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晏初景那張漂亮的臉染上幽怨,池惜年便忍不住從被窩兒里探出一只手,掐掐他的面龐:“還說自己不嬌氣,依我看,最嬌氣的人就是你。”
“池惜年!”雙手被池惜年按在懷里,晏初景無法反抗,他只能氣鼓鼓地瞪著她,任由她的手在自己面上胡作非為。
“叫那么大聲做什么?”見他快要生氣了,池惜年只得遺憾松手,輕輕替他揉揉那被自己掐出一抹微紅的地方,“你再跟我急,也改變不了你嬌氣的事實。
“幾句話的功夫就被風吹涼了手,你說,你不嬌氣誰嬌氣?”
“你——!”跟前的姑娘一口一個嬌氣,把晏初景氣得要死。
偏偏,他還沒辦法反駁。
他能怎么說呢?難道要實話告訴她,想著今晚即將發生的事情,他從湯池中起來后,光是選什么樣式的內襯穿,就猶豫了一刻時間?
若讓她知道這件事…
光是想到池惜年到時候會有的揶揄神情,晏初景便恨不得尋條地縫鉆進去。
絕不能讓她知道!
心中有忌憚,再面對池惜年時,他便沒了以往的隨性。即便已經被她的調侃氣得不行,他還是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吞下了這口氣。
“隨你怎么說,朕要睡覺了!”晏初景強行轉身,撇開落在池惜年面上的目光。
“咦?”見他就這么輕易算了,池惜年不禁流露幾分驚奇。
他今兒個是怎么了?
怎么才瞪了她幾眼,就自個兒咽下了氣,不再追究了?
依照他的脾性,難道不是應該與她爭執到底,不等到她放軟語調哄他就絕不罷休嗎?
池惜年古怪打量晏初景幾眼,然后撐起身子湊到他面向的方向,瞇眼:“你不對勁!”
“朕能有什么不對勁的?”晏初景眼皮微跳,下意識避開與池惜年對視,“朕不過是覺得爭執沒有意義,懶得與你分說罷了。
“怎么?不與你爭了,你還不樂意了?”
“你要是真的大度,由著我開你兩句玩笑也不計較那自然是好,可惜…你不是!”池惜年瞇眼俯身,目光自他姣好的面容上寸寸掠過,“你明明很氣,卻不與我爭,甚至,連氣惱瞪我都省了…
“或者說,你根本就是不敢正眼看我。晏初景,你心里有事!”
池惜年還是了解晏初景的,一旦尋到了突破口,就能根據種種不對勁的蛛絲馬跡,把晏初景的心思勘破個七七八八。
隨著她抽絲剝繭,慢慢分析出自己心中所想,晏初景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兩分,纖長的羽睫也順勢垂落,擋住眸中所有思緒:“朕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睡了。”
“呵,你睡得著嗎?”池惜年倒是沒做強迫他睜眼的事,她只是支著手肘,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皮微動的人,“心里裝著事的人,九成九都難入眠。
“我就不信,你是特殊的那一小撮人。”
她也不多言,就這么靜靜看著他,偶爾,挑起他鬢邊一縷烏發纏在指尖把玩。
直到,受不住折騰的人自個兒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