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講故事的貓:、、、、、、、、、
伏黎城下了今年第一場雪。
作為大夔東北邊境十數座城池中最重要的主城,白檀深從西夷人手中收復的第一座城池便是伏黎城,西夷人自然也知道這座城池的分量,守衛極其森嚴,足有三萬將士駐守在此,雙方鏖戰數日,白檀深方才帶著將士提槍破城。
也正是伏黎城一役,白檀深一槍挑殺了敵方主將之子,將他釘死在尸山上,引得西夷人大怒,至今都未松口同盟一事。
城墻上的將士腰別長刀,城門大開,下面幾個穿著西夷服飾的男子縱聲大笑。
“聽說皇城又有新的旨意降下,也不知圣上準備怎樣對付我們將軍。”一名士兵擔憂道。
站在他旁邊的人道:“可不是么,將軍違抗的了一次,兩次圣旨,但事不過三,這次圣旨下來,將軍不遵也不行了,要是不遵說不定還會累及家人。”
一時沉默。
“可西夷人還占據兩城,原先伏黎城的事都還沒解決呢,誰知道將軍隨手殺的一名小將,居然是西夷皇室素來不露面的小王爺,這是那小王爺第一次出征,本以為這幾座城池沒有什么大將鎮守,手到擒來的戰功,可卻遇上了我們將軍!一個照面都沒打到,直接成了刀下亡魂,依照西夷人記仇的性子,定不會放過將軍的。”
“若只有西夷人也罷,可現在圣上無心收復這里,還要治罪將軍,情況可就更復雜了。”
“……等等!你看那!”
“將軍看樣子,是又要出兵了!”
京都中人心惶惶。
不為其他,只因陛下今日早朝下旨,就地監押白檀深,直到西夷和大夔結成同盟,方能放出!
此消息一出,朝野動蕩。
誰人不知西夷人恨白檀深入骨,他為將十幾年,死在他手中的西夷人不計其數,西夷人狠毒,白檀深在獄中定會被百般折磨!
而在百官為其求情時,謝行蘊卻欣然接了旨,自請去伏黎城宣旨,并帶領使臣談判。
武宣帝正為結盟遲遲不能達成而焦慮,當場便應了,令謝行蘊當即動身,務必促成結盟,以免夜長夢多。
一時間,謝行蘊成了眾矢之的,不少文人提筆怒罵,更有甚者當街朝謝家的馬車扔雞蛋。
蕭正掀開簾子一角,瞅了一眼,鬧市內人山人海,群情激奮,“公子,皇帝始終對你懷有戒心,你這么一去,不知何時能回來,再回來,恐怕權力就會被分散了。”
謝行蘊雙手分別搭在膝蓋上,躬身坐著,凜冽的眉緊擰,也不知聽見沒有,“待會兒出了城,你就直接走水路去南詔,務必要把東西帶到。”
“是。”蕭正頓了半晌,“長公主殿下那里也安置妥當了。”
“嗯,國師府可有傳來消息?”
“并無。”
謝行蘊揉了揉眉心,眼皮微闔,“留一半人在這里,阻止國師回京。”
蕭正不明所以地點頭。
“也不知皇帝是何想法,明明公子你請的旨是赦免白將軍的抗旨不遵之罪,皇帝也同意了,這才不過一日多的功夫,怎么就忽然變卦了?果然伴君如伴虎。”
昨日夜里的不安,在此刻放大到極致,謝行蘊忽然身體一僵,“不留了。”
蕭正道:“不留人阻止國師回來了?”
“她不會回來了。”謝行蘊用力握緊腰間錦囊,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離,他心臟猛地一縮,低聲道:“我早該想到的,她既已經安排好了她兄長的退路,是斷不會放棄白檀深的。”
那三日之期,和天花一樣,都是拖延時間的手段而已。
可是她唯獨忘記了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前方戰事兇險,豈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救的出白檀深的!
即便她救的了,那所付出的代價,也絕不會少。
想到西夷人對落在他們手中的貌美女子,那些令人發指的折磨手段,謝行蘊臉色發白,如墜冰窖,“備一匹快馬,現在。”
蕭正“啊”了一聲,“公子,離城門還有好一陣呢,這一塊是不能當街縱馬……”
豈料謝行蘊直接一把攥起他的衣領,手背上青筋弓起,頭一回失了態,低吼道:“我讓你備馬,現在!”
除了三年前白家大火,蕭正從沒見過公子這副形容,怔愣片刻后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立刻派人牽來了一匹千里駒。
謝行蘊騎了馬,把隨行的馬車和朝臣扔在身后,徑直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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