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縣令狐疑地打量著葉輕,葉輕則是大大方方的任由其打量!
陸縣令沒有別的心思,只是覺得這個姑娘年紀還小,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竟然能開得起一個店鋪。
一個姑娘在外拋頭露面,難道她的父母能放心嗎?
想想,她的父母應該也是無能為力,不然的話,這位姑娘就不會把親哥哥押到衙門,狀告他偷盜、虐待親生兒子、賣掉胞妹等罪名!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店鋪是你租的還是買的?”
葉輕:“買的。”
陸縣令倒沒有多想,只是認為,這店鋪肯定是葉輕的父母買下了,掛在她的名下而已。
也可能因為父母偏愛,把錢都給了她,導致大哥懷恨在心,才有一系例悲劇的發生!
罷了,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他秉公處理就好。
而在火災現場,他聽到最多的就是,以后想吃螺螄粉了怎么辦?到底誰這么缺德,連一個小小的螺螄粉店都不放過!
他沒有吃過螺螄粉,堂堂一個縣令,怎么可能到這種小巷子去吃呢,那多掉價。
只是,別人說得多了,嘴巴也就饞了,很想嘗一嘗被廣為傳誦的酸爽味道究竟有多好。
咳咳,言歸正傳。
陸縣令打著官腔:“葉姑娘,本官一定會盡快抓到縱火之人,還你一個公道。”
葉輕福了福身:“多謝縣令大人。”
葉大牛暫時要在衙門渡過,如果無罪的話,明天就可以回家,有罪,很快就會宣判!
之所以不讓葉大牛回去,是葉輕要求的,就是不想讓他狗急跳墻,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為此,葉輕還花了五兩銀子。
陸縣令心里直言,葉輕真會做人,就沖著這五兩銀子,一定會好看住葉大牛!
出了衙門,葉輕沒有回家,去了一趟店鋪!
果然燒得連渣都不剩,有勤快的店家已經在清理,雖然愁的厲害,但生活還得繼續。
還有婦人在悲傷的哭泣著,也有漢子茫然無措地看著黑漆漆的墻面,這一把火燒了他們全家的希望和夢想,從今以后,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附近也有人一夜沒睡,怕大火蔓延到自己家,昨天晚上整夜抱著裝錢的匣子,隨時準備跑路!
看到葉輕過來,有相熟的街坊鄰居走了回來,安慰她:“葉姑娘,別難過,相信官府很快就抓到縱火犯!”
葉輕神色已無恙:“大娘,別擔心,我沒事!”
那位大娘的心落了下去:“沒事那就好,沒事就好。”
又一位大娘接著說:“不幸中的萬幸,辛虧你的店鋪沒有人,你看這大火把什么都燒光,人在這里的話可能連渣都沒有了!”
“可不是嗎,你看那間雜貨鋪,也就是老胡開的那間,他兒子在搶救物質的,被橫梁砸到,腿差點都保不住了。”
也有人看到葉輕太平靜了,仿佛被燒的不是她的店鋪,而是無關緊要的路人!
平靜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她肯定是裝的,于是有人問道:“葉姑娘,你要是有火,就發泄出來,不要憋在心里,會憋出病來。”
葉輕微微一笑:“謝謝關心,我真的沒事,不就是一個店面嗎,再盤一個就是了。”
“可是……”
那人還想說什么,有人看不過眼了:“你別可是了,人家葉姑娘是做大事的人,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葉姑娘,只要人沒事就好,錢財乃身外之物,相信你很快就能東山再起。”
葉輕給好心的街坊鄰居鞠躬:“謝謝大家,以后我的新店開張了,你們一定要來捧場。”
“這么快就要開新店了嗎?”
“新店什么時候開?在哪里開?”
葉輕:“現在還不知道,正在尋找新的店鋪,大家有沒有好的介紹?”
這么一問,熱情的大娘們立刻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他們家的哪位親戚有店鋪出售,或者他們家自己就有店鋪可以賣給葉輕!
葉輕一一記在心里,答應明天過去,一定會去看看。
告別了大娘們,葉輕腳步一拐,去了城北,那里簡直是魚龍混雜之地,三教九流的人都在這里!
看到葉輕走過來,有男人吹著口哨:“呦,哪來的妞,長得如此標志。”
“在哪里,在哪里?”
聽到口哨聲,不知從哪里竄出十幾個男人,不懷好意地看著葉輕!
一位大漢猥瑣一笑:“姑娘,今天陪陪本大爺如何?”
有人認出了葉輕:“這不是螺螄粉店的東家嗎?怎么,螺螄粉店被燒了,不想著去抓人,反而來到我們這個地方。”
“我看她是這里燒!”有人指著心臟的位置,一臉的調笑。
葉輕長得美,再加上她曾經是軍人,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更是致命的誘惑。
十幾個男人就這么攔住了葉輕的去路!
葉輕停住,從馬上下來,沒有說話,溫柔的笑著,一雙眼睛,仿佛能滴出水來!
此時此刻,站在這里的是廖松仁他們,看到葉輕的表情馬上就會知道前途堪憂。
“不會是啞巴吧?”
“不會,我還去過她店里吃螺螄粉呢,還別說,那螺螄粉真的好吃。”
一個男人一臉壞笑:“我倒要看看,是螺螄粉好吃,還是這姑娘好吃。”
說完,直接伸手就想摟住葉輕的腰。
其他人沒動,哈哈大笑的看著。
葉輕后退了一步,躲過了那人的碰觸,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冷冷的說:“滾!”
“要滾,也是咱們倆一起滾。”
那人又上前逼近了一步:“來都來了,還裝什么貞潔烈女!”
葉輕仿佛被他這句話傷到,沒在繼續后退,而是問道:“大哥,你很想女人嗎?”
那人又往前了一步,點點頭:“不,我不想女人,我只想你,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葉輕:“那你去死吧!”
其他人調侃他:“哈哈,老六,人家叫你去死。”
那人也哈哈大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來吧,哥哥已經等不及了!”
葉輕突然笑吟吟的:“那就來吧!”
那人一愣:“哈哈,這就等不及了。”
其他人一起起哄:“老六,快上。”
葉輕站著沒動,臉上帶笑,笑意不達眼底:“一個還是一起?”
其他人興奮極了:“想不到這姑娘還有這個愛好,大家一起上。”
那個男人,也就是老六揮手:“都一邊去。”
葉輕挑眉,不見絲毫驚慌。
老六伸出爪子,朝葉輕抓來。
葉輕輕輕一躲,老六沒有抓著,落了個空,愣了下,隨即一聲獰笑:“還挺烈的,不過老子喜歡。”
說著,整個人朝著葉輕撲去。
砰!
葉輕一拳打在老六鼻梁上,還沒等他發出慘叫,又一腳踢向他的小腹。
“啊……”
老六發出慘叫。
其他人下意識的夾緊了腿,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
老六捂住腹部,疼的在地上打滾,葉輕走上前,一腳踩在他身上,蹲下身體,用手拍打他的臉,笑吟吟的說:“感覺怎么樣,喜歡嗎?”
“你、你、你……”
老六驚駭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
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轉瞬之間就被打的老六,又齊刷刷的看向葉輕,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還了得,簡直是欺人太甚,一人大手一揮:“給我抓住她。”
葉輕眉梢一挑,嘴角斜斜牽起,一絲冷笑悠然劃出。
很好,該收拾了。
而剛才還蹲在地上的女子,頓時翻身而起,身軀猶如豹子一般,動作迅猛,絲毫不拖泥帶水,猛地彈地而起,手快如閃電的向前沖去。
“噗!”的好幾聲,似有血光四濺!
倒在地上的瞬間,有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和恐懼!
寒氣森森的匕出森冷的光芒,匕首一點點的逼近一位刀疤面料臉的男子,他只感到喉嚨處一陣恐怖的冰冷。
女子的眼里露出一絲邪笑,握著匕首的手瀟灑的一揮,一串血珠頓時帶起,匕首森冷,那人覺得他的身子更冷!
被割裂的大腿有血涌出,血腥味彌散,空氣里彌漫著血液的腥味。
女子面不改色,淡淡的看著滿臉驚恐的眾人,嘴角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刺激嗎?”
眾人嚇得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姑娘,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
“哦,如果還有下一次呢?”
“那我們不得好死,不,我們全家都不得好死。”
葉輕最終放了他們,因為她還有事要做!
“葉姑娘,你怎么過來了。”
“蔣大,找你有點事。”
“姑娘請吩咐。”說話的是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就是這么一位壞人,卻對葉輕畢恭畢敬的。
他叫蔣大,是清風鎮人,無父無母,只有一位年邁的奶奶,辛苦地把他拉扯大,家里實在是窮得叮當響!
在他很小的時候,奶奶為了養活兩人,甚至去乞討,償遍了人間冷暖。
再加上,從小沒有父母管教,而奶奶年紀又大,身體又不好,對他更是疏于管教,導致一身都是陋習。
打架那是家常便飯,沒錢了,就去偷。
有一次偷葉輕的錢,被葉輕逮個正著,把他打得差點去見了祖宗!
奶奶眼睛都差點哭瞎了,求爺爺告奶奶的去跟鄰居借了個遍,才借到了醫藥費!
蔣大在家里躺了將近10天,才可以下床走路。
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去餃子攤附近轉悠,葉輕說了,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但,就在年前,奶奶突發疾病,離死只有一步之遙,奶奶也做好了死的準備,只是她不放心唯一的孫子!
但,葉輕卻如同天神降臨,硬是把她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葉輕還給了蔣大一兩銀子,讓他好好做人,不要再讓他的奶奶失望了。
葉輕走后,蔣大長跪在地上,久久不起來,他是個惡人,想不到葉輕竟然肯給了他一個重生的機會。
葉輕并不是什么爛好心的人,只因可憐老人家!
只因,蔣大從來沒有偷過窮苦人家的錢財!
只因,蔣大對他的奶奶十分孝順!
只因,蔣大還把偷來的錢用來接濟其他的窮人!
看在他還有點良心的份上,葉輕選擇幫助他,最起碼比葉大牛有情有義!
果然,蔣大拿到錢之后,再也沒有動過邪念,而是老老實實的去干苦力!
葉輕拿出五兩銀子:“我的店鋪被人放火燒了,幫我查出幕后黑手。”
蔣大一臉詫異:“什么,你的店鋪被燒了?”
他昨天去扛沙包,累得半死,回來后倒床就睡,一直到天亮才醒過來。
奶奶卻在這個時候受了風寒,他一直在家里照顧著,如果不是葉輕過來,他今天可能連門都不出。
蔣大拍拍胸膛:“葉姑娘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葉輕不相信官府的人,一是怕官商勾結,這件事成了永遠的懸案!
二是,這個時代的偵察水平太低,對方是有備而來,能查到的可能性不高。
蔣大是這里的混混,認識的人多得很,就算找不到肇事者,蛛絲馬跡還是可以尋到。
把事情丟給蔣大之后,葉輕回了石河村!
已經是傍晚了,干活的人陸陸續續回來。
剛到村口,就碰到很多村民們!
大家對她指指點點,卻不敢大聲說出來!
不用猜,就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
今天衙門的人肯定來過了,取證的過程,說不定他們都參與進去。
覺得她親手把自己的哥哥送進牢房,這心里是有多狠呀!
葉輕無懼任何流言蜚語,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至于葉大牛被判多久,那就不得而知,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
葉志是和葉輕一起回來的,他擔憂的看著:“姐姐!”
在回來的路上,葉輕已經把情況告訴他,小家伙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力挺葉邊,說葉輕做得對,如果他有能力,早就把葉大牛痛打一頓!
葉輕微微一笑::“姐姐沒事。”
葉村長也來了:“葉輕,你真的把大牛給告了?”
葉輕挑眉:“你說呢?”
葉村長:“這,這,”
這了半天,也沒說出下一句。
也不知道要說什么,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葉大牛那性格確實要改改,不然總有一天會出大事的。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他的小兒子什么時候又可以上工,工錢不低呀!
“店鋪的事如何了?”
葉輕:“官府已經去取證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知道他想問什么,葉輕接著說:“村長放心,我準備盤一個新店,超明哥很快就可以回來干活了。”
得到葉輕的再三保證,葉村長終于放下心了。
回到家之后,不出意外,果然看到葉海河夫妻倆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
葉輕:這是興師問罪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