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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和文字,實際上是有很大的區別的,繪畫是比較具象的,不像文字,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解讀和想象。”聶廣義的話題越來越深入。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洛神賦》寫得實在是太美了,很難用具體的畫面來形容。不僅僅是繪畫,影視作品也有類似的情況,不管讓誰來演西施、貂蟬、都會有人覺得還欠缺一些什么,或者說和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
“是的,很難通過繪畫的方式,表達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這樣的形容。”
隨著話題的深入,聶廣義和夢心之聊天也越來越自然。
“我有在夢里,和顧愷之溝通過這個問題。他在畫《洛神賦圖》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困擾。”
“姑娘還和歷史上第一位具名的畫家溝通過啊?”
“嗯,其實哪怕沒有溝通,我們從現存的這幾幅《洛神賦圖》的宋代臨摹本里面,也是可以看管中窺豹的。聶先生有了解過顧愷之?”
“嗯,我看過他的三篇畫論《魏晉勝流畫贊》、《論畫》和《畫云臺山記》,顧愷之提出了是傳神論、以形守神、遷想妙得等等的繪畫理論,為我國古典繪畫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確實,愷之哥哥是第一個主張繪畫要表現人物精神狀態和性格特征的畫家。”
“不止如此,他所在的朝代甚是動亂,在魏晉南北朝那會兒,畫匠們是不配擁有姓名的,是非常底層的工作,繪畫在那個時候的作用是教化,是顧愷之的理論和實踐,讓繪畫成為了一種藝術。”
“原來聶先生對愷之哥哥這么了解啊,聶先生有沒有在史料里面,研究過愷之哥哥的取向問題?”
“我研究這個干嘛?”
聶廣義問的直接。
聶廣義的態度讓夢心之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多少都有些突兀。
畢竟,聶廣義并沒有公開出過柜。
“不好意思,聶先生,是我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
夢心之適時把話題倒回去:“愷之哥哥通過遷想妙得在形似的基礎上,往神似的方向發展,他的繪畫,注重體驗和觀察,最能抓住事物的本質。”
“夢姑娘,為什么你叫誰都是哥哥,叫我卻是聶先生?”聶廣義完全沒有要把話題倒回去的想法。
“這個問題啊……”夢心之邊說邊想,“可能……別人也不叫我姑娘?”
“原來是這樣啊,那看來說我的錯,心之妹妹不要見怪。”
話是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
聽到聶廣義自己的耳朵里,又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聶廣義不敢相信那是從他自己嘴里說出來的話。
他這么說,擺明了就是想讓夢心之叫他哥哥。
聶廣義一直都覺得,男男女女之間,叫哥哥妹妹什么的,最讓人毛骨悚然了。
沒想到自己叫起來,竟然也能如此自然。
事實證明,人類的底線是個無底洞,只要愿意往下掉,就能變成黑洞。
夢心之可以在夢里叫列奧哥哥,愷之哥哥,希孟弟弟,卻沒辦法對著聶廣義叫廣義哥哥。
就很別扭。
除非……叫廣義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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