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弈江山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針鋒暗引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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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針鋒暗引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12日  作者:染夕遙  分類: 歷史 | 軍事 | 架空 | 權謀 | 染夕遙 | 對弈江山 


林不浪臉上綻開一個明朗而帶著些許寬慰的笑容,仿佛在替孔鶴臣解決了一個天大的誤會。

“如此看來,孔大人,孔公子,定然是認錯了人!那聚賢樓中的公子,絕非蘇黜置使大人!想必是位形貌或氣度與大人略有些相似的公子罷了......”

林不浪頓了頓,又笑道:“既是認錯了人,孔公子昨日沖撞的也并非蘇大人,那今日這‘負荊請罪’之舉,豈非......一場天大的誤會?實在沒有必要了!”

他語氣溫和,條理清晰,將“蘇凌病重未出”這個核心理由拋得擲地有聲,同時巧妙地將聚賢樓之事徹底定性為“誤認”。最后,他話鋒一轉,帶著官場慣有的圓融,給孔鶴臣鋪好了臺階。

“孔大人拳拳心意,下官感佩。若大人有意拜會蘇黜置使,待大人貴體稍愈,精神健旺,下官定當先行稟報,請大人安排時日,親往貴府拜會致意。”

“今日風寒露重,孔大人與公子還請先行回府歇息吧。”他微微側身,做了個“請回”的手勢,笑容真誠,滴水不漏。

一番話,有理有據,有禮有節,既全了孔鶴臣的“面子”,又堅決地將“負荊請罪”的理由徹底瓦解,更以蘇凌“病重”為由,將一切探視的可能堵死在外。

大門內外,瞬間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圍觀人群的竊竊私語聲也低了下去,無數道目光在孔鶴臣和林不浪之間來回逡巡,仿佛在等待一場無聲交鋒的后續。

孔鶴臣臉上的沉痛和誠懇,在林不浪這番有理有據、綿里藏針的話語下,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緩緩剝落。

他并未去接林不浪遞還的小箋,那素白的紙片在微涼的晨風中微微顫動。他站在原地,紫袍玉帶,身形依舊挺拔,只是那古井深潭般的眼眸深處,翻涌起更加洶涌而冰冷的暗流。

林不浪的笑容依舊明朗溫和,如同初春化凍的溪流,清澈見底,仿佛真的只是在陳述一個再明白不過的事實。

然而孔鶴臣卻從那笑容里,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的、如同磐石般不可動搖的篤定。

這篤定,并非源自對“誤認”的確信,而是源于對“蘇凌就在府中”這個謊言的絕對維護!

他越是笑得坦然,越是說得圓滿,孔鶴臣心中的疑云就越發濃重,如同鉛灰色的天幕,沉甸甸地壓下來。

孔鶴臣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他微微瞇起了眼睛,目光越過林不浪看似謙和的身影,投向那洞開的行轅大門深處。

門內,青石鋪就的甬道筆直延伸,兩側是高聳的院墻,墻頭覆蓋著濕漉漉的深色苔蘚。更深處,是重重疊疊的屋宇飛檐,在陰沉的天空下沉默著,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將所有秘密都深藏在鱗次櫛比的陰影之中。

一種無形的壓力,隨著孔鶴臣的沉默,開始在空氣中彌漫、凝結。風似乎也停滯了,連檐角滴落的水珠砸在石階上的“嗒......嗒......”聲,都變得異常清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弦上。

跪伏在地的孔溪儼,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令人窒息的僵持。

他背上那些尖銳的荊刺仿佛扎得更深了,讓他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喉嚨里發出壓抑而痛苦的細微嗚咽。這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孔鶴臣的目光緩緩收回,重新落在林不浪臉上。

他臉上那層沉痛自責的偽裝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審視的平靜。

那目光銳利、深沉,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洞悉人心的力量,仿佛要穿透林不浪溫和的笑容,直抵他內心最深處的真實想法。

“哦?......”

孔鶴臣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寂靜,帶著一絲玩味的、近乎嘆息的語調。

“一場......誤會?”

他向前微微踏出半步。這一步踏出,他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方才那個自責請罪的臣子仿佛瞬間消失,屬于大鴻臚的清貴威儀與久經宦海磨礪出的深沉城府,如同無形的潮汐,無聲地擴散開來,帶著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林副使言之鑿鑿,蘇大人染恙在身,從未出府......”孔鶴臣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目光緊緊鎖住林不浪的雙眼。

“此乃林副使親眼所見?還是......聽府中下人轉述?”

問題如刀,直指核心。

孔鶴臣那句輕飄飄的反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林不浪看似平靜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層暗涌。

聲音不高,語調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仿佛純粹出于關心的探究意味。

然而,那古井深潭般的眼眸深處,卻閃爍著洞悉一切的精芒,像兩柄無形的探針,牢牢鎖定林不浪,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壓力!沉甸甸的、無形的壓力如同潮水般瞬間將林不浪包圍。這老狐貍!好毒辣的一問!

看似尋常,實則直指他話語中最核心的破綻——蘇凌是否真的在府中?他林不浪的篤定,是親眼見證,還是道聽途說?

電光火石間,林不浪腦中念頭飛轉,臉上卻迅速堆起一層混合著無奈與坦誠的神情,仿佛被對方問到了痛處。他微微苦笑,聲音清晰而篤定地響起道:“孔大人明察秋毫,問到了關鍵處。”

他坦然地迎上孔鶴臣審視的目光,語氣真誠得近乎剖白。

“下官不才,承蒙蘇黜置使信任,委以副使之責。黜置使染恙期間,行轅內外一應事務,雖不敢說巨細靡遺皆由下官經手,但大人之病體康健,實乃下官心頭第一要務!”

林不浪一臉感嘆又道:“每日晨昏定省,侍奉湯藥,不敢假手他人!這煎藥的火候、時辰,藥湯的濃淡,乃至大人服藥后的反應,皆是下官親力親為,守在榻前,寸步不敢稍離!”

他頓了頓,臉上適時地掠過一絲憂慮與疲憊:“大人此次風寒,來勢洶洶,又因旅途勞頓,遷延難愈,時常昏睡,精神萎靡。”

林不浪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擔憂道:“下官親眼所見,大人面色蒼白,氣息虛弱,偶爾清醒片刻,亦是神思恍惚,言語無力。若非如此,以大人待下寬厚之性,又怎會忍心讓孔大人與公子在門外久候?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細節豐富,將一個盡心盡責、憂心主上的副使形象塑造得栩栩如生。

孔鶴臣靜靜聽著,臉上那抹審視的銳利并未消散,反而更深沉了幾分。

他嘴角似乎微微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個極其細微、難以捕捉的弧度。

他并未直接反駁,而是話鋒一轉,再次繞回到那個核心的疑點上,語氣帶著一種老吏斷獄般的耐心與綿里藏針的鋒銳。

“林副使一片赤誠,侍疾辛勞,孔某感佩。”

他先是輕描淡寫地贊了一句,隨即話鋒陡峭道:“只是......林副使方才言道,每日侍奉湯藥,寸步不離。那么,昨日午后至晚膳時分,林副使亦是在大人榻前,親見大人昏睡未醒?”

他的目光如同釘子,牢牢釘在林不浪臉上。

“若大人其時確在昏睡,那聚賢樓之事,自然純屬誤會。然則......若大人彼時并非昏睡,而是......另有他處呢?”最后一句,聲音壓得極低,卻如同重錘!

林不浪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頭頂!這老賊,竟如此步步緊逼!他死死咬住牙關,藏在袖中的手已攥得指節發白。他不能猶豫!

“孔大人!”

林不浪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分,帶著一絲被質疑的慍怒和不容褻瀆的堅定,他猛地直視孔鶴臣,目光灼灼。

“下官以項上人頭擔保!昨日午后,大人服了安神湯藥后,便沉沉睡去,直至日暮方醒,醒來亦是精神不濟,只勉強用了半碗清粥!”

“下官一直在旁侍候,寸步未離!絕無可能分身他顧!大人病體沉重,行轅上下皆知,孔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詢問行轅中任何一名仆役!下官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字虛言!”他胸膛微微起伏,顯然情緒激動。

這番斬釘截鐵的誓言,配合著激動的情態,終于讓孔鶴臣眼中那咄咄逼人的銳利光芒微微收斂了一瞬。

他沉默著,目光在林不浪和周幺身上來回掃視。空氣仿佛凝固了。

林不浪心頭狂跳。他知道,自己已被逼到墻角!

眼下,必須讓對方進來!在對方提出探視之前,主動......拋出誘餌!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將達到頂點之時,林不浪仿佛耗盡了所有堅持的力氣,臉上強裝的激動與慍怒迅速褪去,化作一種深深的無奈與疲憊。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肩膀似乎也垮塌了幾分,目光轉向周幺,兩人交換了一個極其復雜、充滿了憂慮與決絕的眼神。

林不浪重新看向孔鶴臣,臉上的表情已變得異常誠懇,甚至帶著點懇求的意味,他微微躬身,主動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

“唉......孔大人拳拳關切之心,下官與周親衛長感同身受。大人清譽,不容半點玷污......”

“既然孔大人心中仍有疑慮,為免誤會加深,也為了徹底澄清此事......”

林不浪頓了頓,仿佛下定了巨大的決心。

“下官斗膽,請孔大人移步入內。此地人多眼雜,諸多不便,入內也好讓下官將所知詳情,細細稟告孔大人知曉,以釋孔大人心中之惑。不知孔大人......意下如何?”

這一步,看似退讓,實則是林不浪在絕境中主動打開的一道門縫!

他賭的是孔鶴臣對“內情”的好奇心!同時,他刻意模糊了“入內”的具體地點,只強調“詳談”與“稟告詳情”,為后續周旋留下騰挪空間!

孔鶴臣眼底深處,那絲冰冷的算計之光再次一閃而過。

他臉上迅速堆起一種“終于得到理解”的欣慰和“不忍叨擾病者”的歉意。

孔鶴臣連忙拱手道:“哎呀,林副使言重了!孔某豈敢有疑林副使之心?只是事關重大,不得不慎!林副使如此深明大義,愿開府門詳談,孔某感激不盡!只是......蘇大人尚在病中,我等貿然入內,是否太過驚擾?”

他一邊說著“是否驚擾”,目光卻已自然地轉向了依舊跪在地上、臉色慘白、身體因寒冷和恐懼而微微發抖的孔溪儼,臉上瞬間又罩上了一層寒霜。

隨即他厲聲斥道:“孽障!你還有何面目立于此處?你給老夫繼續在此跪著!沒有蘇大人親口赦免,沒有林副使首肯,你休想踏入行轅一步!”

林不浪心中冷笑,暗罵一聲“老奸巨猾”!

他豈能不明白孔鶴臣的用意?他臉上卻迅速浮現出寬厚與通達的神色,對著孔鶴臣連連擺手。

“孔大人萬萬不可再責罰公子了!下官方才已經言明,一切皆是誤會!既是誤會,孔公子何罪之有?昨日沖撞者既非蘇大人,公子今日這負荊之舉,已是勇于自省,誠心可嘉!再讓公子跪在這濕冷之地,豈非折煞下官?”

“若因此再添風寒,下官心中何安?孔大人愛子之心拳拳,也請體恤公子這一片誠心吧。”

林不浪語氣溫和,將“誤會”之說再次重申。

說著,林不浪目光轉向孔溪儼道:“孔公子,快請起來吧。地上寒涼,莫要傷了身子。此事純屬誤會,公子無需自責。請隨孔大人一同入內敘話。”

他竟是主動發出了邀請。

孔溪儼如蒙大赦,臉上瞬間涌起狂喜,幾乎要立刻掙扎著爬起來。

然而,他剛一動彈,背上荊條的刺痛和父親那冰冷的目光同時刺來,讓他動作一僵,又惶恐地看向孔鶴臣。

孔鶴臣看著兒子,心中暗罵,臉上卻適時地顯露出一絲無奈,對著孔溪儼冷哼一聲道:“哼!不成器的東西!還不快謝過林副使寬宏大量!”

“多......多謝林副使!”

孔溪儼語無倫次地連聲道謝,這才在健仆攙扶下,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狼狽不堪。

“孔大人,孔公子,請!”

林不浪側身讓開道路,與周幺一同肅立門旁。周幺魁梧的身軀微微前傾,沉默護衛。

孔鶴臣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感激與謙遜,微微頷首道:“叨擾了。”

他這才整了整衣冠,步履沉穩的,當先一步,跨過了那象征著黜置使權威的朱漆門檻。孔溪儼則畏畏縮縮地跟在父親身后。

“吱呀——嘎——”

沉重的朱漆大門緩緩合攏,隔絕了門外的喧囂。

門內,是另一番景象。

甫一踏入,孔鶴臣的腳步便不著痕跡地放緩了半分。

他看似隨意地打量著行轅內的環境,那雙深潭般的眼眸卻如同最精密的儀器,不動聲色地掃描著視野所及的一切。

腳下是平整的青石板甬道,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縫隙里生長著細密的青苔。

甬道兩側是高聳的粉白院墻,墻頭覆蓋著深黛色的筒瓦。

院墻根下,每隔數步便栽種著修長的翠竹,竹竿挺拔,竹葉青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輕響。

沿著甬道前行,穿過一道月洞門,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個方正開闊的前庭。

庭中并無繁復裝飾,只在中央位置用普通的青灰色湖石壘砌了一個小巧的蓮池。池水清澈,幾尾紅鯉緩緩游弋。池畔隨意點綴著幾叢蘭草和應季的杜鵑。

庭院的角落,幾株高大的梧桐樹枝葉舒展。整個前庭給人的感覺是干凈、整潔、疏朗。沒有金碧輝煌,沒有奇花異草,所用之物、所造之景,皆是尋常可見,甚至顯得有些過于簡樸,卻透出一種不事張揚的內斂與務實。

孔鶴臣的目光無聲地掃過庭中灑掃的仆役,廊下侍立的護衛。那些仆役身著統一的青色布衣,動作麻利,神色平靜,專注于自己手頭的工作,對于他們一行人的到來,只是微微躬身行禮,便繼續忙碌,并無半分好奇張望或緊張失措。

廊下站崗的護衛,身姿挺拔,目不斜視,氣息沉穩內斂,顯見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但也并無任何如臨大敵的緊繃感。

一切井然有序,一切平靜如常。

孔鶴臣的心,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微微沉了一下。

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

蘇凌......確實在府中養病?這行轅上下的平靜,絕非倉促之間能夠偽裝出來的!

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悄然在他那向來篤定的心湖深處擴散開來。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面上依舊是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走在孔鶴臣身側稍后的林不浪和周幺,此刻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林不浪面上維持著引路的沉穩,手心卻早已攥滿了冷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孔鶴臣那銳利的審視!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必須拖住他!

林不浪腦中念頭飛轉,如同風車般急速旋轉。他眼角余光瞥見前庭一側通往正廳的回廊,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必須用一個讓孔鶴臣無法拒絕、且誤以為即將見到蘇凌的理由來爭取時間!一個符合“病重”情境的、合情合理的障礙!

就在這時,仿佛天助一般,一個身著青色布衣、身形瘦小的年輕仆役,神色匆匆地從通往后院的回廊快步跑來。

看到林不浪一行人,連忙停下腳步,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慮,對著林不浪躬身急聲道:“林副使!可找到您了!方妙手從后門來了......正在里面施針,吩咐說......說此刻萬萬不可驚擾!尤其......尤其不能有外人靠近,以免擾了心神,針力反噬!小的......小的怕誤了事,趕緊來尋您稟報!”他聲音不大,卻足夠讓近在咫尺的孔鶴臣聽得清清楚楚,語氣中的急切與擔憂不似作偽。

林不浪心中劇震,瞬間明白這是小寧總管臨時安排的暗手!心中對小寧總管隨機應變的能力,更多了幾分激賞。

他臉上立刻浮現出恰到好處的驚訝、憂慮與一絲被打擾計劃的不悅。

林不浪眉頭緊鎖,低聲斥道:“慌什么!沒看到孔大人在此嗎?方妙手施針乃是緊要關頭,自然不能驚擾!這還用你來稟報?”

他看似在斥責仆役,實則將“方妙手正在施針,不能驚擾”這個關鍵信息,無比清晰地傳遞給了孔鶴臣。

斥責完仆役,林不浪立刻轉向孔鶴臣,臉上瞬間換上深深的歉意和一種“事出無奈”的為難表情。

他聲音壓低,帶著十足的懇切:“孔大人,您看......這......真是趕巧了!方妙手正在為大人施針,此乃緊要關頭,最忌驚擾心神!尤其......尤其忌諱有外人氣息沖撞!下官方才還想著引孔大人前去探視,如今看來......是萬萬不能了!”

林不浪進一步解釋道:“方妙手醫術高明,但施針時需全神貫注,若因驚擾出了差池,下官萬死難辭其咎啊!”

他語氣急促,眼神中充滿了對蘇凌病情的擔憂和對方習囑托的敬畏,將一個忠心副使在突發狀況下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但又無比擔憂主人安危的焦灼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刻意強調“引孔大人前去探視”這個原本的意圖,讓孔鶴臣確信自己原本就是要帶他去見蘇凌的!只是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方妙手施針”所阻!

孔鶴臣聞言,深潭般的眼眸猛地一縮!方習來施針?不能驚擾?忌諱外人氣息沖撞?

——方習此人,孔鶴臣還是多少聽說過的,乃是京都龍臺的醫會會首。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他心中那份即將踏入核心區域的得意與期待!

他本能地想要質疑,想要堅持立刻探視,但林不浪那無比真實、充滿焦慮和忌憚的神情,以及那個仆役恰到好處的慌張稟報,都指向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蘇凌確實在府中,而且正在接受最緊要的治療!

任何強行探視的行為,都可能被扣上“謀害黜置使”的滔天罪名!

這個險,他孔鶴臣冒不起!

這一刻,孔鶴臣實打實地猶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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