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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還處在無以復加的震驚當中,根本就沒有把沉珂的任何話聽到腦子里去。
他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個木偶一般,他有些機械地扭過頭來,朝著那斷了頭的石像看了過去,雖然那個警察沒有繼續砸了,但是他知道,那個身體也是中空的。
里頭還藏著一具骸骨,像那個頭顱一樣。
沉珂沒有理會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陳末的電話,在接通的那一瞬間,立即將手機挪開了一些。
“沉珂!你瘋了嗎?高鐵都拉不回來你這頭瘋驢嗎?你不應該叫機器人啊!你應該改名叫做瘋人院走失病號啊!你腦子中病毒了嗎?”
“還掄大錘!你怎么那么能耐呢!你咋不直接掄黎淵呢!
算準了陳末大喘氣的時候,沉珂將手機放到了耳邊,“黎淵沒有鐵錘結實,掄起來石頭沒破,他就破了!”
一旁的黎淵聽著,得意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沉珂!
卸磨殺驢啊這是!把磨搬下來不帶停的直接一刀捅死驢啊!
不等陳末第二波魔音攻擊來襲,沉珂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們在蔣家老宅的凋像里,發現了人類骸骨。”
陳末噴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又噎了回去,“我跟小萌在這邊穩住蔣家人,我會聯系法醫法證過去,他們抵達之后,換你們回來。”
他說著,加重了語氣道,“算你運氣好,沉珂。”
“不是運氣,我有把握。”沉珂認真的解釋道。
陳末沉默了片刻,“你可以等明天我們走完了程序之后,再按照規矩把那個凋像砸開。”
沉珂搖了搖頭,盡管陳末并看不見。
“蔣氏船業富貴好幾代。不是那種普通的暴發富,他們有多大的能量,陳隊你比我清楚。”
“現在他們都在局里,蔣家是空宅。但是曹熙月一個人扛下了所有,他們都只是配合調查,時間到了咱們沒有證據,就會放虎歸山。”
“等他們回來,我們的程序走完了……兇手完全有時間也有那個能力,毀滅所有的證據。”
王姐同晏修霖來得很快,這會兒時間已經很晚,之前船上的工作都才剛剛結束,又有了下一場,王姐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沉珂想著,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罐黑咖啡塞給了王姐。
不等她反應,便騎著摩托車帶著黎淵離開了現場,至于那把大錘,也留了下來。
沉珂再次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時,曹熙月立馬焦急的看了過來。
她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許多,燙好的卷發被抓得亂糟糟,絲質的旗袍折騰了一晚上,顯得有些皺巴巴的。她的眼睛紅紅的,腫了起來,應該在沉珂離開之后,哭過了。
“我媽媽……”她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沉珂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她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了桌面上,有條不紊的擺好了所有的用具。
“我們在蔣盛平家的那個噴水池凋像里,發現了一具尸體,剛剛法醫給我發了消息,說初步鑒定是一名女性。那個凋像在蔣家有二十多年了,跟你母親離開是同一年。”
“所以我們懷疑,死者有可能是你的母親。當然這只是有可能,需要跟你做了DNA比對才可以確定。你可以做DNA比對吧?”
“如果確定死者是你母親的話,我們可以去調查那個打回來錢財的人到底是誰。”
曹熙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整個人像是有些瘋癲似的,“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會因為殺死我母親的兇手,而毀了自己一輩子,成了殺人兇手呢?”
“這一家人,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害我們啊!我們無冤無仇,走在路上都應該擦肩而過,是陌生人才對啊!為什么偏偏是我們啊!”
曹熙月捂住自己的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蔣珅的,而是首席的。”
“蔣珅一直控制我,我只有單獨在劇院的時候才能呼吸。那天蔣珅向我求婚,我很害怕,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完蛋了。一時想不開,就去了南江邊。”
“是他救了我……就這么一次,我肚子里就有了他的孩子。”
“我又怕又竊喜,蔣珅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可是我又很開心,這孩子是我沒有完全被蔣珅控制的最好證明,我背著他干了一件大事!”
曹熙月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是這事不知道怎么的,讓蔣盛平知道了。今天白天婚禮宣布了繼承人之后,蔣盛平給了我那把匕首。”
“他讓我殺了蔣珅,然后向我保證,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帶著出國,從此我就自由了。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怎么殺人,都是他教我的,盛平號是他設計的,他可以輕松的控制開燈關燈,然后我抹黑把蔣珅殺了之后,我就自由了。”
“不然的話,他就會告訴蔣珅我腹中孩子的事情。蔣珅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我可以死,可我不想腹中的孩子死,我已經照過B超了,看見過他了。我什么都不用準備,只用拿刀扎進去就行了,若換做平時我自己,我是沒有勇氣這么做的。”
“可那是蔣盛平啊!蔣家最厲害的蔣盛平,于是我就聽他的,殺死了蔣珅。”
曹熙月說著,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你在騙我對不對?沉警官,你在騙我對不對?”
“那是我的殺母仇人啊!”
沉珂輕嘆了一口氣,“要等鑒定結果才知道,你說是蔣盛平指使你殺了蔣珅,你有什么證據么?”
曹熙月擦了擦眼淚,喃喃道,“證據,證據!”
她說著,突然之間勐地抬頭,目光堅定了起來,“我有證據!蔣盛平給了我一個信封,里面有照片,是我跟孩子爸爸的照片,他當時沒有戴手套,應該上面有指紋。”
“而且……我想起來了,當時我正在錄視頻!”
曹熙月說著,激動了起來,“我在錄視頻,因為一會兒要演早就安排好的假死戲碼,所以我開著視頻錄我的表情,想看看什么樣的比較合適。”
“很多住在練習室里的學舞蹈的人,都有這個習慣,錄下視頻,回去看,然后扣動作細節。我當時正錄著,蔣盛平突然叫我。他是大家長,蔣家所有人都對他唯命是從。”
“我慌慌張張的,我把手機放在兜里,沒有關掉攝錄畫面,就直接去找他了。”
“沒有畫面,但是有聲音,這個能作為他指使我殺死蔣珅的證據嗎?我本來要刪掉的,但是那時候離舞會開會不久了。我從蔣盛平那里出來,蔣珅就來找我,然后我們就去了甲板上,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