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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淵頓時來了精神!
拆家他喜歡啊,這種不用腦子也不用嗶嗶直接動手的事情,簡直就是他的戰場!
黎淵歡欣雀躍地跟在沈珂身后,連走路都歡欣起來。
趙小萌站在辦公桌前瞧著二人那窮糾糾氣昂昂的背影,小心臟突突地,陳隊的頭發不出一年會掉光的吧!每一根頭發都愁斷毛的那種!
沈珂走得飛快,旁邊的黎淵同她并排而行,那大鐵錘扛在他的肩頭,路過的每間屋子仿佛都用紅色油漆涂上了大大的拆字。
沈珂瞧得頗為滿意,“一會兒去了,你什么都別管,我讓你砸,你就砸!動作快狠準!”
黎淵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的檢討你寫。”
“成交!我舅舅的特助,給了我一個檢討數據庫,里面都是他替我寫的檢討模板,有三千種,用十年都不帶重樣的!十年之后,又重復使用。”
“領導那就是地里的韭菜,換了一撥又一撥,根本發現不了。我之前跟著老鄭,現在換了陳隊……為了延長數據庫使用壽命,我又重頭開始使用了。”
黎淵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隨即迸發出了發自靈魂深處的驚喜,“這種好東西,能共享嗎?”
沈珂挑了挑眉,上了摩托車,“我是學生,可以打錢嗎?”
黎淵也聽過這個互聯網熱梗,瞬間哈哈大笑起來,“土豪你非要塞錢給我,我也不是不可以。”
沈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臉皮比長江大堤都厚吧!可以共享,但是得看心情!”
黎淵瞬間挺直了腰背,“打今兒起,你要我耕地我就耕地,你要我推磨我就推磨,給地主老爺當牛做馬,數據庫共享一下?”
他說著,上了沈珂摩托車后座,大錘紋絲不動,被他穩穩地扛在了肩膀上。
沈珂從后視鏡里看到黎淵討好的樣子,眼角帶了笑意。
摩托車呼嘯駛離,直奔著蔣家老宅沖去。
今天是蔣珅的婚禮,蔣家人全都在盛平號上,因此無一幸免的被帶去了南江市局。
沈珂沒有下摩托車,讓黎淵去按響了門鈴,老宅的管家已經知道了游輪上的事情了,門鈴一響,立即打開了門。
他看上去約莫五六十歲的樣子,穿著得體的西服,整個人仿佛活在歐洲中世紀。
“沈警官,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嗎?主家們都在市局,您怎么突然過來了。”
沈珂見他一個照面,就說出了她的姓氏,略帶疑惑地問道,“您認識我?”
蔣家的管家微微地笑了笑,“不光認識您,還看過您小時候的照片呢。我們老爺跟您爺爺曾經是好朋友,他們一起買游艇,去江上釣魚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當時沈老爺還給我看了您的照片,夾在錢包里的,短頭發手中拿著一根試管,我的印象很深刻。后來我們老爺想要給蔣珅少爺選結婚對象的時候。”
“您是排在第一個的,后來沒有成功,我們老爺還怪少爺沒福氣。”
沈珂聽著管家一口一個老爺,一口一個少爺的,皺了皺眉頭。
“是么?我也覺得很遺憾。畢竟我不怎么討厭死人。”
管家一時語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珂已經騎著摩托車穿過雕花大門,直奔那噴水池里天使石像而去。
她看著小跑過來的管家,對著黎淵說道,“砸!”
“就這么直接,二話不說……那我可真砸了啊!”
他說著,掄起大錘毫不猶豫的朝著那芭蕾舞石像砸了過去。那石像比人略高一些,是一個正墊著腳尖跳小天鵝舞蹈的女人,因為時常被水沖刷的緣故,顯得圓潤又光滑。
石像很堅固,但是黎淵砸得十分的有技巧,他選了那纖細的脖頸處,咚得就是一錘,石像瞬間出現了裂縫。
黎淵瞥到那管家小跑著走了過來,對著震麻的虎口哈了一口氣,又是重重的一錘。
那細膩的脖頸一下被打折了去,整個斷裂開來,他瞧著,又是一錘,這一擊力氣不大,但卻是十分的有技巧,正好擊中了圓滾滾的石像頭。
那石像頭在空中一個拋物線,咕嚕嚕地滾落在了地上,正好到了氣喘吁吁跑來的管家腳邊。
管家一把撿了起來,憤怒的看向了黎淵,“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私闖民宅破壞財物嗎?這個石像是我們老爺最喜歡的,他親手畫了設計圖找工匠來做的。”
“現在都被你們毀壞了!沈珂,就算我們兩家算是世交,你也不能這樣辦事吧?”
沈珂挑了挑眉,“不如你低頭看看你手中拿著的是什么?”
管家一臉的憤慨,臉紅得像是熬爛了的番茄醬,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為跑過來累的。
雖然主人不在,但是蔣家老宅卻是燈火通明的,戶外也開著大燈,門前到處擺滿了花籃,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管家聽聞沈珂的話,下意識地低下頭去,只看了一眼,立馬像是被燙傷了一般,手一松,那手中圓滾滾得東西便落了了下來。
他臉色慘白,在他的腳邊,擺放著兩個頭。
一個頭是石像的腦袋,少女的面容勾勒的栩栩如生,看上去像是真正的人頭一般,從斷裂的脖頸處,可以看到石像是中空的,外頭得石頭其實只有并不算很厚的一層。
正因為這樣,所以那個掄大錘的男警官,才能夠幾錘子就將石像直接給打爛了。
另一個是一個人的腦袋,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血肉已經腐爛剝離的骷髏頭,上頭干凈如新,像是保養得十分的好的象牙一般。
它沒有眼珠子,也沒有皮肉,同那石雕像頭放在一起,反倒像是實驗室里的骨頭模型,沒有雕像一半像個真人。
但是管家心中清楚,那藏在石雕像里,剛剛被他抱在懷中的骷髏頭,是真正的人的頭骨。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在人來人往的庭院里,他們看了二十多年的噴水池里,竟然藏著一具尸體。
管家想著,猛的轉頭,朝著老宅的陽臺看去。
這石像正對著那個半圓形的陽臺,那是蔣盛平的房間,無數個早晨,他就是趴在那個陽臺上,端著一杯參茶,看著噴水池噴水的。
所以,他知道,這是老爺的心愛之物。
沈珂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看來,你已經知道,殺人犯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