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反駁的話剛要說出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這可是靈器,能夠儲物的靈器!不是什么破銅爛鐵碎靈珠!
但內心又有個聲音告訴她,她能夠收下這枚玉珠,也能護下這枚玉珠。
她在無風城生活這么久,也不是什么膽小怕事之人,也有藏拙。
“我能問您的名字嗎?”最后,顏沁神色鄭重的詢問。
宋京墨也被帶得有些緊張,極為嚴肅的回答道:“當然可以,我叫宋京墨,京墨,也是一味藥,不過不是藥草,你可以叫我小鯨。”
面前看起來有些拽實際上對什么都不太在意的少女,容色清麗,長發高高束氣,一身英颯氣,眼里的笑意卻柔軟。
“是鯨魚的鯨嗎?”
“記住了,小鯨。”
顏沁咬字很清楚,帶著干脆利落的勁兒,因著音色特別,能同其他這么喊宋京墨的人或妖族區別開來。
宋京墨恍惚了一下,也慢慢的笑起來。
“阿琰,要開心啊。”
之前的沈清琰,身上擔著的東西太多太重了,既怕自己一步踏錯,又怕自己慢一步,那樣的重壓之下,讓沈清琰快要失去快樂的能力。
可人類的存亡又跟沈清琰有什么關系呢?
可最后,還是沈清琰將這個快要崩碎的世界從崩碎的節點拽了回來。
如今的風靈大陸,也沒有什么不好,至少,人們還算安居樂業。
顏沁眼里的笑意愈發多了起來。
葉紫叫她阿沁的時候,顏沁內心其實是有些抗拒的。
之前顏沁只以為,是自己不喜歡這樣親昵的稱呼,現在卻發現,對的不是事是人。
“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心情不錯。”顏沁認真道。
“我見到你,也很高興。”仔細一想,已經是好多好多年晃過去了。
可對比起清琰獨自度過了萬年時光,又顯得微不足道。
很多人都期盼清琰再次醒來。
現在,清琰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有情緒,有溫度,還有大把的時間和看不見未來的可以由自己把握的往后余生。
宋京墨光是想想,就覺得很高興。
為沈清琰,也為自己。
他們都很自由,擺脫了既定的命運。
現在的一切,都同一開始的不一樣了。能夠偏離一開始的軌跡,最開始可能會覺得不安困惑,之后的每一步都會加深這種恐慌。
只要再堅定一些,只要再多看見一些,就會明確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顏沁沒有回到她的住所,姚氏藥行的管事已經為宋京墨找好了住處,那是一座很精巧的宅院,處處精致,透著用心。
宋京墨住得也很舒服,用結界把整座宅子護起來,取出陣盤布下聚靈陣,聚靈陣盤陣中心放著靈源,頓時濃郁的靈氣從陣中心往四周散去。
尋靈鼠小白熟練的從靈獸空間里逃逸,它跟團子學了空間跳躍的技能,用在別的地方用出不大,從靈獸空間跑出來瀟灑倒是很合適。
看著幾百年來好吃好喝圓潤成了一只白色鼠豬的小白一口咬下了院子里被侍弄得極好的開得也嬌艷的牡丹花,宋京墨就覺得有點傷眼睛。
有種牛嚼牡丹的既視感。
但是這頭“牛”會說話,吃了原本開得好好的牡丹,嚼吧嚼吧咽下去了,末了還要評價幾句,說這牡丹不好吃,也沒靈氣,口感干巴。
然后還要砸吧砸吧嘴,摸出塊極品靈石來當小零嘴。
宋京墨露出核善的笑容,拎起了小白命運的后頸毛,十分善良的替小白分擔了這個體重不應該承擔的靈材。
都是些好東西,吃了會長肉。
一只尋靈鼠,應該體型苗條纖細,肉多了不好。
小白還能做什么,小白完全不敢怒也不敢言,瞪著眼睛爪爪都不敢動一下,啃了一半的靈石掉下來都沒發現。
悲傷的感覺來得遲了一些,強烈又洶涌,讓它一時間做不出對應的反應。
等到宋京墨悠哉哉的開爐煉起丹藥來,小白聞著逐漸濃郁起來的丹香,眼睛再度瞪圓乎。
終究是食欲占了上風,食欲壯鼠膽,身姿圓乎的鼠豬露出迷迷糊糊的笑,一邊毫不含糊的伸出一只前爪比劃著數字。
宋京墨瞥它一眼,覺得有些有趣,于是同小白討價還價起來。
“不行,最多一顆。”
小白不敢相信的晃了晃腦袋,然后瘋狂搖頭。
之前老大在的時候,主人明明不是這樣的!明明主人不管煉什么丹藥,只要成丹品質不錯,都會給它分上一些。
像這種固本培元改善體質提升血脈類的丹藥,小白大人更是有多少就能吃多少。
什么時候有過最多只能分一顆的待遇!
感覺自己地位下降的小白想要抗議,吱吱叫了兩聲之后想起自己是高貴的尋靈鼠,哼哼唧唧了一會兒,化形成白發紅眼的小正太。
小正太一頭銀白卷毛,頭發有些炸,嘴巴撅得能掛油壺。
“我不要!我要一半!”
“半顆丹藥?也不是不行。”宋京墨一邊凝丹一邊同小白說話。
“不!我要這爐丹藥的一半!”小白在線表演炸毛,就差原地跳起以示抗議。
“這種品級的丹藥于你并無益處。”
“我樂意!我當糖豆吃!”
宋京墨反手取出一株苦靈參萃出藥液加入丹爐,歪頭沖鬧小孩脾氣的小白微微一笑。
這一笑就很有挑釁的意味,像極了跟自家小孩對著干的家長。
小白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臉上。
要面子的高貴尋靈鼠是做不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的傻事的,鬧也鬧了,沒有鬧得想要的結果,只會選擇接受現實。
不過鬧脾氣的環節是不會跳過的。
它都說了想要丹藥了,結果還往丹藥里加苦靈參汁是什么意思!不想給它吃可以直說!加苦靈參是不是玩不起!
要說有多饞丹藥那也不至于。小白這幾百年里可沒少吃過好東西,把那些東西換算成等價值的極品靈石都得吃了有一座山的靈石了。
單純是習慣性的要跟宋京墨撒嬌賣乖,以此來確定自己在宋京墨這兒的地位。
但是這一回自己沒有得到正向的回應,小白自己勸著自己莫生氣,但是效果并不好,越勸這心里的委屈越多,最后成功的真心實意的生起氣來。
“這是藥浴用的丹藥,你一只身強體壯徒手能接白刃小牙能啃神兵的尋靈鼠,何必吃別人泡澡用的丹藥呢?”宋京墨一拍丹爐,丹爐蓋飛起,爐內的丹藥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十分聽話的落入了丹藥瓶中。
小白皺著臉不說話,看起來委屈巴巴。
周圍全是苦了吧唧的苦靈參的氣味,苦靈參原本就聞著都苦,宋京墨手中的苦靈參還不是凡品,千年份的在靈氣充足的環境下慢慢長成的苦靈參的氣味殺傷力更強。
對于嗅覺極其發達的小白來說,待在滿是苦靈參氣味的環境中是一種極其痛苦的折磨。
“快回靈獸空間吧。”宋京墨塞給小白一瓶之前煉好的鞏固靈力修為的口感清甜的丹藥,把小白哄回了靈獸空間。
又煉了幾爐同樣的丹藥,宋京墨自己也快被苦靈參的氣味也腌透了,顏沁從房間里出來就先聞到了濃濃的苦味。
她對這樣的氣味有些不適應,打了個噴嚏。
“你的經脈有些堵塞,先前吸收的靈氣中含有的雜質堆積在經脈之中阻礙了你的修行。”
“這里是藥浴用的丹藥,這一瓶口服,每次一粒,要是感覺還能承受可以多吃一粒。”
顏沁收下丹藥,疑惑的問道:“為什么要幫我?”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想這么做就這么做了。”
宋京墨也不欠沈清琰的。天道找到她的時候,也沒報什么希望。
但是做什么事情本身不一定需要一個理由,風靈大陸的環境不如與神龍域連通的荒域,甚至文化環境都有些不倫不類。
被修靈大陸吞并的那個世界是個現代世界,沒有多少文明痕跡留存,只讓人們的觀念有了一定的改變,衣食住行上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但風靈大陸切切實實的是一個走靠修煉增加己身實力道路的世界而不是靠點亮科技樹逐步發展的世界。
靈力被當做一種可再生的資源廣泛應用于日常生活之中,宋京墨在無風城中行走,久違的感受到了記憶中現代社會的便利。
基礎建設、各類交通工具、快遞、工坊、外賣——很多曾經習以為常的東西在這座城市中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
本質沒有什么不同,頂多就是換了個殼子。
原本高高在上的修靈者,現在的靈師,也不會對普通人擺架子。
最普通的靈師武力值比起普通人也高不了多少,用宋京墨的話來說,就像是現代社會中掌握了某門技術的技術工種。
比如給靈能站充能、比如維修靈能武器、比如研究設計制作靈能物品——風靈大陸以靈能替代了電能,并不是說大陸上沒有能夠用來發電的資源,而是擁有靈力的人完全足夠提供讓整個大陸上的靈能設施正常運轉的靈能。
靈師想要修煉就需要獲得修煉資源,修煉需要投入時間和精力,如果自己的修煉在短時間內不能有顯著成效而自己又沒有足夠的家底支撐自己的修煉消耗,就需要想辦法賺取靈珠來換得修煉資源。
靈珠中只含有微量的靈氣,并不足夠拿來作為修煉資源,又因為制作靈珠的材料所具備的特殊性和幾乎不可再生性,靈珠被定為風靈大陸的通用貨幣。
靈石更是硬通貨。
但靈源已經不是普通靈師敢想的東西了。
顏沁在房間時就感受到了周圍靈氣的增加,此時才發現院子里被布下了聚靈陣法。
陣中心光華耀眼的靈石更是沒有被遮掩分毫。
“這是靈源?”雖是疑問句,里頭卻沒有什么疑問的意思。
被修靈大陸吞并的那個世界是個現代世界,沒有多少文明痕跡留存,只讓人們的觀念有了一定的改變,衣食住行上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但風靈大陸切切實實的是一個走靠修煉增加己身實力道路的世界而不是靠點亮科技樹逐步發展的世界。
靈力被當做一種可再生的資源廣泛應用于日常生活之中,宋京墨在無風城中行走,久違的感受到了記憶中現代社會的便利。
基礎建設、各類交通工具、快遞、工坊、外賣——很多曾經習以為常的東西在這座城市中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
本質沒有什么不同,頂多就是換了個殼子。
原本高高在上的修靈者,現在的靈師,也不會對普通人擺架子。
最普通的靈師武力值比起普通人也高不了多少,用宋京墨的話來說,就像是現代社會中掌握了某門技術的技術工種。
比如給靈能站充能、比如維修靈能武器、比如研究設計制作靈能物品——風靈大陸以靈能替代了電能,并不是說大陸上沒有能夠用來發電的資源,而是擁有靈力的人完全足夠提供讓整個大陸上的靈能設施正常運轉的靈能。
“嗯。”
“這些靈石你先用著,要是缺什么就同我說。”宋京墨不走揠苗助長的路,她也不想讓顏沁繼續過之前緊巴巴的苦日子。
手里有什么顏沁用得上的,她是恨不得全給拿出來一股腦的塞給顏沁,希望顏沁立馬成長為隨便一出手就能秒殺一片的厲害修者。
但是宋京墨的理智還在。
無論是從理智層面還是從個人情感層面,宋京墨都清楚的知道,顏沁應該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成長起來。
所以宋京墨的策略是:提供給顏沁她所需要的資源。
她了解沈清琰,于是由此推斷顏沁的性子。
只要是不違背顏沁本身的意愿的,顏沁就會選擇接受。換言之,顏沁接受了宋京墨提供的東西,就代表這是顏沁自己的選擇。
宋京墨沒有打什么算盤,她懶得算來算去。
一眼看出顏沁現在身體存在的毛病,立馬就準備好了對癥的丹藥,連藥性強度都拿捏到位。
顏沁想不到那么多,她只是單純的相信宋京墨不會害她。
一個單純只為自己好的人,她所表現出的好意,為什么要拒絕呢?
坦然接受就好了。
如果確認自己能夠承受這份好意的話。顏沁并不認為自己受不起這份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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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紫:你清高你抗拒我叫你阿沁你喜歡別人叫你阿琰,感情淡了唄終究是我錯付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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