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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壓服各方之人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26日  作者:染夕遙  分類: 歷史 | 軍事 | 架空 | 權謀 | 染夕遙 | 對弈江山 


歐陽昭明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一直是個謎啊......叔父到死都沒有弄明白,我從幽廷出來,也一直在查......為什么三個糧倉的儲糧會少的可憐,叔父可是親眼看著那些糧食被送進糧倉的,而且叔父親自登記造冊,核查無誤的......唉,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半點線索也查不出來啊......”

蘇凌沉吟一陣,方道:“有沒有可能......這糧倉中的儲糧,被人動過手腳?......比如,當著你叔父的面,將糧食運進去,等你叔父核查完畢,離開之后,再將糧食偷偷的運走呢......可是就算這樣,誰會需要這么多的糧食呢,這可是整個京畿和皇城的整整三倉的儲糧啊......”

歐陽昭明搖了搖頭,十分肯定道:“歐陽也曾經懷疑過,但......我覺得糧食被偷運出糧倉之事,絕無可能......!”

“哦?你為何能如此肯定呢?......事情總有個例外,凡事都不會那么絕對的......那糧倉有門,門上有鎖,自然也就有開鎖的管匙......就算你叔父日日夜夜將管匙帶在身上,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保證管匙在他眼皮底子下吧......”蘇凌覺得歐陽昭明太過肯定,一邊搖頭,一邊開口說道。

歐陽昭明趕緊解釋道:“非舍兄你有所不知啊,這皇城糧倉,關系著整個皇族朝臣,大族門閥,甚至京畿百姓的命運,所以那倉鎖自然不可能與一般的門鎖一樣啊......實際上,那糧倉有門有鎖,卻并無真正意義上的管匙......”

蘇凌聞言,有些疑惑道:“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管匙?這是什么意思,沒有管匙,如何能打開糧倉的門呢?......”

歐陽昭明道:“當初大晉立國之后,便由工部尋得能工巧匠,打造了三只非同尋常的鎖頭,用來鎖閉皇城那三處糧倉,這三處鎖頭沒有任何可以插入管匙的鎖眼,所以也就沒有實體的管匙了......開啟的方式,乃是那鎖頭之內暗藏了機關,只有負責糧倉的主官知道開啟機關的辦法,只要那機關開啟,才能打開糧倉的門......”

“而這開啟鎖內機關的辦法,乃是那能工巧匠親口傳授給第一任糧倉主官的,任何人不得而知,而那做這機關的巧匠,在傳授了這開啟機關方法之后,便在三日內,不是失蹤,便是爆亡......此中的原因,相信歐陽不說,非舍兄也應該明白一二的吧......”

歐陽昭明說著,深深的看了蘇凌一眼。

蘇凌心中一凜,他自然明白歐陽昭明話中的意思,看來那些匠人們定然是被皇家派人滅口了。

蘇凌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只不過,這管糧倉的主官,不可能一直都不換吧,打個比方說,你叔父之前的那任主官,不也同樣知道這糧倉鎖頭機關的開啟方法嗎......若有人想要偷運糧食出去,尋了上一任糧官,那鎖頭豈不是就很輕易地能夠打開了么......”

歐陽昭明又一擺手道:“非也,這機關的妙處除了沒有實質的管匙之外,還有一個,就是一旦有人啟動這個裝置,那機關便會按照此人啟動裝置的手法,自動記憶他的操作方式,待另外一個人接替上一個人之后,便會首先修改上一任主官啟動機關的方法,所以,每一任糧倉主官啟動機關的方法都不同,也是唯一的......”

蘇凌聽著,覺得歐陽昭明說的十分復雜,但自己卻沒什么不能理解的,所謂的獨一無二的鎖,不就是現在的密碼鎖么......

用密碼或者某種手段去開啟機關,后繼任者修改了開啟機關的密碼或者手段,之前的開啟方法立刻變廢止了。

想到這里,蘇凌點了點頭道:“若真的如此,那想要避開你叔父,從糧倉偷運出糧食,的確幾乎不可能......”

歐陽昭明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所以我叔父才會覺得震驚和不可思議,除了自己監守自盜,外人絕對是不可能偷運出糧食的,而且偷運出糧食的數目巨大到令人心驚啊......”

“那你叔父便是因此事獲罪不成?......”蘇凌問道。

歐陽昭明擺了擺手道:“那倒也不是,這只是我叔父危機的開始......”

“我叔父發現糧倉之中幾乎無糧之后,雖然十分的驚恐,但還是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第一時間便夤夜前往戶部尚書府,將此事報告了戶部尚書大人......”歐陽昭明道。

“那戶部尚書怎么說?......”蘇凌問道。

“戶部尚書年事已高,聞聽此事直嚇得當場就背過氣去了,好在府上人搶救得及時,這才沒有大礙......但戶部尚書老眼昏花,頭腦也不清晰,六神無主之下,便差府上人星夜去了戶部左侍郎的府上,去請當時戶部實際上的主官丁士楨,丁大人前來商議對策......”歐陽昭明。

蘇凌心中又是一動,怎么哪兒哪兒都有他......看來此人就算在當年的戶部貪腐案中,沒有貪贓枉法,是清白的,也必然與此事有莫大的關聯。

“那丁士楨到了之后,如何說的......”蘇凌問道。

歐陽昭明回憶了一陣道:“據叔父所言,當時丁士楨快馬而來,急匆匆地進了尚書府,見到了尚書大人和我叔父,我叔父將事情原原本本地通丁大人說了,更是叩頭請罪......丁大人也十分的震驚,卻半晌沒有說話......”

“那尚書大人卻是沉不住氣了,畢竟他再有沒多久便可以平安的告老回鄉了,原想著能夠榮歸故里,現在出了這么一件天大的事情,自己的烏紗帽都保不住,還想什么榮歸故里......”

“所以當時尚書大人沖沖大怒,便要綁了叔父,第二日早朝時,向天子請罪,讓天子親自發落......”

歐陽昭明嘆了口氣,一臉感激道:“多虧了丁士楨大人啊......要不是他,我叔父那次事情之時,已然人頭落地了......”

蘇凌有些詫異,沒有想到歐陽昭明竟然也滿是對丁士楨的感激,便問道:“哦?丁士楨為你叔父求情,向戶部尚書開脫你叔父的罪責了?......”

歐陽昭明點了點頭道:“當時丁士楨也跪在我叔父旁邊,想戶部尚書大人請罪,他說嗎,戶部上上下下,大小官員,皆是一體,都是唯朝廷當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此事泄露出去,必然會朝野震動,天子震怒,而且因為災情嚴重,百姓們也會人心惶惶,這樣的話后果實在是他們不能承受的,而且他本就是戶部主官,戶部出了這天大的事情,若要追究論死,他必然首當其沖......所以他求戶部尚書大人,明日將他一同綁縛上朝,讓天子發落......是死是活,他都甘心情愿......”

蘇凌聞言,瞇縫著眼睛,自言自語道:“這樣看來,那丁士楨,倒是有些擔當的......”

“何止是有些,現在大晉當官的,哪個不是有好事比誰都站得向前,有壞事,比誰都躲的靠后,出了事情,不是想著如何解決應對,而是先拼命地開脫自己,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再說,至于同僚......出賣的就是同僚!......”歐陽昭明有些鄙夷地哼了一聲道。

蘇凌呵呵笑道:“昭明兄,身陷囹圄,卻不想對官場風氣,如此深惡痛絕啊......”

“我雖身陷囹圄,但耳濡目染,冷眼旁觀,見到那些形形色色,丑態百出的官員,多了去了......”歐陽昭明道。

說到這里,歐陽昭明又是一陣感嘆道:“這丁士楨丁大人,真的是個好官好人啊,為官清廉,一心為民,現在京都龍臺,京畿道百姓,只要提起丁大人,都呼為丁青天......”

“是么?丁青天......可有夸大之詞?......”蘇凌不置可否道。

“沒有,絕對沒有!歐陽覺得丁大人當得起,我叔父獲罪而死之后,我歐陽家一落千丈,我從幽廷僥幸脫身之后,便四處流浪乞討,受人欺負,有一日我在乞討時,碰到了丁大人,丁大人認出是我,十分的心疼和同情我的遭遇,將我帶到他的府上,給我換了一套新衣裳,讓我洗了澡,吩咐府中給我做了一頓好吃食,臨走之時,他對我說,他也十分同情我叔父的遭遇,當年他們可是相互配合的同僚,更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不想我叔父他......”

“說到這里,丁大人更是不住的掉淚......他對我說,賢侄,以后你有什么困難,盡管到我府上,我一定竭盡所能地幫助你......”歐陽昭明一臉感激,淚水潸然道。

“賢侄?.....”蘇凌有些詫異道。

歐陽昭明趕緊解釋道:“其實他喚我賢侄,我也是受寵若驚的,我叔父當年為戶部員外郎時,的確與丁大人關系不錯,但也只是在公事上,印象中丁大人曾經到過我叔父家中,還吃過幾次便飯,席前談的也是公事,當時我就對這位丁大人的印象很好,所以我之前便見過他的,他亦曾勉勵過我,要我好好做學問,將來堂堂正正的考個功名......”

“只不過,他雖然有話在前,我卻無顏真的去找他接濟我......畢竟我是賤籍,當時丁大人的聲望很高,更是有望接替老尚書大人的位子,所以我怕我的身份,讓他受到牽連和非議,因此沒有前去找過他,不過,他有時卻會專門去尋我.....給我些吃食和銀錢,而且,我在城郊安身的一處小草房,也是他找的人給我修建的,雖然簡陋,但總算能遮擋風雨......”

說到這里,歐陽昭明滿心感激道:“人做一件事,貴在持之以恒,丁大人這樣接濟我,一直接濟了四年多,只是現在他貴為朝廷戶部尚書,位高權重,公務纏身,所以才接濟我的少了,我歐陽畢竟是讀圣賢書的,但凡能過得去,我定然也不會去找他......所以這四年多,除非丁大人前來找我,我從來都沒有找過他......”

蘇凌暗暗思忖,這歐陽昭明雖然如今到了這步田地,當時身上還是有著讀書人的倔強和自尊的,竟然從來沒有向丁士楨開口求幫,若是他乃趨炎附勢之徒,憑著丁士楨如今的地位,給他安排個活計,自然不成問題,就算不給他安排什么,供給他些銀錢度日,也不成問題。

可是歐陽昭明卻始終沒有卑躬屈膝,雖然迂腐得有些讓人覺得不識時務,但這種人,卻是真性情人。

“那丁士楨與你叔父跪在當時的老尚書面前,最后事情怎么說的......”蘇凌又問起之前的話題來。

歐陽昭明道:“據我叔父所說,叔父不過是員外郎,可是丁大人可是戶部舉足輕重的人,而且一是為了大局,而是為了戶部同僚的前途,三呢也是為了那老尚書自己,因此老尚書才沒有追究此事,選擇將此事隱瞞下來,不上報天子......”

“不上報?那三個糧倉僅僅只有三日存糧,這要不上報,到時候豈不是罪加一等么?......”蘇凌有些無語道。

“非舍兄說得對,老尚書當時便提了一個條件,不上報可以,但是,據老尚書的經驗判斷,朝廷最少三日,最多五日,便會宣天子旨意,下令開倉賑濟百姓,所以,在朝廷開倉賑濟百姓之前,無論如何,必須想辦法,將三個糧倉里面全部填滿糧食,否則大難臨頭......他們三個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得掉腦袋......”

“三五日,三座皇城糧倉,全部填滿糧食?這不是開玩笑么?誰都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辰內籌集這許多糧食,便是豐年,也絕無可能,何況如今京畿還遭了災呢......”蘇凌一臉吃驚道。

歐陽昭明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這根本就是個死局,我叔父當時就想放棄,可是卻被丁大人截過話,說此事包在他丁士楨的身上,朝廷圣旨下來之前,必定將整個糧倉填滿,若做不到,不需朝廷追究,自己便懸梁在糧倉大門前,自縊謝罪!”

“丁士楨這樣說?......”蘇凌震驚不已,睜大了眼睛,“他是不是想不開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這除非請神,否則根本做不到!”

歐陽昭明點了點頭道:“我叔父當時跪在那里,也是滿心震驚,可是見丁大人說得真切,心中也不由的相信了幾分,那老尚書聞言,這才心中安定下來,滿心歡喜地告訴他們,坐等他們的好消息......”

“叔父與丁大人除出了尚書府后,叔父便拉住丁大人,向他傾訴肺腑之言,告訴他莫說三五日,怕是三個月都湊不齊整整三倉的糧食,他謝過丁大人,能保他的人頭在他項上三五日,已然是天大的恩情了......”

“可是那丁大人卻捻髯大笑,拍了拍叔父的肩膀,告訴他,讓他安心,他的人頭會在他的頭上長得牢牢的,丁大人說,籌措糧食的事情,無需他操心,只是需要將糧倉開啟鎖頭機關的方法告訴他,一旦糧食運進去,他必須要保證足數,而且此事只有他們二人知曉,不能外傳,叔父問他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日,籌措這如此多的糧食,丁大人卻是笑而不語......只說,三日后,讓我叔父前去糧倉一觀便好......”

蘇凌心中一動,似乎發現了關鍵問題所在,忙脫口而出道:“也就是說,曾經有一段日子,糧倉鎖頭機關開啟的方法,除了你叔父之外,這個丁士楨也會?......”

歐陽昭明點了點頭道:“不錯......原本叔父想著等這事情過去,他再去重新修改機關.....可是還未來得及做這件事,便獲罪處斬了......”

歐陽昭明頓了頓道:“不過,非舍兄不要多心,糧倉無糧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丁大人知道鎖頭機關開啟之后,而是在之前,所以,這件事與丁大人沒有任何關系......”

蘇凌默然不語,總覺得哪里有些問題,可是卻說不上來,他點了點頭道:“好吧......也許是我多心了......”

“那結果呢,糧食可曾籌到了?......”蘇凌問道。

歐陽昭明卻并沒有著急回答,又道:“丁大人告訴我叔父,他負責籌集糧食,眼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由叔父來辦......”

“什么重要的事情?......”蘇凌問道。

“丁大人說,此次賑濟京畿道受災百姓,事關重大,雖然范圍只在京畿各處,但京畿之地,乃是大晉百姓最多的區域,旱情之嚴重,遠遠的超出了想象,他這幾日也去了京畿各處巡查,幾乎顆粒無收,所以,必須要做兩手準備......”

歐陽昭明頓了頓道:“第一手準備就是丁大人在最短的時日內籌集糧食,填充糧倉,到時候糧倉糧食失蹤的事情,便可以瞞天過海,受災百姓也可以有賑災糧過活;但畢竟就算三倉糧食全滿,也畢竟有限,未免萬一糧食還是不夠,天子怪罪到戶部頭上,問一個賑災不利的罪責,便不好辦了。所以,這第二手的準備,必須要我叔父去做......”

“你叔父去做,到底是什么事......”蘇凌問道。

“丁大人說,在來尚書府之前,他已經寫好了朝會時上奏天子的奏折,倡議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員,皇親國戚,門閥大族,捐銀捐糧,只有他們統統行動起來,才能共克時艱,災情影響才能最快最大限度地降低到最小。”歐陽昭明道。

“既然是丁士楨想出來的這個法子,為何他不直接在朝會上奏報天子,而要你叔父去做呢?......”蘇凌疑惑道。

“不不不......”歐陽昭明擺了擺手,“奏報天子一事,自然是丁大人親自去做,但丁大人說了,自己不過是戶部左侍郎,其上還有戶部尚書,還有三省令君,還有司空大人......自己人微言輕,奏報的還是讓皇親國戚、文武朝臣、大族門閥出銀出糧的事情,所以阻力不可謂不大......”

蘇凌點了點頭道:“這倒是真心話,他一個侍郎,自然是不可能讓這些人配合的.....就算天子點頭,這些人也不可能配合......”

“所以,丁大人說,需要叔父去見一個人,去的時候,要拿上此次災情的案牘和文冊,一定要讓這個人,親身感受到災情嚴重,刻不容緩,只有這個人重視起來,才能全力支持丁大人的倡議,只要有他全力支持,就不怕那些皇親、朝臣和門閥們不配合了......”歐陽昭明一字一頓道。

“哦?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能壓服所有人......讓他們心甘情愿地捐銀捐糧?......”蘇凌一邊思忖,一邊問道。

歐陽昭明先是不語,半晌方沉沉說道:“這大晉,這天下,若說真的有這么一個人......怕是只能是......當今丞相,當時的司空大人——蕭元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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