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夕抬眸看過去,就見到了對面,穿著黑色盔甲,一個獨眼的男人正陰狠地盯著她。
“原來是高將軍,怎么,當初被我弄瞎了你一只眼還不知悔改,還要帶兵過來挑釁,莫不是想我將你第二只眼睛也弄瞎?”
于云夕不急不躁地應道。
高峰是南訓其中一個手下大將。
以往他們南越國挑釁其余國家的時候,高峰可沒少立下功勞,但當他來到西南的時候,卻被于云夕給弄瞎了一只眼,還受了很嚴重的傷。
這被他視為恥辱,所以這一次再攻打天夏國西南,他要親自過來。
親自拿下于云夕的頭顱,好洗清自己的恥辱。
“哼,于云夕,你口氣好生狂妄!當年是本將軍輕敵才讓你得逞,這一次你絕沒有那么好運。”高峰咬牙切齒道。
他回頭,對自己身后人冷喝一聲:“將人帶上來。”
很快,就有幾個百姓被綁住手腳,拖著上來,然后丟在地上。
“于云夕,沈鶴之,你們兩兄妹不是很珍惜西南的百姓嗎?若是他們死在你們的面前,會是什么樣呢?”
高峰詭異一笑,然后迅速抽出一把刀,直接將一個十余歲孩子的頭給砍下來。
“你……”
于云夕沒有想到,高峰竟這么狠。
那只是一個孩子啊,她眼睛發紅,渾身戾氣加重。
那孩子身邊的便是他的父母,他們大哭起來。
“我的兒,我的兒啊……”
“下一個,該殺誰好呢?”
高峰那把帶血的大刀,在那對兩夫妻身上移來移去,就像是挑逗畜生一般。
“高峰,你我之仇,你親自與我決斗便可,傷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您算什么男人?”
于云夕攥緊馬繩,她怒聲質問。
但高峰不但沒有感到羞恥,反而一臉得意地說:“卑鄙也是能力的一種本事,現在人質就在本將軍手中,本將軍就是有能耐。這兩人,還有我身后近十余人,你若想讓他們活命,現在就丟下劍,你自己一個人過來。”
說完,他還用挑釁的眼神看著于云夕。
“夕兒,莫要上當!”沈鶴之沉聲提醒于云夕。
高峰必定已經設下天羅地網,就等著夕兒去自投羅網。
“于將軍,縣主,不要過來!”
突然,那婦人對于云夕高聲大喊。
“我們的命不值錢,更不值得你向這些畜生低頭啊。您的命,還有諸位將士的命更重要,因為你們能守護西南!不要不要為我們低頭,求求了……”
她哭著哀求于云夕。
聽到她的話,于云夕的馬繩已經將她的手指給勒出了血痕了,可她就像是感覺不到痛意一樣,因為這都比不上她內心的疼惜和憤怒。
“賤人,竟敢在本將軍面前胡亂說話!”
高峰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他大怒,然后提起了刀,對準那個婦人的脖子。
“不可!”
于云夕馬上從身邊士兵的手里接過了箭,直接對準高風射去。
“動手!“沈鶴之冷喝一聲。
西南的將士早就因為高峰的舉動憋了一肚子火氣,各個士氣高漲。
現在他們世子下令了,他們自然要發泄火氣的。
兩軍迅速開始交戰。
于云夕的那一箭射過去,高峰迅速躲開,那婦人也得以保住一條命。
“救人!”于云夕高聲喊道。
西南的將士都是和她有默契的,馬上就有人相互配合朝著人質而去。
于云夕從腰間抽出了劍,直接與高峰交手。
對方一把大刀下來,震她虎口生疼。
她微微蹙眉。
高峰的武功,好像比當年厲害了不少。
“哼,于云夕,兩年了,你好像沒有長進啊,今日本將軍必定要讓你交出項上人頭!”
怒吼一聲,高峰再次開始進攻。
他刀刀都是之命刀,下手又快又狠。
可于云夕的躲閃也不差。
她利用自己身材削瘦嬌小的便利,輕輕松松將她的每一次攻擊都給躲閃開來。
“于云夕,你有膽就接下本將軍的攻擊,躲躲閃閃算什么!”
連續許多次之后,高峰就開始怒了。
可于云夕也不理會他,她站在馬背上,眼見南越國的一個士兵就要對方才那個婦人下手。
她心一急,馬上就轉身,將手里的劍投擲出去。
劍直接刺入那個士兵的身體里,他倒下了。
那個婦人的性命算是再一次保住了,可她神色卻很慌張。
她指著于云夕的后背,著急地大喊起來:“縣主,后面,后面!“
原來,是高峰居然趁于云夕救人的功夫,偷襲她。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閃身到了她的身后,然后舉起手里的大刀。
呵,不過是兩年的時間,于云夕這個當年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居然變得這么愚蠢了。
也是,一個女子能有多少能耐,婦人之仁,注定要失敗。
可就在他的箭要落在于云夕身上的時候,她突然一個側身躲開了。
與此同時,她的袖口射出數十根銀針。
高峰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距離太近了。
他只能艱難稍微側身,但其中幾根銀針落在他的肩上,還有一根刺入他完好的眼睛里。
他疼得跌在地上,捂著眼睛,血從他的指縫里流出來。
他的眼睛都看不見了,親信趕緊跑過來扶起他。
“將軍,您沒事吧?”
高峰氣得直喘氣,然后咆哮道:“于云夕,你這個賤人,你居然偷襲本將軍?”
“兵不厭詐,你能卑鄙,我為何不能卑鄙?”
于云夕冷眼睨著他,手里還拿著士兵遞給她的劍,毫不留情朝著高峰繼續射過去。
不過,高峰早已經被他的親信給護著了,所以這一次沒有辦法傷到他。
于云夕冷哼一聲……
竟讓他撿了一條命。
“夕兒,人已經被救了,不要戀戰。”這個時候,沈鶴之的聲音傳來。
于云夕看過去,這才發現所有的百姓都被救了。
除了……
那個孩子。
在心中輕嘆一口氣,她快速點頭:“撤!”
幾千將士,幾乎沒有傷亡,馬上撤離。
千極等人已經將城門大開,所有將士有條不紊撤退回城中。
高峰還想命人追,但他眼睛的疼痛讓他直不起腰,只能恨恨地喊出一聲:“撤!”
于云夕,本將軍一定要殺了你!
回到城內,于云夕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心有余悸。
方才,她也在賭,賭高峰太過自信。
好在她賭對了。
“以后,不許再以身犯險了。”沈鶴之將方才她的所為看在眼里,他走到她的身邊,語氣嚴肅地說道。
于云夕也知道自己方才所舉是太讓人擔心了,她趕緊點頭:“好的,義兄,我以后不敢這樣做了。不過,我那銀針極狠,高峰一雙眼睛廢了,南訓已經不會讓他再上戰場了。”
“你廢了高峰,那南越國的人定然將你視為眼中釘,你務必要小心。”沈鶴之皺眉,他擔憂地說道。
“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過,即使我沒有廢了高峰,他們依然會將我們視為嚴重釘。只有徹底將他們打敗了,讓他們沒有兵力再打仗了,我們才是真正的勝利。”于云夕垂眸,語氣復雜地說道。
聽到她這話,沈鶴之微微垂眸,心情復雜。
會有那么一天嗎……
他能看到那么一天嗎?
“主子,您沒事吧?”千晴來到于云夕的身邊,擔憂地問道。
方才她在城樓上看著,那一幕簡直是太讓人緊張了。
“沒事,你們都放心吧。”于云夕對她點了點頭。
“先將那十幾個百姓都安頓好了。”她繼續下令。
“好,縣主,方才千嬌收到了一封信,好像出事了。”
千晴語氣凝重地說道。
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于云夕眼皮微微一跳,神色嚴肅。
就在這個時候,千嬌帶著信快速走來,她著急地說:“縣主,我們剩下的糧食被人截了!”
什么?
“是誰?”
“攝政王。”千嬌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