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堡,確認在金江軍手中?”
忠順王的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還有一絲的氣憤。
“雖然沒有打出旗幟,也自稱是北鎮軍,但是經過探查,的確是金江軍的士兵駐守。”
程之信肯定的回復。
聞言。
忠順王瞇起了眼睛。
金江鎮的平遼侯入朝鮮,和朝鮮談論的事情,他雖然不知道,但是猜也猜得到。
肯定是關于聯合出軍對付蠻族的軍事行動。
金江軍各部頻繁調動,如此大的動靜瞞不了人。
“李長松安敢如此。”
李長松雖然抵達北鎮,但是無兵無糧,所有軍需都由山海關出,經過遼西走廊。
其中大半的物資,被忠順王扣下。
換做其他人不敢如此肆意妄為,但是忠順王敢,也這么做了。
“李帥急于光復家族實力,不以國事為重,估計他早已派人和平遼侯聯絡過。
而且他的妹妹,嫁給了平遼侯的結拜義弟,現在金江鎮的總兵劉承敏。
兩家關系本就非同一般,對于北鎮節度使,我們不可不防。”
圖門沉聲說道。
他原來是長安原守備,因為賈府王熙鳳的出手,導致其子的婚事被廢,獨子不甘受辱自殺。
賈府勢大,沒有把圖門這位小小的守備放在眼里,可是圖門卻一直記得。
為了復仇,他思來想去,認為唯一的機會就是忠順王,因此投靠了當初還被太上皇提防的忠順王。
結果他賭對了。
可惜,賈府勢力太大,哪怕忠順王已經攬權,也無法輕動賈府。
所以圖門一直暗中等待機會。
而平遼侯,是賈府的姑爺。
圖門雖然嘴上沒說,卻對忠順王對付平遼侯之事,出謀劃策出了大力。
忠順王敵視平遼侯,采取了強硬的手段,圖門的警示,也占了部分的原因。
“京城中,平遼侯拉攏了賈府,史府,王府等勛貴,地方上,又拉攏了錦鄉侯府。
平遼侯心機叵測,布局深遠,所圖必當盛大。”
圖門的話,讓一旁的程之信側目。
程之信投靠了忠順王,卻不像圖門,在對于平遼侯之事上,如此的激烈。
金江軍的強大,是擺在眼前的事實,真的逼反了平遼侯,朝廷能不能應付還真難說。
忠順王知道圖門的仇恨。
皺眉沉思起來。
要如何壓制金江鎮。
自己前番學平遼侯的手段,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勢力,想以此困絕對方。
計劃中和蠻族停戰,甚至結盟,拉攏草原部落,出使朝鮮等等。
可惜棋差一著。
自己在京城敗,處處跟著敗。
和蠻族的結盟以失敗告終,草原部落雖然答應互保,卻不同意出兵對付金江鎮。
出使朝鮮的使者,也被朝鮮恭恭敬敬的送回,認為上朝不應該苛刻功臣。
圖門說的沒有錯。
金江鎮是很強大,可再強大,也頂多和當初的蠻族一般勢大,而且目前還不如當初的蠻族軍威。
當初的蠻族全占遼東,周圍大敵皆歸順,林丹汗也遠遁而去,周邊只有遼西守軍一個敵人。
現在的金江鎮,周邊還有蠻族大敵,還有草原部落的中立云云。
寧愿讓金江鎮成為當初的蠻族,糜爛遼東,而且遼東本不在朝廷的手中。
也不可繼續讓其和國內緊密聯系,獲得源源不斷的利益,促使其越發的壯大。
這才是忠順王接納圖門之策的原因。
想法雖好。
可惜人心不古,太多人的心中不以國事為重,只想著自家的權勢。
“程之信,你替我去告訴李如松,西寧堡他如果不收回來,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圖門雖然是自己的親信,在遼西不顯,程之信是本地將領,適合此事。
“金江軍動作頻頻,大戰將起,而蠻族勢弱,不可不幫,我大軍出西寧堡,威脅海州,以此讓平遼侯不敢出軍。”
西寧堡在北鎮,還是金江軍手中,兩者造成的形勢完全不同。
程之信領命而去。
帶上幾名親衛,騎上馬匹,從錦州城出,一路快馬加鞭抵達北鎮。
前明設北鎮,大周承襲后,設北鎮節度府,成為遼西的前頭堡,是當時東北地區最高的軍政機關。
百年后,物是人非。
勢頭超過北鎮,新設的遼東都司,隨著賈雨村的行為,也名存實亡。
取代北鎮和遼東都司的,分別是忠順王還有平遼侯。
李長松在破敗的城墻上,看著城內盡是斷壁殘垣,大火焚燒過后的殘跡,心中悲痛萬分。
遼西光復后,因為物資有限,忠順王主要修葺錦州,廣寧右屯衛城,以及大凌河堡等。
北鎮因此而荒蕪。
“李帥,程之信來了。”
“他來干什么?”
“說奉忠順王之命前來。”
“既然是公事,那就公事公辦吧。”
李如松冷漠的說道。
北鎮未覆滅前,京城的錦鄉侯府,每到年節時分,遼西將領送的禮物絡繹不絕。
猶如甄家,粵海將軍等,年節也會送禮到賈府。
雖然他沒有見過程之信,卻知道此人。
因為此人也是送禮名單中的一員。
作為嫡長子,錦鄉侯府的繼承人,李如松對名單中的人,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是私事,哪怕不滿忠順王,李如松也會熱情的迎接,但既然是公事,則另當別論。
“李帥。”
程之信被人迎入大堂,見到上方端坐的年輕人,立馬猜到對方就是久聞大名的李長松。
“程游擊請坐。”
李長松笑道。
落座后,程之信把忠順王的吩咐詳細的告知。
程之信投靠了忠順王,當然以忠順王要辦的事情為先,不會因為舊誼而影響。
讓出西寧堡之事,被忠順王發現,李長松面色不變。
他就是故意這么做的。
忠順王卡他的兵,卡他的補給,他不能反抗忠順王,卻可以挾金江鎮自重。
“我初到北鎮,朝廷為我募的新兵,因為遼西薄弱,留在了當地,北鎮地廣,無力皆守。
所以金江軍幫助協守,以免蠻族侵擾,忠順王應該能理解我的苦心。”
程之信看向李長松,欲言又止。
作為本地將領,哪怕他是遼西一系,也和當年的北鎮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自家的祖上,就曾在北鎮效力。
“程兄,你當年送給我的那匹寶馬,我很喜歡。”
李長松突然改口。
“哈哈,公子喜歡就好。”
程之信笑道。
“公子既然選擇親**遼侯,當小心忠順王的彈劾。”
離開前,程之信提醒了一嘴。
送走了程之信,李長松嘆了一聲。
如果忠順王愿意幫他恢復北鎮的實力,他又如何會不顧形勢,支持平遼侯呢。
錦鄉侯府為國效力百年,他也不愿如此。
錦鄉侯府,必然要在自己的手中光復,不然自己有何顏面存于世間,對得起祖宗呢。
忠順王阻攔自己,那忠順王就是自己的敵人。
“去告訴平遼侯,忠順王敵意之深,必當會影響平遼軍出征之事,當小心防備。”
程之信還未離開北鎮,李長松就派人了去通知唐清安。
金州。
軍司謝友成,徐輝等,在節度府和將軍商議,排兵布陣。
“朝鮮軍經歷多年的戰事,又有金江軍的訓練,其衛所軍不提,三部義軍的實力今非昔比,可以獨當一面。”
謝友成在輿圖前,向眾人說道。
“鳳城到連山關一帶,山道經過修葺,可以提供朝鮮軍行軍。朝鮮軍軍備少,輕步兵多,適合此山道,以免長途繞道。
從連山關出平頂山,強攻本溪城,威脅奉集堡,配合我軍主力光復沈陽。”
以往的戰事,朝鮮軍大部都淪為民夫之用。
上一回的戰爭,雖然沒有建立軍功,卻一路行軍到安平山,為金江鎮出了大力。
因為這件事,謝友成認為朝鮮軍,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各位怎么看?”
唐清安覺得可行,不過沒有表態。
“可行。”
徐輝同意謝友成所言。
朝鮮三部義軍,心向金江鎮,不會出人不出力,從而影響軍國大事,雙方多年的磨合,信任充足。
而且三部義軍的士兵,大多家中姐妹嫁入金江鎮。
不論是三部義軍的將領,還是士兵,除了旗號還是朝鮮軍,實際上已經唯金江軍軍令為重。
眾人都認可朝鮮的三部義軍,佩服將軍下了一步好棋。
當年。
正是將軍把朝鮮國內旮沓角落,殘破不堪的義軍拉了出來,誰也沒有想到,會脫變到如此的地步。
不論是戰斗力,以及軍心所向,都讓金江軍如虎添翼。
“那就讓陳凱武負責此事。”
唐清安說道。
陳凱武雖然調離了鎮江,但是當初駐守鎮江多年,和朝鮮的軍隊聯系非凡。
他的軍事才能,已經淪為金江軍將領的第二梯隊,卻最適合擔任此事。
三部義軍終歸還是外軍,需要一個伶俐的人來居中調和。
“何時發動進攻?”
謝友成問出了眾人都關心的問題。
各軍調動頻繁,朝鮮國已經萬事俱備只欠將軍的軍令,就可以開動大軍。
唐清安沒有很快的答復。
和當初的形勢不一樣,雖然金江軍強大了,需要顧慮的事情也多了,政治上的考慮更多。
如果不是忠順王的牽制,戰事早已進行。
而因為能從國內獲得更高利益的金江鎮,卻無法對忠順王發動進攻,陷入被動的局面。
保持現狀獲得的利益,高于打破現狀,和忠順王翻臉的利益。
“發動進攻的時間,不在于我金江鎮,而在于朝廷。”
唐清安笑道。
“可是大軍云集,等待的時間過久,憑白浪費物資,且恐怕不利于軍心穩定。”
右司馬王宣擔憂道。
濟州島一年幾百萬兩銀子的海貿,還有今年只嘗試的接納貧苦之民,就高達兩萬人,來年更是不知道會多少。
還有旅順的商貿等等。
比起大軍云集消耗的物資,又只是短時間,兩相對比下來,實乃小巫見大巫。
唯獨王宣所言影響軍心,是值得重視的。
“在等三日,當陳德言傳來京城的消息,我們做出針對性的措施后,即發動攻勢。”
唐清安做出了決定。
根據李如松所言,忠順王送了秘疏去朝廷,秘疏的類容不用猜也能清楚。
皇帝的反應,還有國內的形勢,唐清安要做到詳細的了解,避免被打個措手不及。
蠻族雖然陷于頹勢,可是老兵老將還在。
其剩余的數萬精兵,加上又是衛國之戰,肯定會抽調本族所有的青壯,投入到本地的防御之中。
仍然是金江軍需要全力以赴的對手,如果大意之下,說不得就會翻船,從而導致大好形勢中斷。
只有把所有的意外因素都抹去,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不只是唐清安看到了這點,皇臺吉也看到了,忠順王也看到了,所有人都在努力盤外招。
皇臺吉如何頻繁派使者聯系草原眾部落不提。
忠順王的秘疏,到底是他的親叔叔,多年為他保駕護航,讓皇帝猶豫了。
“忠順王讓朕看三國演義,他是變相的指責朕呢。”
皇帝笑著看向劉一儒。
“可笑可笑,朝廷在遼西如何是吳國,平遼侯又如何是魏國,還說蠻族是蜀國。
蜀國劉皇叔乃是大漢宗室,要是聽到忠順王的話,要氣得從墳墓中爬出來。”
劉一儒開了一番玩笑。
忠順王的比喻,說如果朝廷坐視金江軍滅了蠻族,要不了多久,朝廷也會失去遼西。
皇帝心情不錯,所以對于忠順王的指責,并沒有生氣。
劉一儒心情也不錯。
他不顧非議,提拔自己的門生周世豐擔任陜西巡撫,在招安的旗號下。
陜西無數的義軍,大多主動投降了朝廷。
哪怕還有一些頑抗的義軍,也無力應對,陷入了朝廷大軍的圍剿之中。
當初入遼參加作戰的國內援軍,一半發還原地,一半投入到陜西,打得義軍連連敗退。
如此情形下。
京城的壓抑氣氛一掃而空,人人都認為民亂不久就會平息。
皇帝又如何不開心呢。
自己從太上皇手中接過的爛攤子,民亂被平息,蠻族也被平息,相信到了明年,國勢在自己的手中,將超過太上皇。
數年來的辛苦,終于還是迎來了太平。
朗朗乾坤,自己就是明君,對比之下,太上皇就是昏君。
史書定然如此記載。
“平遼侯此人太過復雜,朕不信任他,前番顧忌他抗拒朝廷的旨意,讓朝廷顏面掃地,所以沒有要求他歸京敘職。
如果朕下旨,命他歸京敘職,愛卿認為他會遵旨嗎?”
皇帝疑問道。
平遼侯是忠臣,平遼侯是國家冠軍侯,平遼侯是奸臣,平遼侯是獨夫……
京城中。
關于平遼侯的言論數不勝數,各種說法都有,讓人無法分辨。
但是平遼侯實力強大,有割據之勢,是無可爭議的。
皇帝又不傻。
對于叔叔的擔憂,他放在了心上。
隨著蠻族的求和,民亂的平息,他的底氣漸足,有了精力看向金江鎮,正視起金州的問題。
“民亂雖平息,但是國家暫沒有積蓄,當緩緩圖之,充足國庫,整治軍隊。
如此,就算平遼侯有不軌之心。
當我國家興盛后,他如何敢以一隅之地對抗全國。
百年前北鎮勢大,規模不下今日之金江鎮,不也乖乖聽命于朝廷的旨意。
只要我國勢上升,將不戰而屈人之兵,方位上策。”
劉一儒自信的說道。
當年朝廷敗于安南,導致安南脫離而出。
因為安南山林沼澤之多,且后勤線太長,十成物資運到前線不足一成。
又安南自立太久,民心變化,如此種種,大周難以收復。
但是遼東不同。
奴兒干司地勢艱難,遼東卻是熟地,且離京師不遠,又有遼西之地利。
而遼民是大周百姓。
只要國家積弊盡除,國勢興旺,平遼侯想以遼東對抗全國,實乃癡心妄想。
劉一儒是文臣,更喜歡通過政治手段,來解決平遼侯。
皇帝點了點頭,認可劉一儒之言。
兵事乃最后的手段,不可輕動,不到萬不得已時,應以其他手段除之。
兩人都認為大周當興。
劉一儒自信自己的才能,皇帝自信自己的賢明。
陜西民亂漸平。
賈府恐慌。
賈政,賈赦,賈珍,都知道平遼侯的憑仗。
多年前,唐清安就說過,民亂勢大,朝廷顧不上他,不會出手對付金江鎮。
這些年的確如此。
可是眾人沒有料到,民亂就這么被平息了。
“這……這……,唐清安失算了呀。”賈政語無倫次。
“我女兒都嫁了過去,萬一日后朝廷對付唐清安,我們賈府如何脫得了干系。”
賈政來來回回這幾句話,卻沒有一句該如何應對。
心中不禁埋怨起賈敬。
他的女兒不嫁,卻偏偏嫁了自己的女兒,把自己陷于不利的地步,不禁懷疑起賈敬。
賈敬一向算無遺策。
他是不是有料到了風險,所以才讓自己嫁女兒,萬一不好的時候,也影響不到寧國府。
賈珍是賈政的晚輩,雖然是族長,卻底氣不足。
但是賈政話里話外的埋怨,令賈珍不高興了。
自己的父親才過世。
“當初安哥兒勢大的時候,可不是這般的態度。”
賈政面色不愉。
賈赦看在眼里,雖然同樣憂慮,卻想著萬一的那天,以自己和不少節度使的關系,應該能保住大房吧。
“沒有發生的事,何必自亂陣腳呢。”
在場的三人中,倒是賈赦最為鎮定。
“要不要去問問安哥兒的計劃?”
賈珍提議道。
賈政立馬搖頭,猶如撥浪鼓似的。
“我看還是少聯系的好,最好現在劃清界限,避免日后真的牽扯到我們頭上。
不然事到臨頭時,我們再來劃清,恐怕為時已晚。”
賈珍本來就不是堅持的人,連安哥兒的岳丈都是如此態度,他也心灰意冷,懶得費心在理此事。
反正是榮國府的事,又不是他寧國府的事,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賈政才能不堪啊。
當陳德言送去賈府的名帖,被遞還后,陳德言搖了搖頭,為自己前方憂慮感到好笑。
桂勇空手而歸,雖然不知道三爺在笑什么,他卻面色沉靜。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三爺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從來不會多問。
陳德言重新坐回搖椅,不在把賈府放在心上。
當年大哥的婚約,他還顧慮賈府勢大,其女又是大哥的嫡妻,未來有了嫡子,恐怕賈府不可制。
現在想來,自己真是杞人憂天。
賈敬死了。
賈府就在沒有人放在他的眼里。
賈璉色心太重,眼光短淺,不堪大任,賈寶玉養于溫柔鄉中,文不成武不就,只愿呆在后院。
賈環倒是個狠辣的,可是年歲太小,出生又低,造不成多大的威脅。
思來想去,大哥借助國內勛貴,使用賈府的旗幟,拉攏勛貴,真是一步妙旗啊。
民亂漸平,很多人都改變了態度,陳德言卻毫無變色。
既然連賈府都推諉他,索性就關起門來,過一段愜意的時光。
不想。
王府的管家,遞上了請帖,王子騰約見他。
“王子騰。”
陳德言看著手中的請帖,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
“此人是什么樣的人。”
他看不透王子騰。
小人?梟雄?
王府。
王子騰的弟弟王子勝,王熙鳳的哥哥王仁。
“大哥,賈府都改變了態度,難道我們真的不改嗎?”
王子勝露出擔憂的神情。
陜西的民亂還未蔓延前,所有人都不關心,無視它,任由其民不聊生。
當民亂擴大后,人人才開始關心起來。
關心會不會影響自家的利益。
人們都不傻。
民亂不除,金江鎮則一直安穩,加上有賈府擋在前面,各家當然愿意借助金江鎮。
猶如金江鎮借助勛貴獲得利益。
現在民亂除了,皇帝的想法,眾人又如何預料不到呢。
“誰說民亂會平?”
王子騰反問道。
聽到此言,王子勝和王仁都驚訝起來。
“京城各家都這么說的。”
“哼。”
王子騰冷笑一聲。
“不過人云亦云的蠢物罷了。”
“詔安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糧食,朝廷往陜西派了糧食嗎?國庫有糧食往陜西派嗎?”
王子騰出任過九邊,本就不是愚人,不然也不可能輕易的吸收賈府的根基,壯大了王府,壓下了史家。
同為四大家族,消息互通有無。
平遼侯重視民亂,他因此也投入了關注,發現了平遼侯為何沒有著急,更沒有上疏自辯的底氣。
現在主動投降的不可計數的義軍,有多大的期望,未來就會有多大的失望。
那時。
義軍將徹底對朝廷失去信任。
(本章完)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