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間,文善這邊就停在一個鎮外的客棧歇息。
客棧就很破,條件不好。
外面不比帝都,何況是在一個鎮外。
因為多了他們這些人,客棧就顯得擁擠起來。
文善來到樓上的客房,讓店家備了水,她稍作沐浴。
待沐浴過,那邊又端來了晚膳,她只要了一碗膳粥,也吃不下什么。
就是很沒胃口。
文善人在樓上就聽見下面的聲音很雜,她吩咐身邊的婢女說:“去看看,外面的人都在干什么。”
梨花跑去往外看了看,回來稟報她說:“小姐,樓下人有兩隊人,一隊是咱們家的,在吃飯;一隊是朝廷那邊的,應該是靜王帶的人,在劃拳,就很鬧。”
文善就不說什么了,用過膳,讓婢女傳下去,讓她的人早點休息,明天好趕路。
她這邊的人都乖,也是累了,就全都歇息了。
朝廷派來的人,就有點鬧,大家在樓下說說笑笑,這房間也不隔音,人在屋里就能聽得見。
文善就莫名覺得煩。
其實上次無州之行也是這般的,就是很鬧的一些人。
天天趕路,精力還是很旺盛。
畢竟是軍隊訓練出來的人,體力就是不一樣。
文善翻來覆去沒睡著,她本來睡眠也不是多好,就有點氣,索性起來,對自家婢女吩咐:“去告訴他們,不要說話了,影響人休息。”
值夜的是海棠,她就有點慫,結巴,道:“小姐,那是朝廷的人耶。”
她能去和人家說這些嗎?
那是靜王帶的人啊!她不敢。
文善瞅她一眼,說了句:膽小鬼。
她去。
文善就拉開了門,走到樓欄處,朝下面的人喊:“你們,都別吵吵了,很影響人休息。”
冷不丁就傳來一個女聲,嬌滴滴的,帶著不悅,聽起來其實沒多大威力。
大晚上的,她人在樓上,人家其實也沒太看清楚她是誰。
有人朗聲說:“這是誰家的小娘子,聲音還挺嬌的。”
撩在人心上,就特別癢。
這些人說話的調調,就跟流氓一樣。
海棠壯著膽說:“休得無禮,你們驚擾到我們公主了。”
公主啊!
有人大聲問:“公主會出現在這里嗎?”
“這是哪位公主啊?”
就是有點不相信。
公主不都在帝都吃香喝辣的么。
“都閉嘴,立刻回屋歇息,不準大聲喧嘩。”
靜王忽然就走了出來,沖下面發了話。
他一說話,下面再沒人言聲了,忙就都起來,瞬間,全都不見了。
回屋的回屋,值夜的值夜。
文善瞧他那樣就有點氣,就顯得他很威風。
一言九鼎。
她轉身就回自己屋了。
海棠趕緊跟了上來,欲要關門,靜王人就過來了,一把給拽了出來,說:“外面候著。”
他自個進去了,關了門。
海棠怔了怔,想推門,莫名又沒太敢,只好耳朵貼上去聽了聽,萬一自家小姐受了欺負,她就沖進去,或叫人。
屋內,文善看著進來的人,跟進自家門一樣……
她看著這人,就是覺得有些生氣。
堂而皇之的進來,以為是他家嗎?
文善問他:“你這是作甚么?”
他云淡風輕:“聊聊。”
“不聊。”
她和他,可沒什么好說的。
他走近她,打趣,問:“你在生氣?”
“管你什么事?”她把背給他,一臉我不想看見你。
他解釋:“是在怪我沒提前通知你?我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是驚嚇。”
她不屑,她根本不想知道他的情況。
片時,她忽然就悟了,質問他:“你是故意跟著我來的?”
靜王頷首:“我不放心你。”
他溫柔得像風,說:“若不是你爹告訴我,你要去玉州,我還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你一個女子,怎么就不讓人省心。”
“我爹告訴你的?”她怔了怔,她爹在搞什么鬼?為什么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靜王?
他嗯了一聲,非常自然的就她攬入懷中,好像他們還是一對情人,和從前一樣。
軟香溫玉,真好。
文善一驚,推他。
他不放,和她說:“本王想你。”
每次想要見她,就跟個賊似的,她不高興,他也不喜歡。
他堂堂李世焱,如此憋屈。
憋著不相見,又怕久了,她會忘了他。
“我又不想你。”
話雖如此,她語氣中莫名就滿了屈辱。
她又有些氣憤。
文善說:“你不要碰我,我又不是你的妻,你總這樣對我,我以后還要不要嫁人了。”
“不嫁,除了本王,不許你嫁任何人。”
霸道幾許,溫柔幾許,情深幾許。
文善就握著拳頭捶他:“憑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誰。”
“你是我的,你會是我妻。”
文善冷笑,她才不要被他給騙了,把他往外推,也推不動他,說:“我爹也曾許我娘做他的妻,結果,他還不是娶了大娘。”
她娘熬了多少年,才熬到一個平妻。
她負氣的轉身,蹙眉,說:“名不正言不順的,你以后不要離我太近,我不想再惹來閑言碎語。”
他也知道名不正言不順,他也想給她名分。
“走啊。”文善嚷他一聲,嫌棄。
他忍了忍,他是皇族靜王,他姿態放得不能再低了。
想她一時半會又哄不好了,他索性就出去了。
這次后,靜王又忍了幾日,忍得不能再忍。
文善拒絕了平王,也曾口口聲聲稱她與太子只是親人,沒有男女之情。
靜王思來想去后還是覺得,文善肯定是喜歡他的。
現在的生氣,不過是因為他又被賜了婚,與他鬧了些小別扭。
晚間在一處客棧落腳后,靜王又來到文善客房,對還在跟前伺候的梨花說:“你,出去。”
梨花看了看自家小姐,文善點了頭,她這才退了出去。
關上門。
文善從容的站在他面前,裝模作樣的問他:“靜王深夜造訪,定是有要事了?”
靜王不悅:“你非得和本王這樣說話?”
一臉的公事公辦,公私分明,陰陽怪氣。
就讓人很不高興。
文善問他:“我該如何與靜王說話?”
靜王問她:“你要與本王鬧到幾時?”
“誰與你鬧了。”
冷漠臉,轉身,就很不屑。
這人一點也拎不清現實,她是真的不想理他好么。
她這樣就顯得她很高傲似的,靜王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