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紅院中，襲人服侍賈寶玉睡下，自己也準備休息。
忽聞賈璉到訪，她連忙披了衣裳出來。
“寶兄弟睡了？”
賈璉透過木屏看了一眼里間床上趴著的賈寶玉，隨即落座在茶桌旁。
襲人奉茶過來，嗯了一聲，解釋道：“剛才換了一次藥，直喊疼，這會兒剛睡下。”
襲人本以為賈璉是來瞧賈寶玉的，誰知道賈璉接過茶之后，既不喝茶，也不搭話，反而拿眼瞅她。
襲人目光便有些閃躲。
只聽賈璉忽道：“傷到哪兒了？”
襲人聞言心想，寶二爺被老爺打了板子，屁股都給打壞了，璉二爺不可能不知道傷到哪兒。
所以，他問的不是寶二爺傷到哪兒了。
他是在問她！
可是璉二爺怎么知道她受傷了……是了，一定是表妹告訴她的。
思之，襲人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賈璉只是把她當做可有無可無的玩物。
沒曾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得到來自他的關心。
極力掩飾心中的情緒，她搖搖頭，沒說什么。
賈璉的目光變的不善，“過來讓我瞧瞧。”
襲人立馬有些緊張，畢竟不說賈寶玉就在里間躺著，從她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賈寶玉睡著之后安詳的小圓臉。
就說麝月等幾個大丫鬟，也隨時都有可能進來瞧看情況。
于是她立馬露出哀求的目光。
“過來。”
帶著命令式的語氣，領襲人沒辦法反抗，只能悄然靠近賈璉。
“踹你哪兒了？”
襲人低聲回道：“只是不小心踢了肚子一下，不礙事的。”
“胡說八道。女孩子的肚子豈能隨便踹的，挨了一腳怎么會沒事。
掀起來我看一眼。”
襲人沒法，只能看了一眼房門處，轉身面對著賈璉，羞臊又緊張的撩起自己的小衣，露出肚子和肋下。
之所以露這么多不是想要勾引賈璉，而是賈寶玉踹的地方就在下肋骨處。
賈璉的目光伴隨著襲人羞怯的舉止看去，旋即一挑。
襲人也是屬于豐腴型的女孩子，因此里面穿的也不是肚兜，而是只能裹住上面的半截式抹胸。
隨著外面的杏黃色小衣被她自己掀開，自然露出里面光景。
少女的肚子，細膩、緊繃。
尤其是配合上面遮裹于抹胸之內若隱若現的春光，以及少女嬌羞的表情，更是令人充滿遐思和焦躁。
賈璉強忍歪思，定睛在那白白的肚皮上一陣巡視，終于在少女右邊的肋下，發現了一塊半個饅頭大小的淤青痕跡。
賈璉的目光頓時陰沉下來，伸手便要去觸碰。
襲人見狀，立馬放下小衣，對著賈璉搖搖頭，然后道：“二爺不必擔心，奴婢沒事的。你別聽晴兒瞎說，她就是喜歡小題大作。”
賈璉見襲人不讓碰，倒也沒強求，只是道：“你去把麝月叫進來。”
襲人納罕：“叫她做什么？”
賈璉冷冷道：“他踹了我的女人一腳，公平起見，我也得踹他的女人一腳。”
襲人沒想到賈璉光明正大的就說出來了，嚇得她連忙伸手來捂賈璉的嘴。
“我的祖宗，可小聲些……”
襲人將平時哄賈寶玉的那一套順嘴就說出來了，只是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面對的不是賈寶玉，而是賈璉。
正覺得尷尬，又發現自己情急之下，幾乎是送到賈璉懷里。
而賈璉又不是個吃素的，自然立馬就用手環住了她的腰臀，一只手順勢就摸到了她方才不讓摸的傷處。
“摸著可疼？”
襲人紅著臉，搖搖頭。
她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賈璉方才的話，雖然知道賈璉是逗她的，但是她還是很感動。
原來有人疼是這種感覺。
難怪他屋里的晴雯和香菱，一個無法無天，一個無憂無慮。
可惜自己只有羨慕的份。
此番若非挨了寶二爺一腳，只怕也換不來這片刻的溫柔。
或許是心里覺得眼下這樣的環境令她感覺到些許刺激，也或許是有賈璉在身邊，令她覺得無比安全。
總之襲人暫時忘卻被人發現的風險，就這么杵在賈璉面前，任由賈璉的手臂環住她的臀部和大腿。
襲人不算高，因此賈璉坐在圓凳上倒也與她差不多。
二人視線相對，賈璉手臂一摟，襲人便自覺閉上了眼睛。
美人相邀，賈璉也不客氣，當即低頭品嘗這又副冊第二，怡紅院第一丫鬟的味道。
麝月作為怡紅院為數不多的大丫鬟之一，也是除了襲人之外地位最高的丫鬟，平時也是要經常在賈寶玉房中值夜的。
更別說此番賈寶玉重傷臥床。
她和襲人早就分配好了，一個人在內，另一個人就在外間守夜，防止賈寶玉醒了叫不到人。
賈璉深夜到訪，她當然不敢怠慢。
見襲人在里面服侍，她就出來安排送行的燈籠和丫鬟。
因為她見到賈璉是獨自來的，這大晚上的不可能讓賈璉一個回去。
不得不說，襲人不愧是賈母調教出來的丫鬟，連帶著她教出來的徒弟，也是眼里有活兒的。
麝月以為，賈璉既是來瞧賈寶玉，知道寶二爺睡下了，應該很快就會離開。
可是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見到賈璉出來，她就準備進屋瞅瞅情況。
沒想到剛走進屋，她就看見奇異的一幕。
襲人跪在地上，拿著一張帕子不停的在賈璉衣衿上擦拭，口中還不停的致歉。
而賈璉則是陰沉著臉坐著。
見到她進來，更是喝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外頭叫兩個婆子，出去請個能瞧內傷的大夫進來。”
麝月本來還不理解，大晚上賈璉叫請大夫做什么。
這個時候襲人聽到賈璉的話回過頭來，麝月赫然發現，襲人的嘴上竟然蒙了一層顯眼的血跡。
然而襲人并不知道她現在有何不妥，見到麝月躊躇，立馬說道：“別，別驚動大家。
這大晚上的，叫什么……咳……大夫。”
襲人一句話沒說完，不知道又扯動了哪里的神經，忍不住咳嗽。
她立馬舉帕捂嘴。
直到低頭看到白凈的帕子上另外沾了血痕，方才知道嘴上還有血跡。
麝月連忙上前關心道：“襲人姐姐，你怎么了？”
“我沒事……”
此時賈璉拍了一下桌子，罵道：“什么叫沒事？你也是個糊涂蛋，沒見她都吐血了，還不出去讓人請大夫，難道還要叫我親自去請？”
麝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松開扶上襲人的手，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襲人叫之不及，亦不敢責備賈璉，只能徒然興嘆。
賈璉見狀，沒好氣的道：“你也是，受傷了強忍著不說，怎么方才也不提醒，倒吐了我一嘴。”
襲人聞言，心里那個恨啊。
方才賈璉親她，也不知道是她太激動，還是賈璉摟的太緊，讓她忽然感覺五臟內氣血翻涌。
她連忙推打賈璉，意為提醒賈璉趕忙松開。
可惜賈璉并未當一回事。
如此襲人也沒有辦法，因為強烈的咳嗽感也沒給她更多的時間，因此只能奮力扭開頭，以免咳出點什么到賈璉嘴里。
原本她只以為是普通的咳嗽。
直到喉嚨里冒出一股鮮甜，以及目光所及，賈璉干凈的臉上忽然出現的斑斑紅點，她才猛然意識到什么。
趕忙擦了一下嘴，拿開一看，果然是血。
襲人根本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什么會咳血，便立馬從身上掏出一張帕子來，給賈璉擦拭嘴角和臉龐。
嘴角和臉龐的血跡好擦，但是那些落到賈璉華美的袍服之上的，可就不那么好處理了。
因此她只能一邊擦拭，一邊告饒致歉，生怕賈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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