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善是不信康平公主會真自殺。
不過是作個樣子,嚇唬人罷了。
女人這點小把戲,豈能騙得了身為女人的她。
阮夭夭笑道:“人家傅太醫這會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坐享齊人之福,這是天下男人的夢想。”
她居然以為人家傅太醫不想娶,天真了。
不是誰都和她的陛下一樣,一心一意的。
“……”傅子璣惱羞。
他和這個女人有仇嗎?分明在處處針對他。
文善怔了怔,“是我多想了嗎?”
她以為傅子璣會很為難,又出于皇命,不好抗旨。
傅子璣明顯也不喜歡她。
這人先是在秋千上做手腳,把青嫣摔下來,扭傷了。
后誣陷傅子璣輕薄他,還假裝自殺,逼人就范。
怎么看傅子璣都是被迫的。
夭夭認真臉:“公主,你想多了。”
真的,相信她沒錯的,傅子璣心里指不定多高興呢。
男人的通病,給再多女人也不嫌多的。
他一位太醫同娶兩位公主,吏無前例,心里指不定爽死了。
默不作聲的傅子璣忍無可忍,語氣諷刺,“阮夭夭,你是被男人傷害過?毒打過?”
為什么對男人有這么大的成見?
他想起來了,她是被男人傷害過。
她是穆王出逃的小妾,來自末后時代的女人,受不了這男尊女卑以夫為天的時代,想要反抗了。
阮夭夭輕蔑一笑,“笑話,還從來沒有男人敢傷害我。”
都是她在傷害男人好不好,誰打得過她。
文善納悶,這倆人怎么像在吵架?
這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了?
“喝酒喝酒。”文善忙舉了杯,“干了。”
阮夭夭一飲而盡。
傅子璣瞧兩個她們都干了,他一個男人確實不好意思不干,也就一飲而盡了。
就算是一飲而盡,他的舉止也是優雅的。
他軍人世家出身,身處上流社會,祖輩都是軍官,他自幼有著極好的教養。
阮夭夭瞧他甚是優雅,諷刺他:“傅太醫倒是挺像回事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這個時代的人。
傅子璣沒理她,只對文善道:“這酒不錯,好喝。”
文善笑道:“好喝就多喝些。”
這桃花釀度數很小,不僅有美容護扶的作用,老少皆宜,雖然說基本上不會醉人,若是當水似的喝,酒量小的人,也難保不醉。
傅子璣就是酒量小的人。
他一生都在實驗室,生活簡單又克制,平日里也是很少喝酒的人。
幾杯小肚后,面似桃花。
阮夭夭見狀立刻壞心眼的給他把酒滿上,“傅太醫,干杯。”
她想把人灌醉了,套幾句話。
身為一個末后時代的人,好不容易在這兒遇著一個同類,她很想和他說點什么,這人卻對她愛搭不理,若無其事的把自己當成局外人。
沒有半點身為同類的自覺。
酒過三巡后,傅子璣有了醉意,雙頰緋紅,如染了胭脂一樣,好看。
他扶著額,舌頭有些不聽使喚,渾然不覺的吐露自己的心意。
“我就想和尋常百姓家那樣,簡單一些——”
回家之后,妻兒環繞。
簡簡單單的,卻很幸福。
如今看來,他這點愿意怕是不大能實現了。
別人誤會他也沒有什么,青嫣也因此誤會他。
——到底是攬月有意污蔑你,還是你心里早就心悅攬月?傅太醫也想要齊人之福的吧?
——你若喜歡攬月,你就去追啊,以著傅太醫的卑鄙和無恥,想必略施小計,還是能把人討到手的——
那么溫柔和氣的一個人,忽然就不信了他。
她信了人家的挑撥,話如刀鋒,直刺向他,這多少讓他有點苦惱。
頭昏,但這酒是真好喝,好喝得停不下來。
文善和夭夭面面相覷,很難相信,他一個大男人,這點酒竟把他灌醉了。
醉了的傅子璣身子一歪,趴下了。
阮夭夭趁機道:“公主,我看他醉得不輕,我送他回去吧。”
“……讓白玨送他吧。”她一個女子,送傅子璣,不方便吧。
阮夭夭沒有男女之防的觀念,覺得方便得很,立刻過去把人給提起來了。
小小的身體,仿若藏著巨大的力量,扶著人就往外走。
文善只好吩咐:“……梨花,趕緊去備車。”
隨著夭夭前腳離開,穆王找上門來了。
文善今天在宮里答應過他,可以隨時來見夭夭,便不好阻攔他,只告訴他夭夭剛才送個人,出去了。
穆王詢問了幾句,只知道送的人是傅太醫后,面上沉了沉,就問了夭夭的房間,去她屋里等著了。
文善忽然有些納悶。
夭夭怎么對傅子璣這么熱情?
難不成,她也看上傅子璣了?
一個李攬月他都搞不定了,再來一個夭夭——
穆王那邊也不同意的,到時候還不得再打起來。
文善坐下來左右想了一會兒,替傅子璣愁,打算等夭夭回來,問一問她的想法,就讓婢女留意著點她回來的時間。
阮夭夭倒是回來得快,明顯沒有久留。
知道文善在等她,她很快就過來了。
“夭夭,喝口茶,解解酒。”文善這邊已準備了茶,示意她坐過來。
夭夭拿了茶,茶不燙,她就全喝了。
文善也呷著茶,漫不經心的道:“夭夭,你覺得傅太醫人怎么樣?”
“挺好的。”
文善不動聲色的再問:“他長得怎么樣?”
“自然是百里挑一美男。”
“那你?”喜歡嗎?
夭夭秒懂,笑,“想哪兒去了,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
她就是想趁其喝醉,套幾句話。
果然,還真讓她套出一句話。
在馬車里的時候,她揪著這人的耳朵問:“傅子璣,在你那個時空,你叫什么名字?”
她想看看會不會是熟人。
“傅有桐。”
她忙問:“傅西山的孫子傅有桐?”
他實在醉得厲害,再不言聲,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傅有桐,這個名字倒是熟悉得很。
傅家是軍人世家,位列京城的八大世家。
在末后的時代,瘟疫蔓延全世界,無法控制,每天死的人不計其數。
那時候,傅有桐常跟隨他的爺爺行走在第一線。
他是被傅家、夏國重點培養的接班人,一直在參與疫苗研發。
后來,實驗室爆炸,他死了。
這個新聞轟動一時,全國為他默哀一日。
竟真是熟人。
她壓著心里的激動,把人送了回去后就回來了,打算等明個兒,他清醒了,她再來和他談一談。
回完了文善的話,她準備回屋歇著的。
文善忙叫住她:“夭夭,就在剛剛,穆王過來了,現在正在你屋里等著,要不要我派幾個人陪你進去?”
“不用了。”一個李世封,她還沒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