龍那龐大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般摔倒在地。
洛薩縱身躍起,載著滿身血跡,神情從容地來到了兇暴龍那顆碩大的頭顱前。
它的眼神,已然黯淡。
競技場中,仿佛陷入了凝滯。
旋即,是山呼海嘯般,前所未有的歡呼和尖叫聲。
“屠龍者!”
“洛薩!”
場中,僅剩下這樣一個聲音。
君士坦丁堡人驕傲,但也崇拜強者。
看著這一幕的亨利皇儲,有些酸道:“不就是一只垂死的龍獸嗎,換做我,我也能做到。”
觀眾席上,芙琳吉拉看著那群眼神中滿是愛慕,恨不得沖下去將洛薩撕碎的貴婦們,臉上充滿不悅。
“也不看看你們都是什么歪瓜裂棗,想跟大人睡?你們也配!”
在芙琳吉拉眼中,大人跟自己是最搭的,其次是般若。
至于讓娜,她從來都沒考慮過。
在芙琳吉拉眼中,她壓根兒就沒把讓娜當女人看過,她覺得大人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等等,好像還有一個危險分子!
切利尼娜看著芙琳吉拉充滿警惕的眼神,她有些疑惑地掏出鐵盒。
“要吃嗎?”
芙琳吉拉忙不迭“嗯”了一聲,心想,我真是想多了,尼娜這個小破孩兒,心里哪有情呀愛呀這類的情緒。
這樣想著,芙琳吉拉心中頗有一種“我已是大人了,而你還是小孩兒”的優越感。
“尼娜,不要跟那些壞女人學,你要一直這樣好好的。”
切利尼娜回了個疑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