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與我閑聊了幾句,手就被吹涼了?”池惜年本能地覺得不對勁,四月末的夜風,哪兒有這功效?
晏初景心說當然不至于,他雖沒有她那樣高強的功夫護體,也是個身強力壯的健康青年,怎么可能幾句話的功夫就被吹涼了手?
但他絕不會承認,他是因為沐浴起身后,選內襯時挑花了眼,猶豫許久才被夜風吹涼了指尖。
長睫將眼底情緒一掩,他便把問題全都推給了池惜年:“怎么沒有?雖然是四月末,但現在到底是晚上,夜里的風,哪兒有不涼的?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內力深厚,不畏嚴寒?朕天生就有些許畏寒,又吹了夜風,當然會手冷了。”
晏初景睜著眼睛說瞎話。
說完,可能是覺得自己編得太過分了,稍一頓,他又做了些許找補:“當然了,四月到底是四月,朕也不是什么嬌氣的人,手冷而已,蓋上被子后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暖了。”
“哦…是嗎?”池惜年被晏初景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仔細品了品,她竟還覺得晏初景說得有道理。
確實,眼下還未入夏,夜風微涼,對一個沒有深厚內力抵擋的人來說,的確是足以把手吹涼了。
況且,他還是從小嬌生慣養的貴公子。雖然他自認一點兒都不嬌氣,但在她看來,天潢貴胄們有的嬌氣毛病他一樣都不少。
如果是這樣的話…
池惜年眼中轉了轉,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柔和:“那好吧,這回怪我沒有第一時間叫你坐進被窩兒。
“但你也是的,既然覺得冷,為什么不自己坐過來,還要站在床邊跟我說話。這里好歹還是你自個兒寢宮,難道還要跟人客氣?”
“注意力都在你手里那本字帖上,一時忘了。”晏初景眼眸微垂,趁池惜年不注意的時候,方才悄悄瞥她一眼。
發現她一點兒不曾察覺,他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聲不響地轉移了話題:“對了,你今日采玫瑰花瓣,不是為了做果醬嗎?怎么方才朕見花都在浴房?”
“你不喜歡玫瑰,我還做什么玫瑰果醬?”池惜年對晏初景的新話題沒有多少興趣,但她也不執著于他手涼的緣由。
她只顧著拉他躺進被窩兒,然后把他一雙手都攏到懷里捂著。
她身軀柔暖,還暖洋洋的,幾乎是在觸碰到絲滑錦緞的同時,晏初景便不由自主地縮起了指尖。
“別動,我給你暖暖!”池惜年感受到他逃避的動作,當即在他手背上拍打一下,“就你這身子骨,等你自己緩過勁兒來,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什么叫就朕這身子骨?”晏初景聞言,眼皮跳動一下,眼簾掀起,眸中滿滿都是不悅,“你覺得朕體弱?”
她這般說,好似他是個病秧子一般…
“不弱。”池惜年被晏初景透露著嚴肅的不滿逗笑,撲哧一下輕笑出聲,“就是嬌氣。”
到底是自尊心極強的男孩子,聽不得旁人說他體弱。
她其實也不想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