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眉頭緊鎖,沉聲一字一頓道:“小泉保仁,不要沖動,有什么話,咱們或許可以坐下來談談......”
小泉保仁牙縫之中,血流如注,忽地他猛地咳嗽,噴出一口黑血來,咬牙道:“先收起你那把劍…不…遠遠扔開!扔到院子那頭去!”
他死死盯著蘇凌的右手,眼神里充滿了對那柄細劍最深的恐懼。
蘇凌沉默,如同冰山。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二......”便在這時,小泉保仁已然再次喊了起來。與此同時,剩余的他的那些黑衣武士殺手,也急速地朝他靠攏,迅速的形成拱衛之勢,每個人的眼中兇光四射,死死的盯著蘇凌。
“我已經沒有耐心了!三......”小泉保仁眼神之中滿是躁動和瘋狂,大吼了一聲。
就在小泉保仁臉上猙獰畢露,即將再次發力勒緊斷刀時,蘇凌冷冷地說了一句話道:“如你所愿!......”
隨后,蘇凌動了。動作清晰緩慢。他持劍的右臂平穩抬起,動作沉凝如山,沒有一絲多余的顫抖。江山笑劍尖斜指地面,在空中劃出一道幾乎靜止的清冷圓弧。手臂伸直,手腕突然發力——
一聲輕微的破空銳響。江山笑沒有落地,而是化作一道筆直的青色電虹,離手飛射而出!“嗤”的一聲輕響,劍身精準無誤地深深刺入庭院對角七八丈外一根粗壯的、未被波及的青竹竹竿之中!
直沒至柄!劍身仍在發出極細微、綿長的嗡鳴,宛如孤絕的清吟,清冷的月華流淌在筆直的劍脊上,寒氣森森地穿透了沉寂的空氣,像一只冰冷的眼睛,遙望著庭院中央的兇局。
劍,離手。
一瞬間,庭院里的空氣似乎都徹底停滯了。月光仿佛凝固在青石之上。蘇凌身無長物,如同卸甲。但他挺直的身軀依舊如青松傲岸,那份淵停岳峙的氣度卻絲毫未減,目光平靜地鎖定著狀若瘋魔的小泉。
“公子......!”陳揚見蘇凌主動的扔了手中的兵刃,又急又痛,喃喃喚了一聲,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小泉保仁死盯著那刺入竹竿、兀自嗡鳴的劍柄,足足三息,似乎才徹底確認這把能輕易奪走他性命的神兵真的離開了蘇凌的手掌。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混雜著無法言喻的恐懼在他殘破的軀殼里翻騰,他喉嚨里發出壓抑不住的嗬嗬怪笑,牙齒咬住的刀背微微松了一絲絲力道。
“好…好…夠干脆…”他喘息著,斷刀依舊沒有離開陳揚的頸側半分,那致命的血線仍在緩緩滲血,“現在…讓開大門!退…退開!”
蘇凌沒有二話,身影緩緩移動,向庭院大門的方向側面踱出三步,讓開了通往門洞的直線路徑。步伐穩定,衣袂微拂,每一步都踏在庭院死寂的重壓之上。他的目光,一瞬未曾離開小泉——以及被他裹脅的陳揚。
小泉保仁緊繃的神經沒有絲毫松懈。他如同拖拽著一具人形的肉盾,開始一點點、極其緩慢地向后挪動——頭始終扭向后方的蘇凌方向,牙齒死咬刀背,那完好的手死死揪著陳揚的衣襟,將他整個人半擋在自己身前,斷刀如同毒蛇的信子緊緊貼著頸動脈。
鮮血順著陳揚的衣襟無聲流淌,染紅一路。月光清冷,兩個移動的剪影在碎石狼藉的庭院地上,拖拽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色軌跡。
僵持。每挪一寸都帶著死亡逼近的窒息感。
劍,插在遠處的竹竿上,寒光粼粼,寂靜無聲,卻在無言地宣告著一個冰冷的規則:
這遠不是終結。
那群黑衣武士殺手,也十分警惕地跟在小泉保仁身后,一邊步步向后挪動,一邊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彎刀,生怕一個疏忽,蘇凌會突然出手。
然而那小泉保仁劫持著陳揚,剛走到門前,忽地似想起了什么,怪笑了兩聲道:“蘇凌,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里是暗影司,從大門離開,外面是綢緞莊,那里機關重重......”
蘇凌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想怎樣......說來聽聽!”
“現在去把這里和沿途所有的機關總閘全部關掉!......快去,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小泉保仁獰笑威脅道。
蘇凌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道:“小泉保仁......什么事我都可以做,但這件事......我是真做不到......”
“什么!你竟然不愿意......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你的朋友就在我的控制之下,他的生死,取決于你到底配不配合!”小泉保仁近似瘋狂地叫囂著。
蘇凌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道:“唉,小泉保仁,實不相瞞,我也跟你一樣,是第一次來這暗影司總司的架格庫的......這什么機關的,我根本就不清楚......是你劫持的這個人,他帶我繞過機關,進來的......進出這里的方法,只有他清楚......”
說著,蘇凌看了他一眼道:“我說真的,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真不知道那什么機關總閘在何處......”
小泉保仁聞言,便是一愣。
蘇凌察言觀色,又道:“這樣吧,要不咱們來個君子協定,如何?......”
小泉保仁的眼珠嘰里咕嚕地轉了幾圈,這才沉聲道:“君子協定?什么協定,你不妨說說看......”
蘇凌點頭,隨后十分鄭重道:“我有個提提,這里呢,也只有我這個兄弟陳揚知道機關總閘在何處嗎,不如我與他交換,你拿我做人質,讓他去關閉機關總閘,這樣,你也不用怕我對你們不利,又可以出去,何樂而不為呢?......”
小泉保仁聞言,倒是真就有些動心了卻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只是吊著一口氣,強行支撐,方能制住蘇凌的兄弟陳揚,若是把人質換成蘇凌,自己根本沒有絲毫的把握能制得住他。
想到這里,他大聲獰笑道:“蘇凌,你當我白癡么?......用他換你來?姓蘇的,就你這功夫,我們都制不住你,想要替換你的兄弟,簡單,你自己先自廢功夫......否則一切免談!”
蘇凌聞言,也頓時有些怒了,圓睜二目,大聲罵道:“你特么的.....勞資自廢武功?你真是想P吃啊......勞資還沒有什么自虐傾向!”
眼看局勢已成僵局,一直站在遠處,不動不言的韓驚戈,突然開口說話了。
“誰說沒有人知道,架格庫機關的總閘關閉方式呢?小泉君,我不就是現成的一個么?或許我韓驚戈,愿意為小泉君效勞!”
說著,他淡淡地朝小泉保仁拱了拱手。
蘇凌和陳揚同時愕然,抬頭死死的盯著韓驚戈,蘇凌沉聲道:“韓驚戈,你要清楚你到底在干什么!”
韓驚戈冷哼了一聲道:“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我究竟想干什么,又在干什么!......”
說著他看向小泉保仁道:“小泉君.....那機關總閘的機括就在那里!”
說著他抬起自己的鐵胳膊朝著那小池中假山左側突出的一塊巖石指去。然后他又朝著小泉保仁一拱手。
小泉保仁那只布滿血絲、像毒蛇信子一樣銳利的眼睛,死死釘在韓驚戈那張冷峻的臉上。
拱手的動作很標準,挑不出錯處,但小泉心底深處那股與生俱來的毒蛇般的直覺,卻在瞬間繃緊了一根弦。
過于平靜!過于自然!在這種生死邊緣,在陳揚被自己扼在掌下、蘇凌像一頭隨時爆發的雄獅在側、整個勉力維持的平靜即將崩塌的時刻,韓驚戈臉上的漠然和那舉重若輕的“效勞”姿態,本身就是最大的異常!
懷疑!如同劇毒的冰針,瞬間刺入小泉的心房。他枯槁、如同骷髏包著皮的面孔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
韓驚戈的聲音已經平淡如水道:“小泉君稍待,韓某這就親自去將那總閘機括毀掉!”說著朝著那總閘的方向,踏步而出。
“且慢!”
小泉沙啞刺耳的聲音驟然劃破凝滯的空氣,像鈍刀刮過砂紙。扼著陳揚喉嚨的手猛地一緊,迫使陳揚發出一聲痛苦的、幾乎微不可聞的悶哼。
蘇凌的心隨著那聲悶哼驟然懸起,拳頭幾乎攥出血來,雙目赤紅地怒視著小泉,卻又因忌憚陳揚的性命而不敢妄動一分。
小泉的眼睛沒有離開韓驚戈,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厲色和極度的戒備道:“韓驚戈!你的忠心……何時變得如此……唾手可得?”
他干瘦的胸腔急促起伏,每說一句話都顯得異常艱難,但那份陰毒不減反增。
“我并非初出茅廬的蠢貨!總閘位置……你怎知不是……誘我入彀的陷阱?!去可以,先自證你并非與蘇凌……勾結!!”
他猛地朝身后左側一名黑衣殺手使了個狠戾的眼色!那黑衣人心領神會,如同鬼魅般瞬間前踏一步,手中的倭刀“嗆啷”一聲彈出半尺雪亮刀身,冰冷的刀鋒瞬間壓在了韓驚戈的頸側!刀鋒緊貼著皮膚,只要韓驚戈稍有異動,便能瞬間切開他的喉嚨!
冰冷的金屬觸感帶著死亡的威脅,緊貼著韓驚戈頸動脈那微弱的搏動。那名殺手眼神冰冷,如同捕食前的毒蛇,死死鎖著韓驚戈,等待著小泉的命令或韓驚戈的破綻。
死局!
這一手既是為了試探,也是為了控制!小泉保仁老奸巨猾到了極點,即便對韓驚戈的提議心動如狂(畢竟這是唯一的生路希望),也要確保這匹難以馴服的狼在自己爪牙之下!將韓驚戈置于殺手鋼刀的絕對控制下,讓他去“證明自己”的同時,牢牢鉗住他的命門!
韓驚戈的動作停頓了。那看似漫不經心向前的半步,被這突如其來的刀鋒硬生生釘在原地。他甚至沒有去看頸側那散發著森寒殺氣的刀鋒,也沒有去看身旁那名眼神如同毒蛇、隨時準備取他性命的核心殺手。他的目光,依舊穩穩的、平靜得令人心底發寒的,落在那步步為營的小泉保仁身上。
周遭的空氣瞬間凝固。
蘇凌的心沉到了谷底!刀架在韓驚戈脖子上!這個老狐貍連韓驚戈都懷疑!
小泉這老狐貍,狡詐至此!他恨不得立刻撲過去生撕了那個枯瘦的老鬼子,但他不敢!陳揚喉嚨上那只斷刃就像捏著他的心!
陳揚脖頸血流如注,意識已有些模糊,但他也看到了刀架在韓驚戈頸側的驚險一幕,也不由得有些震驚。
面對頸側致命的刀鋒,韓驚戈那張冷峭的臉上,竟緩緩地、緩緩地牽起一個弧度。
那并非慌亂的笑,也非討好的笑,更不是屈服的笑。
那是一種帶著洞悉一切、甚至摻雜著一絲令人費解的憐憫的……微微笑意。仿佛他不是被人用刀抵著脖子,而是在看一個瀕死者的徒勞掙扎。
“小泉君果然思慮周全。”韓驚戈的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絲毫被威脅的恐懼,只有一種冰水般的透徹。
“性命攸關,確實不可不防......你要我自證?容易.....”韓驚戈的目光稍稍偏離小泉的眼睛,似乎極為不經意地掠過那被刀鋒鉗制的“自證工具”——他自己——的頸側,又淡淡地掃過小泉身后另外幾個黑衣殺手戒備的身影,最后,回到了小泉臉上。
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極其微妙的嘲弄:“如今我命懸于你手,刀鋒隨時可取我性命。這便是最大的自證——我若真有異心,豈會置身于你刀兵之下,任你宰割?”
他微微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推心置腹般的奇異蠱惑力,穿透那越來越響的機括轟鳴:“小泉君,時辰……不站在我們與他們任何一方。我們跟姓蘇的在此對峙僵持,無異于坐以待斃。總閘所在,須臾可達。讓我去,關閉它,你我皆能活!你若不放心,讓你這位得力屬下隨我同去便是......”
他下頜極為輕微地朝頸側持刀的那名核心殺手點了一下,“由他貼身‘護送’,小泉君坐鎮中軍押著陳揚在此等候,雙管齊下,豈不萬全?若我有絲毫異動,任憑這位朋友將我斬殺當場!如何?”
小泉保仁那只血紅的獨眼劇烈地閃爍!韓驚戈的話像一把精確的鑰匙,瞬間捅進了他心頭最大的鎖眼!
一石二鳥!字字誅心!
韓驚戈先是點明了他的“命懸一線”是誠意的最大明證(邏輯上似乎天衣無縫)。接著以“坐以待斃”點燃了小泉心中最大的恐懼——時辰拖長,暗影司一旦來人,誰都走不了。最后提出的“雙管齊下”方案,簡直絕妙!
派一名最強、最信任的心腹貼身跟著韓驚戈(同時也就是繼續控制著他),自己則穩穩掌控著陳揚這張牌和蘇凌這個威脅核心!一旦韓驚戈有詐,心腹可立刻格殺!而自己這邊,蘇凌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動!主動權、生殺權依舊牢牢握在自己枯槁的手心里!
安全!高效!無懈可擊!
巨大的生存誘惑瞬間像潮水般吞沒了小泉心底最后那點頑固的懷疑毒針!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這韓驚戈確實是站在自己一邊的!否則他不會想出如此“貼心”、如此“為他考慮”的方案!他甚至主動提出讓人跟著!這簡直是自縛手腳來表忠心!
“好!韓驚戈!我就信你這一次!”小泉保仁嘶啞的低吼一聲,如同賭徒將所有的籌碼推上了桌!
他眼中爆發出狂熱的貪婪和對生的渴望,枯槁的臉上泛起了回光返照般的紅暈。他猛地朝那名用刀架著韓驚戈頸側的核心黑衣殺手吼道:“中山進夫,你貼身看住他!帶他去總閘!若有半點可疑......”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無盡殺意,“立斬不赦!取其首級回來見我!!!”
那喚作中山進夫的黑衣殺手眼神銳利如鷹隼,毫不遲疑地沉聲應道:“嗨!”手中的倭刀微微一抬,從韓驚戈的頸動脈處稍稍挪開了半寸,但那刀尖依舊如跗骨之蛆,精準地指著韓驚戈的后心要害!確保韓驚戈任何意圖逃離或反抗的動作,都會在瞬間被一刀穿心!
“走!”中山進夫的命令冰冷無情。
韓驚戈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仿佛身后指著的并非催命符。他極其自然地邁開了腳步,方向正是假山出那塊突出的巖石但他的身姿,并非向前直行,而是借著轉身向通道邁步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再次朝著小泉保仁所在的核心圈子“靠近”了半步!
這半步移動幅度極小,自然的如同隨行進方向調整重心,毫無攻擊性或指向性。
同時,在這邁步轉身的剎那,韓驚戈一直低垂、被寬袖遮蓋的右手,極其隱蔽的、快如閃電般,向著他身后不遠處的蘇凌,打了一個手勢!
那個手勢極其簡單,卻又無比清晰!
食中二指并攏如劍,迅疾地向下猛然一斬!
動作幅度極小,快到只留下一個殘影,而且位置正處于他轉身時被身體微側遮擋的視野死角!無論是正面虎視眈眈、獨眼死盯著他臉的小泉保仁,還是側面高度戒備的其他黑衣殺手,都絕對無法察覺!唯有一直將一絲余光掛在他身上、心神緊繃如同即將繃斷弓弦的蘇凌,清晰地捕捉到了!
那是只有一個含義的死令——動手!
“動手?!!”
蘇凌的心臟如同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擂擊!
那電光火石間斬下的雙指,如同刺破所有迷障的驚雷,瞬間在蘇凌混亂憤怒的腦海中炸開!
所有的疑惑、憤怒、絕望,都在這一指之下,土崩瓦解!
“他在小泉手下刀下還敢給我信號?!他主動讓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是為了取得老鬼子的信任?!他之前的種種……都是裝的?!!”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蘇凌腦中一片轟鳴,全身的熱血瞬間沖上頭頂!
他死死咬著牙關,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的、如同野獸咆哮前的嗚咽,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韓驚戈自己人!”這個巨大的認知咆哮強行吞咽了下去,憋得胸口要爆炸!
但他的目光,像兩道燒紅的烙鐵,死死鎖定在韓驚戈那看似平靜無波的背影上!
陷阱?這是天羅地網!刀鋒就在頸側!他如何動手?
蘇凌的心開始變得驟然緊張和遲疑不定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表面上極力地克制自己,保持著原有的神情。
他知道,他面對的小泉保仁和韓驚戈,哪一個都是心思縝密之人,自己萬萬不可自亂陣腳,被他們看出破綻來。
就在中山進夫手中的彎刀隨著韓驚戈邁步的牽引力而軌跡偏移、那森寒刀尖稍離韓驚戈后心要害不足半寸的極限瞬間!
就在韓驚戈剛剛踏出兩步、身體與小泉保仁的位置調整到某種無法言喻的致命夾角時!
就在小泉保仁那只血紅的獨眼因自以為掌控全局而閃過一絲放松、更多心神被那韓驚戈向著機關總閘邁步所吸引的微妙剎那!
韓驚戈動了!
靜如淵岳潛九幽,動如雷霆震八荒!
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發力的!
只在那零點零一息之間,韓驚戈整個人的氣質驟然劇變!從他邁步時那刻意收斂的溫順和平靜,瞬間化作了開天辟地的無匹鋒芒!一股冰冷、狂暴、足以凍結血液、撕裂魂魄的滔天殺意,毫無征兆地猛然爆發!
“錚——!”
一道令人耳膜炸裂的凄厲金屬顫鳴驟然撕破轟鳴的空氣!尖銳得如同萬千厲鬼齊聲嘶嚎!
韓驚戈腰間的束帶猛地爆裂!兩道如同新月、又似毒牙的詭魅寒芒,以超越視覺極限的速度,憑空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